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她自金三角來過內地,是爲了誅殺連姐。
結果卻被荊紅命給阻止了。
這些事,蔣默然曾經給李南方詳細的敘述過。
隋月月在無奈的撤出京華後,回到了青山,在這兒小住了幾天,回憶她曾經的某段幸福往事。
臨走前,她留下了這張便筏。
這幾行字,無疑是隋月月的肺腑之言。
李南方很欣賞她的生活態度。
他不覺得,有一天他真死了後,他的女人們就會像蔣默然那樣,爲伊消得人憔悴最終一命嗚呼。
沒誰有權利在死後,還要帶走別人。
哪怕他們是深深相愛着的。
“希望你的野心,不要把你帶上歧途。不然到時候我也救不了你。”
李南方盯着這張便筏看了半晌,才摘下來撕碎,放在了門後的廢紙簍內。
沒誰告訴李南方,說隋月月有很大的野心,早晚會走上歧途。
這是他自己看出來的。
隋月月,不是池中之物。
通過倆人交往的那些天,李南方能看出她就是那種機會一旦強大,她就會立即抓住的女強人。
幾乎所有的女強人,都不想被世俗、法律規定的條條框框困住。
她們只會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的,讓自己更加強大,最好是能成爲武則天那樣的妖孽。
“唉。”
又嘆了口氣後,李南方纔甩了甩腦袋,把隋月月的影子拋之腦後,開始做飯。
飛機上提供的快餐,只配去餵豬。
所以李南方寧可餓肚子,也不會去喫豬食的。
不過也不會在三更半夜的大秀廚藝,簡單做兩碗麪條就好。
一個大碗,一個小碗。
大碗裏的麪條,是小碗裏的三倍有餘。
冰箱裏的蔬菜還算新鮮。
小油菜,雞蛋,蝦仁做出來的面,絕對是最好的夜宵。
當李南方把麪條端出餐廳後,浴室的門開了。
卻沒人走出來。
看來,那個相信了李南方鬼話的蠢女人,正躲在浴室裏,給她自己不住地打氣。
“自己出來喫飯,喝薑湯。難道還要我去把你抱過來嗎?”
李南方陰惻惻的聲音,在昏暗的客廳內,就仿似一個看不見的幽靈,正貼着天花板,牆壁無聲鬼笑着,撲向了浴室內。
由浴室內散出來的昏黃燈光,把段香凝的身影映照在牆上,能讓李南方清晰看到她的身子一抖。
幾秒鐘後,她從浴室內緩步走了出來,低着頭,雙手裹着紅風衣。
李南方站了起來,依舊陰森森的語氣:“你先喝薑湯,我去洗個澡鬼,也是講衛生的。”
段香凝當然不會說什麼,只是輕輕嗯了聲。
李南方經過她身邊時,惡趣味彎腰伸手,掀起了風衣一角。
“啊。”
女人低低地一聲尖叫,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上,慌忙回頭看去時,哪兒還有人影?
倒是有鬼哭的歌聲從浴室內傳出來。
段香凝驚恐中,當然沒注意到李死鬼左肋下夾着一件黑色的睡袍。
那個女人,彷彿早就算到李南方會回來,就像一個出差到外地的賢惠妻子,把一應用品都備好了。
段香凝可不知道,依着李死鬼的本事,在她驚惶中迅速竄進浴室內,從而讓她懷疑唯有鬼魂才能如此快速,還是很簡單的。
她只是被嚇的要死,真想不顧一切的捂着臉逃出這兒,找個人多的地方放聲痛哭。
她不敢啊。
李死鬼以爲她還在昏迷中時,說的可是很清楚,她如果不喝碗薑湯就會被他帶走的。
看着冒着些許蒸汽的薑湯,段香凝慢慢地坐了下來。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真正的薑湯,只是聞着像是。
更不知道這裏面放得是不是紅糖,生薑。
也許是一些屍蟲
想到這兒後,段香凝趕緊擡手捂住了嘴,淚珠又噼裏啪啦的滾落了下來。
她真是恨死了這該死的賊老天,怎麼會讓她在去年時遇到了李南方?
也恨大理段氏,非得安排她來青山。
如果她不來青山,就不會遇到李南方。
不遇到李南方,就不會淪落到當前這種地步,非得喝有可能是屍蟲做成的薑湯水。
“你怎麼不喝?”
一個陰惻惻,故意拉長了音節的聲音,打斷了段香凝的默默哭泣。
“我、我喝,我馬上喝!”
段香凝被嚇了一跳,慌忙睜眼,就看到李南方神色木然的站在案几前,雙眼也不轉動,就這樣直勾勾的看着她。
十幾分鍾後,薑湯還是有些燙。
段香凝卻顧不上這些了,端起來咕噔咕噔的往嘴裏灌。
淡紅色的薑湯,從她嘴角灑下,順着修長的脖子淌進了衣領內。
她卻毫無知覺,就像她根本不知道薑湯的味道,是不是她所熟悉的薑湯。
幾口,就喝完了。
擡手擦了擦嘴,段香凝擡頭去看李南方:“我、我喝完了。”
這句話說完後才發現,剛纔還站在案几前的李南方已經不見了。
李死鬼忽然消失後,段香凝不但沒有開心,反而更加驚恐。
看不到的鬼,纔是最可怕的。
唯有鬼才知道,他忽然從哪兒冒出來。
段香凝死死地盯着門口,嘴巴半張着,一動也不敢動,做足了李死鬼忽然出現的心理準備,那樣才能避免被嚇壞。
他、他去哪兒了?
難道,他走了?
段香凝腦海中剛升起這兩個疑問,就覺得右耳一涼,李死鬼陰惻惻的聲音響起:“我在這兒呢。”
“啊”
段香凝再次被嚇得失聲驚叫,但只半聲,就雙手捂住臉低聲嗚咽了起來。
她小時候聽奶奶說過,人的頭頂,雙肩處各有一把火,這就是陽火。
陽火不滅,鬼不敢湊身。
鬼要想害人,必須得躲在人背後,往人雙耳邊吹陰氣,撲滅一把火後,它就不害怕了。
很明顯啊,剛纔躲在她背後的李死鬼,就對着她右耳吹陰氣,吹滅了一把陽火。
三把陽火都滅了後,她的靈魂就會出竅,被鬼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