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裏,沒有多餘的牀。”
“呃,荊紅十叔,您不會是在暗示我,讓我給您置辦傢俱吧?”
李南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實在搞不懂,荊紅命怎麼會說這種話。
“兒子結婚後,就和兒媳婦搬到北省去住了。”
荊紅命轉身,看着李南方,認真的解釋道:“就算逢年過節,他們回來也不會住家裏,而是住酒店。並美名其曰,給我們老兩口提供完整的兩人世界。所以,我們家只有一張牀。”
李南方越來越糊塗,眨巴了眼:“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
荊紅命再說話時的聲音,分貝提高了好多,還帶着強烈的不滿:“你竟然和我說,那又怎麼樣!”
看出他有發怒的趨勢後,李南方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剛要說您老人家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您家只有一張牀這種破事,幹嘛要和我說時,猛地想到了什麼。
蔣默然。
前天晚上時,李南方爲了蔣默然,可是和京華林家直接放對,這才招惹了林老太親自出馬,差點被人拿柺杖把腦袋砸成爛西瓜時,花夜神及時出現。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爲保證蔣默然的絕對安全,讓李南方放心去忙他自己的事,荊紅夫人主動提出,要把蔣醫生帶回家作伴的要求。
這是李南方求之不得的。
要不然,他可不放心讓蔣默然獨自留在京華。
任誰,在想到荊紅命所處的位置後,都不會去考慮他家有幾張牀。
普通人家裏,基本也都準備客房的不是?
堂堂的最高警衛局大局長,家裏還能缺少蔣默然容身的小牀鋪?
開玩笑。
可很明顯啊,荊紅命不像是在開玩笑。
“十叔,您也太、太摳了吧?”
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李南方,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了:“像您這麼大的人物,居然吝嗇到家裏只有一張牀的地步。這要說出去,誰會信?”
荊紅命的臉色不好看了:“你以爲我是在放屁?”
李南方連忙搖手,果斷的及時後退。
果然,荊紅命的右腳,擦着他的褲子掃過。
在外人眼裏,荊紅命是從來都不苟言笑的,更別說對誰動手動腳了。
李南方卻很清楚,他和葉小刀一樣,在老龍騰的幾個鳥人眼裏,就是受氣包般的存在。
看到受氣包卻不動手動腳,就像酒鬼看到庫存六十年的國酒,卻不喝一個道理,難受的要死。
不愧是成名的大人物。
荊紅命一腳踢空後,也沒太得寸進尺,只是輕哼一聲:“兒子出生時,難產。你王阿姨差點折在上面,我很內疚。在她脫離危險後剛醒來,我就對她做出了一輩子的承諾。”
一張牀,一輩子。
一輩子,只要能回家,就不再外面。
這就是荊紅命對妻子的承諾。
聽起來很可笑。
卻偏偏,帶着甜蜜的溫馨,讓李南方無法笑出聲,唯有彎腰,對他深鞠一躬。
荊紅命卻不怎麼買賬:“你以爲,你給我鞠個躬,就能讓我安心違背諾言了嗎?”
李南方嘆了口氣:“唉。我怎麼做,才能讓您安心?”
“聽說。”
荊紅命想了想,才說:“你在緬甸灰色谷,開出了一塊世紀之玉?”
李南方腮邊哆嗦了好幾下,接着態度歡快的說:“十叔,我個人覺得,蔣默然不能白白住在您家的。這樣吧,我就把那塊世紀之玉貢獻出來,算作是她住您家的租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