花公子搖搖頭，道：“張瘋子怎麼這麼軸呢？”
“誰知道呢，林月到底喜歡誰多一些？”素乙愣愣地看着門口發呆。
“腳踏兩船，肯定得翻。”帥哥黑着臉說，“素乙，你畫什麼呀，板上烏漆嘛黑的一大片。”
素乙拿出昨天花了一晚上時間，在度娘那暖磨硬泡，才搜到兩張荷花圖，不管是構圖還是難易程度，素乙都非常滿意，之後拿去店裏放大打印出來，再從兩張裏選了一張相對簡單臨摹的，不過看着簡單，三合板不像透明紙那樣，把板放紙上就可以透視的。
前面的愛妃拍了下素乙的腦袋，“笨啊，不會用複寫紙嘛！”
“哦，沒想到，哈哈……”用鉛筆搓搓愛妃的肩頭，可憐巴巴道：“愛妃，你帶了沒，借我用用成不？”
“拿去吧！”愛妃頭也不回地遞過來一張皺巴巴的複寫紙，“用完不用還了。”
“合着沒我什麼事？”花公子視線在愛妃和素乙身上停留了會，後知後覺地說。
素乙趕緊叫住他，“怎麼會，邊框我打算用中式的線條，可是我有沒拿能耐，又沒大小正合適的紙打印。”說完拍拍他的肩膀，“裏面我負責，外面你負責，嘿嘿……”
“這次像那麼回事。”花公子拿過畫板，取下大頭針固定好的A4紙，“紙上的圖偏小，我好人做到底，幫你把底打好算了，一會你直接往上面粘材料就好。”
素乙感激道：“謝謝你啊。”
“謝什麼，不是早就說好了的。”
花公子拿着畫筆三兩下就勾勒出了荷葉，花，再加了幾筆，筆下盪漾的波紋靈動，然後看着畫思考了下，配上了粗細恰當，疏密有秩的中式線條。
“同樣一隻畫筆，不同的人拿着，要麼化腐朽爲神奇，要麼平凡無奇。”素乙不禁悠悠地說道。
花公子有些不好意思，“沒什麼，熟練了，細節我再改改。”
“嗯，你慢慢來，不急，不急！”素乙忙接口道。
等素乙拿到定稿後，下課的音樂聲響起，可是班裏的同學卻沒有急着走，而是一件件收拾，清洗，整理好工具，部分同學正上手，不想中斷了流暢的進度，不自覺地把製作時間延長。
“等等素乙，叫上文靜和我們寢室一起喫火鍋去。”花公子在走廊上喚住正向文靜走去的素乙，提議道。
“我下午有事要趕公交，你直接叫上文靜就行，謝啦！”素乙腳步不停地衝下樓梯，拉住文靜指指花公子他們，順便打個招呼，笑着擺擺手先走了。
下午帶着一身的寒氣，衝進電梯升到了第十二層，出了電梯跺跺腳，讓僵硬的小腿能靈便些，走過深紅色的紅毯。
迎面的小劉關切的問，“好些了嗎？”
素乙微笑着忙點頭，“完全恢復如初，你看。”說着在她面前轉了一圈。
小劉笑着隨手抓起一旁的空文件夾朝素乙的胳膊砸來，嘴裏罵道：“被你師傅帶壞了。”
“你們在說我什麼呢？什麼帶壞了。”師傅不知何時站到
“師傅，你聽錯了，您現場剛回來？”小揭師傅雙耳紅紅，一手緊緊握着拿着文件袋的手，兩手放在肚前取暖，黑色羽絨服上星星點點的雪花。
小揭滿臉狐疑地看着我們，道：“理由也要找個像樣點的，別侮辱你師傅的智商。”
“徒弟哪敢測試你呀，唉！我給你倒咖啡去。”嘴笨的素乙直接閃人，作爲徒弟有錯沒錯，都要殷勤地端茶遞水，這是不變的真理。
一旁的小劉，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轉身抓過杯子，訕訕地跟在了素乙身後。
咖啡間內，小劉拍拍胸口，有點後怕道：“素乙，你發現沒有小揭看人的眼神，我怎麼感覺毛毛的。”
“沒有哇，挺正常的。”素乙納悶道。
小劉道：“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肯定是，我師傅可沒那麼腹黑。”素乙點點頭，慢條斯理地說。
“也是。”小劉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看素乙咖啡衝好，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素乙笑笑給師傅端咖啡去了，
“喏。”素乙把咖啡輕放到師傅鍵盤前，問道：“師傅，下午要去工地嗎？”
師傅擡眼看了眼素乙，不屑道：“就你這小身板，行不行？”
“呵呵……師傅上次着涼是意外，意外。”昨晚上她可是翻看了公司設計羣的聊天記錄，知道他今天整天要盯着工地的。
“嗯，知道了。不過今天你把雙休日耽誤的圖紙畫完，讓我看過通過了，下次去再帶你”說完以表安慰地拍拍她的肩頭。
素乙閉眼深呼吸一個，身體重心向後，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嘴裏唸叨：“手疼賽神仙，腳疼憋氣。”
“冰天雪地的路打滑，我那小毛驢可不敢帶人。”師傅彈過來QQ聊天框。
“師傅，你那車買來幹嘛的？”素乙順手抓過一本書作格擋狀，小心翼翼地敲着鍵盤。
誰知小揭師傅發來一個大大的動畫表情包，做着搖搖頭，擰眉成川字：“不當家不知財米油鹽貴，油費漲幅永遠是邁大步踏小步，你師傅我不問家裏接濟生活費就不錯了。”
“師傅你不是有工資嘛！花錢要有計劃呀。”素乙循循善誘地回過去。
“就我目前這點小工資，去掉房租，水電，網費，喫飯，剩下買衣服都不敢進專賣店的人，能維持住亞健康的水平已經是謝我爸媽了。”小揭無奈地敲下回車鍵。
素乙揚了揚眉，就在師傅看着聊天框上當一直在顯示的輸入加引號，快要崩潰的邊緣，素乙按下空格鍵，“師傅怎麼一個人到來這裏，如果你回去發展，就免了師傅你頭疼的這些費用了。”素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家確實舒服，可我不是米蟲，工作了還離不開家，又不是學生。”師傅擡着下巴，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電腦屏幕。
那種藐視隔着兩臺電腦，也能感受得到師傅要獨立的氣勢。
下午過半，雪就停了。
雪地上留下一排腳印，由近及遠沿着校園小路，一直延伸到信息學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