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用去看報紙的英文版內容,僅僅從這張照片上,李南方就能斷定他死,是因爲咽喉被掐死碎了。
昨晚,他剛剛拜訪過漢姆。
他相信這個漢姆,絕不是他想找的人販子漢姆。
所以李南方就沒打算露出“猙獰的面目”,來逼問他的下落,然後在某個女人強烈要求睏覺的行動中,夾着尾巴狼狽逃竄。
既然糕點漢姆,只是人販子漢姆推到前臺,來誤導別人的傀儡,李南方如果再去找他的麻煩,就只能證明智商有問題了。
以後,他也不會再爲難漢姆。
但誰能想到,漢姆卻在昨晚死了。
和他一起死的,還有三個店員。
個個死狀悽慘。
是誰殺了漢姆?
絕不是警方。
李南方敢保證,就算把倫敦所有的警員都拉出來,他們也使不出這種殺人方式。
休說是倫敦警方了,就算是換成李南方,要想這麼幹脆利索的捏碎人咽喉,不等讓人完全感受到死亡的痛苦,就是死亡,那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殘殺漢姆等人的兇手,是個比李南方還要牛比的高手。
整個天下,有多少人在近身格殺這方面,比李南方更強?
一個巴掌,五根手指都用不了的。
胡滅唐是一個,荊紅命,秦老七,謝情傷三個人,也勉強有這種本事。
可他們,怎麼會來倫敦,悄無聲息的殺一個傀儡呢?
那樣,也太有損他們的身份了。
既然不是他們,難道是他們的徒弟想到這兒時,有人說話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打斷了他的思考,下意識的擡頭看去。
這份報紙,是上午某位來公園遊玩的客人,隨手放在路邊長椅上後,走時忘記了拿。
急於找到楊棺棺的李南方,擔心到處去找她時,她反而會跑來公園,或者咖啡廳,找不到他後再亂跑,所以只能坐在這張正對着咖啡廳的長椅上,苦苦的等候她。
等她時,才發現了這份報紙。
閒來無事,隨手翻閱時看到了這則報導。
說着話走過來的,是一對母女。
年輕的母親,牽着幾歲女兒的手,給她講解着路邊花木的種類,在與李南方對視了下後,很有禮貌的笑了下。
李南方回了個紳士般的笑容後,接着扔掉報紙站起來,快步走向公路那邊。
他總算看到了楊棺棺。
楊棺棺就在路對面的人行道上,邊走,邊擡頭看路邊商鋪的名字。
看到她曾經呆過的咖啡廳後,興奮的拍了下巴掌,邁步走上臺階,伸手剛要開門,肩膀卻被一隻手抓住,向後拽去。
“哎喲!”
楊棺棺驚叫聲中,身子踉蹌着向後摔倒。
眼看她要後仰,就要栽倒在地上時,一隻有力的大手、不,是胳膊,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接着被帶進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中。
她擡頭,剛看到一張英俊的臉那張帶着怒氣的臉,就猙獰的嚇人,嘴巴張開,好像獅子吼:“你特麼的跑哪兒去了?你還記得在來英格蘭之前,我曾經囑咐你不許離開我半步嗎?你是人頭豬腦子,記不住我的話嗎?”
“你可知道,我找不到你後,有多擔心你嗎?”
李南方狂罵了足足半分鐘:“你知道現在哪兒嗎?你在倫敦!知道倫敦是什麼地方嗎?這是人販子漢姆的大本營。如果你讓他給拐賣了,我怎麼向你過世的家人交代?說話呀?你特麼的倒是給我說話啊。只瞪着一雙無知的小眼睛,看着我算幾個意思?你傻了,還是腦袋被驢踢了?”
他在痛斥楊棺棺時,肯定引起了路人們的注意。
當然也聽到李南方說這是誰的大本營了,心裏肯定是不高興的:“我去,就你女人這樣子,就算是倒貼錢給漢姆,他也不一定看得上啊。”
不過看到李南方模樣很害怕的樣子,也沒誰敢在這時候來爲美麗的倫敦正名。
李南方抓住楊棺棺的肩膀,把她身子豎起來,劇烈搖晃了着:“說話呀,你怎麼不說話?”
“我、我的眼睛,很大的。”
楊棺棺總算是說話了,滿臉的驚慌。
怯怯的聲音,比蚊子叫聲高不了多少。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李南方可沒想到,楊棺棺在憋了半天后,會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有心想發火大街上揍女人,貌似有損他的紳士風度。
“算了,你跟我走。特麼的,歐洲人也愛圍觀。一羣沙比。”
看到圍觀者越來越多,李南方不悅的罵了句,拉着楊棺棺的手,快步走向東邊。
隨手招了輛的士,剛上車,李南方又忍不住的訓斥起來了。
指責楊棺棺這不對,那不對的喋喋不休樣子,特像老太婆,就連司機都有些聽不下去了,擡手點了下喇叭,提醒他身爲男人,當前這種行爲,是有損整個倫敦所有的男人風度。
真正的倫敦男人,都是揍女人
“好吧,我不說了。”
看出司機都在爲楊棺棺打抱不平後,李南方只好閉嘴。
可剛閉嘴沒幾秒鐘,又開始苦口婆心的囑咐她,一定要引此爲戒,下次千萬不要再離開他半步了。
不然,她真要走丟了,他怎麼向華夏人民交代?
楊棺棺不說話,只是連連點頭,雙手放在雙膝裏,乖巧的模樣,讓司機都、都覺得彆扭:“你如果是個二八佳人,做出這樣子就對了。可你都四十歲的中年婦女了,而且長相還這樣寒磣。再做出這樣子,就是在故意倒人胃口了。唉,剛纔真不該按喇叭,來提醒這哥們別再嘟囔他了。其實,這哥們找個這麼大年齡,這麼長相的女人,也真夠命苦的。”
絮絮叨叨中,車子停在了白大衛的城堡前。
看到李南方緊抓着楊棺棺的手,好像一鬆手她就會飛走那樣的走進城堡時,黑西裝保鏢們對他們彎腰行禮後,司機才知道人家是大有來頭的人,開始擔心多坑了他們一英鎊的路費,會不會遭到懲罰了。
連忙掉轉車頭,如飛般的疾馳而去了。
“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李南方不知道第幾次說出這句話後,忽然覺得他有成爲長舌婦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