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女神的絕品狂龍 >第348章 你真不是一般人嗎
    出來吧。

    這三個字,李南方說的莫名其妙,說完後就閉上了眼。

    風從樹行裏出來,吹動樹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沒有誰應答他的話,他也沒管,就彷彿他說出來吧,就肯定有人走出來那樣。

    三分鐘後,有人從樹林深處走了過來。

    是個女孩子,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黑色的運動服,白色帆布板鞋,透過樹葉縫隙的陽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居然折射出一層幽謐的色澤。

    風吹起披散在腦後的秀髮,飛到鬢角一朵小白花處時,彷彿有靈性的盤旋了兩圈,緩緩落了下來。

    她的腳步很輕,彷彿沒有丁點聲音,就像一個誤入白天的精靈,只是那雙眸子裏,呆滯的瘮人,還有哀傷。

    “隋月月,你跟着我幹嘛?”

    平躺在地上翹着二郎腿的李南方,睜眼看着她,剛要再說什麼,卻又閉嘴,翻身從地上爬起來,在沾滿草屑塵土的衣服上拍打了幾下,雙手貼放在大腿兩側,微微彎腰低頭,看着隋月月的下巴,神色認真。

    他可以不把隋月月當回事,無論她正在做什麼。

    但他絕不會忽略她左右雙臂上戴着的黑色袖章,無論誰的胳膊上戴上這東西,都有資格讓李南方認真起來。

    尊敬每一個爲家人戴孝的人,就是對生命的尊重,這是師母告訴李南方的,他從來不曾忘記過。

    李南方的態度,明顯出乎了隋月月的意料,讓她本來呆滯如死灰的雙眸,瞬間有了激動的色彩,以爲早就乾涸的淚水,瞬間迸濺而出,順着消瘦的臉頰淌下,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長輩親人亡故後,直系子孫爲其披麻戴孝的傳統,已經在神州大地上延續了數千年,直到近代受西方文化的衝擊,在都市中才漸漸的淡去,只在胸前佩戴一朵小白花,以來寄託對親人的哀思。

    不過在鄉下,仍舊保持着披麻戴孝的習慣。

    親人入土爲安後,亡者家屬要佩戴黑色袖章,上面用白線袖着一個孝字。

    袖章也不是亂佩戴的,這是有男左女右說法的,有男性長輩去世,黑色袖章要戴在左臂,如果是女性,那麼就會戴在右臂上,直到七七過後,才能摘掉。

    隋月月現在卻是雙臂都戴着孝子黑袖章,那麼就只能證明,她家有男女直系長輩雙亡了。

    前些天在金帝會所時,李南方曾經聽她說起過她的家世,知道她是家裏的獨生女,爺爺奶奶早就謝世了,唯有生病的父親,由母親陪伴着在京華住院。

    怪不得老馬說,自從上次林少來過後,就再也沒看到隋月月呢,原來是忙家裏事去了。

    輕輕的哭泣聲,在樹林中響起後,彷彿讓透下來的陽光都失去了顏色,變得陰森森起來。

    父母雙亡後,隋月月也曾遇到很多可憐她,爲她惋惜的人,但沒有誰,能像李南方這樣,給予她逝去父母的尊重。

    “請節哀。”

    李南方輕聲說出這句話時,隋月月盈盈拜倒在地上,雙手伏地,對他恭恭敬敬的接連三叩首,這也是喪主家拜謝前來祭奠亡者時,該回贈的禮節。

    對這規矩,李南方懂得,等她磕完第三個頭後,才雙手攙住她胳膊,把她從地上攙了起來。

    “我、我爸,我媽,都死了。”

    隋月月看着李南方,淚水嘩嘩地往下淌,昔日很飽滿的嘴脣,現在居然有了許多道細細的裂痕,這是嚴重缺水的現象。

    身處華夏盛世,歌舞昇平,就算身無分文,也不可能落到無水可喝的地步。

    隋月月嘴脣乾裂,是她自己想不到喝水,這些天來,她被父母雙亡的濃濃哀傷,緊緊包圍着,已經忘記了乾渴。

    她爸在京華住院這事,李南方早就知道了,如果只是她爸謝世了,他不會感到奇怪,畢竟像她這種沒多少收入的家庭,卻去京華住院看病,本身就說明病情很嚴重,隨時都有撒手人寰的可能。

    可她母親呢?

    李南方拍了拍她肩膀,低聲問道:“老人的後事,都處理好了?”

    隋月月點頭,擡手抹眼淚,怎麼抹,都擦不乾淨。

    “阿姨,又是怎麼回事?”

    李南方彎起胳膊,用襯衣袖子給替她擦淚。

    “出、出車禍死的,比我爸爸早死一個小時。”

    “哦。還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李南方明白了,以爲是她母親出車禍死亡的消息,傳到她住院的父親耳朵裏後,因遭受不了喪妻的打擊,引發病情,即刻死亡。

    “我媽,我爸,都是被人害死的,都是被人害死的!”

    隋月月忽然扳住他肩膀,劇烈搖晃着,嘶聲尖叫起來,情緒失控,眼眸裏也攸地浮上,濃濃的怨毒恨意。

    就彷彿,李南方是殺她父母的兇手,咬牙咬的嘴角都有血絲溢出:“有位女醫生告訴我說,她親眼看到那輛車,徑直撞死了我母親,隨後逃逸!我知道是誰,我知道是誰殺了我爸媽!”

    李南方沒有掙開,任由隋月月劇烈搖晃着他,凝神傾聽她說的每一個字。

    接到京華院方的電話後,隋月月火速乘車向那邊趕去。

    她剛踏上北上的動車沒多久,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來自京華街頭的公話,一個女人在那邊冷笑着,告訴她說,賤人,你就等着哭爹媽吧!

    那個女人只說了這句話,就扣掉了電話。

    等隋月月趕到京華時,她父母已經被送進了太平間。

    雖說上次隋月月在會所歇斯底里質問,這個世界對她如此不公時,也曾經痛恨她的父母,爲什麼要把她帶來這個世界上。

    但毫無疑問,她是個孝女。

    看到父母的遺體後,當場就哭昏倒在了地上。

    等她醒來時,已經是在醫院的病房內了,是一位姓蔣的女醫生幫了她,照顧她。

    那位姓蔣的女醫生,也是青山人,與隋月月算是老鄉了。

    也正是在蔣醫生的幫助下,在京華那邊人生地不熟的隋月月,才能把父母遺體火化,抱着骨灰盒回到了老家。

    回到老家的當晚,蔣醫生給她打來了電話,告訴她說,她父母可能是被人謀殺的,並說親眼目睹了車禍現場。

    如果隋月月找到兇手,需要她站出來作證的話,她會站出來的。

    “你知道,是誰害死了我父母嗎?”

    隋月月搖晃的累了,鬆開手時腳下一個踉蹌,靠在樹上慢慢癱倒在地上,望着樹林外面的目光又呆滯起來,臉上卻帶着笑意:“你肯定想不到,我父母的死,是因爲我做了一件好事。哈,呵呵,就因爲我做了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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