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浴室門反鎖,後背貼着磨砂的玻璃,癱軟了下去。
眼淚像不值錢一樣,嘩嘩的往下流。
現在,我都有點看不起我自己了。我在凌慕卿面前假裝清高的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感情建立在以愛爲名的交易上,可是昨晚,我親手摧毀了我心中的信念。
磨砂玻璃外,是凌慕卿的身影,他開了幾下門,沒有打開。
“韓若依,你要是敢吃藥,我會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他的聲音冰冷,隔着門我都能嗅到那種寒冷而又危險的氣息。
我將悲傷掩下,裝出一副興奮的樣子,“怎麼會,我喜歡了你那麼久,懷你的孩子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吃藥?”
我一反常態,語氣中帶着從未有過的開心與激動。
只是,只有天知道,我心裏是多麼的苦澀與無奈。
我怕跟他的爭執之下,耽誤了我跟陸軒澤的見面。我也怕取得不了他的信任,無法幫陸軒澤完成跟他的協議。
我知道自己是在助紂爲虐,但是,我發現,面前已經毫無選擇了。
“你說的是真的?”他試探性的問道。
我雙手貼在玻璃上的磨砂上,描繪着他的身影線條。
我的心裏,猶如刀割一般,不住的給他道歉,爲了我爸爸的聲譽,我不得不鋌而走險。
“是啊,真的,我發誓!”
眼淚流進我的嘴裏,鹹鹹的,盡是苦澀。
“那你出來說!”
“好!”
我用浴巾擦乾擦乾臉上的淚痕,又往臉上噴灑了些水霧,盡力掩飾之後,才走了出去。
剛一開門,凌慕卿伸手攬着我的腰肢,將我扯進他的懷中。
他身上只是披着一件絲質睡衣,堅實的胸膛上,紋理分明的肌肉線條露在空氣中,尤其是再搭上那張如神造般的面容,簡直勾人心魄。
我躺下他的懷裏,瞬間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男性荷爾蒙包圍,心神亂顫的厲害。
他手臂上的力度不鬆不緊,讓我感不到難受的同時,也無法逃脫。
凌慕卿眸光灼灼的上下睨着我,大手在我的腰肢上肆意作亂,一路往下。
他性感的嘴角上揚,噙着一抹壞笑,“我們再來一次!”
我渾身緊繃,身體顫抖的厲害。
在他大手下順的過程中,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慌亂道,“昨晚太多了,我需要休息。”
他沉眉,面色有些陰翳。
我接着說道,“我又不是你租來的,還有機會!”
雖然凌慕卿極不情願,最後還是低頭吻上了我的前額,“今天好好珍惜,等着我回來!”
末了,他鬆開我,隨即穿好衣服離開了。
我怔在原地,有些失神,雙手緊握成拳,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沒關係,沒關係。可是眼淚還是不聽話的滾了下來。
我回到牀上,點開了陸軒澤給我發來的文件。
文件上關於我父親在世時,公司的資金流轉內容,除了一些正常的交易外,有不到一億的資金
流向國外。
但是文件上,有我爸的親筆簽名,還有他的手印。
如果說這是陸軒澤僞造的,這個命題也不成立,畢竟我父親的簽名和手印,是他僞造不來的。
懷着忐忑的心情,我撥通了陸軒澤的電話。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陸軒澤慵懶的聲音,“若依,我終於等到了你的電話!老地方見吧!”
他似乎喫定了我會再一次找他,所以他的話並沒有給我留一絲拒絕的機會。
我並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陸軒澤嘴裏的老地方,是城北的一家火鍋店。
從我跟他戀愛,到結婚裏的四年裏,我們都會去到那個地方。
那家火鍋店也見證了我離婚前的所有感情經歷。
來不及感嘆早已經物是人非的愛情,我打車來到那家火鍋店。
此時,陸軒澤早已經選好了座位,點好了東西,坐在座位上等着了。
我走了過去,在他面前坐下來。
“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幫你?”我直接問道。
要不是他手裏有我要的東西,一句話,一個字,我都不會跟他說的。
陸軒澤一改昨日緊張無措的神情,臉上取而代之的是波瀾不驚的平靜。
雖然隨和,但是處處都透着危險的氣息。
“若依,別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談,但是我們之間的感情,有十分修復的必要!每當我來到這裏的時候,我都會想起我們曾經的過往。難道,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他深情款款的說着,不時爲我夾菜,“若依,這些都是你最愛喫的菜……”
我看夠了陸軒澤的虛情假意,受夠了他的醜惡僞善。
“別假惺惺的了,好嗎?你這套騙小女孩的把戲,就別在我面前晃悠了。要是你想談感情,我可以當我走錯了地方!”
說着,我起身就走。
陸軒澤着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急忙道歉。
“若依,我真的是在幫你。那份文件的內容,是我盡了最大的努力才蒐集到的。你相信我,給我時間,但你也一定要幫我!”
“什麼意思?”我有些聽不懂陸軒澤的話了。
陸軒澤眉頭緊鎖,面色陰沉了下來。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良久,他纔開口。
他說,韓氏集團現在資金鍊上,出了很大的問題,尤其是在失去入圍凌慕卿公司股權競標的機會後。而張素芬要將韓氏集團的所有股權,都轉讓給徐家,然後甩手。而他陸軒澤,也會面臨被辭退的命運,畢竟現在韓家還是張素芬一個人說了算。
陸軒澤不希望自己打拼了幾年的東西付諸東流。他無意間在張素芬的個人電腦上發現了他給我發的那份文件。所以他斷定,我爸的罪名,是有人故意安上去的。
而現在我父親去世了,他的罪名也死無對證,唯一的證據來源,只有張素芬。
一聽到韓氏集團出事了,我心口驀然的疼。那可是我爸一手建立起來的基業,卻要毀在了張素芬手上。
“你要我怎樣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