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死鬼好像笑了下,嘴巴湊在她右耳邊,聲音很陰,很邪惡的說:“來,乖,擦乾淚,陪我喫飯。”
段香凝從沒有這樣乖過,立馬止住了哭聲,從李死鬼的鬼手中接過紙巾,用力擦淚。
“嚐嚐我做的麪條,這可是你從沒喫過的美味哦。當然了,你也可以不喫。呵,呵呵。”
趁着她喝薑湯時就坐在她右側的李南方,也不怕他的裝神弄鬼會遭報應,詭笑了幾聲,端起那個大海碗,呼嚕呼嚕的吃了起來。
他如果不說最後一句話,不笑那兩聲的話,段香凝肯定不想喫飯。
休說她不知道這有什麼玩意做成的,單說當前這氣氛,這心情,她哪兒喫得下去?
可要是不喫她不敢想象,唯有雙手顫抖着端起小碗,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來。
真心說,李死鬼做飯的廚藝,那可是讓嘴刁的賀蘭妖精都欽佩不已的,別看只是一碗麪條,也是色香味俱全的了。
段香凝再怎麼害怕,也能吃出麪條很好喫。
隨着熱乎乎的麪條下肚,段香凝狂跳的心兒,終於慢慢地平靜了下來,耳邊李死鬼大口大口吃麪條的聲音,讓她聯想到了豬。
“洗過碗筷嗎?”
當段香凝終於喫完那小碗麪後,李死鬼已經懶洋洋的半躺在沙發上,等候多時了。
“洗、洗過。”
段香凝連忙點頭。
其實她沒洗過。
大理段氏出來的大小姐,有必要洗碗嗎?
可她不敢說沒洗過啊。
李死鬼的話裏話外,都透着讓她去洗碗的意思。
“既然洗過,那還不趕緊去洗,等着我去呢?”
對這種沒什麼眼裏價的蠢女人,李死鬼從來都懶得客氣。
真以爲她是小姨了?
想到“小姨”這個詞後,李南方心悠地疼了下,煩躁的對段香凝罵道:“靠,還不快去?”
“啊,我、我這就去。”
段香凝蹭地蹦起來,慌忙端起碗筷跑進了廚房。
因爲跑的過急,風衣被廚房門口的櫃角給勾住了,露出大半個白花花的身子。
怎麼跑也跑不動的段香凝,回頭看怎麼回事時,才發現鬼,能抽菸嗎?
鬼是不能抽菸的。
鬼可能不怕燈光。
因爲根據玄門上的說法,電燈光是陰光。
而火,不管是明火還是菸頭這種火,纔是真正讓鬼怕得東西。
段香凝清楚的看到,李死鬼吸菸時,點了火機。
火機燃起的火苗,就是真正的火。
“如果把她換成是小姨,我還會這樣嚇唬她嗎?”
李南方慢慢吐出個菸圈,心中自問時,就聽到廚房裏傳來嘩啦一聲脆響。
很明顯,從沒有過洗過碗的段家大小姐,把一個碗摔碎了。
刺耳的瓷器碎裂聲,讓李南方更加煩躁,吼道:“你連個碗都洗不了,還有臉活着嗎!”
“對,對不起。”
廚房內,傳來段香凝結結巴巴的道歉聲。
“哼,廢物。”
段香凝的道歉,讓李老闆意識到他當前的行爲,貌似有些不爺們,冷哼一聲懶得再罵她了。
兩顆煙吸完時,段香凝終於收拾好了,走出廚房,手扶着門框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已經洗完了。也、也把碎了的碗打掃乾淨了。接下來,還要做,做什麼?”
“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滾蛋也行。”
李南方隨口說了句時,窗外又有一道閃電劃過夜空。
隨即響起的驚雷,震得窗戶玻璃都嘩嘩作響。
又是黃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的砸在門窗上。
雨又下大了。
這麼大的雨,又是深夜,李南方還真怕段香凝一個人走,會出什麼意外,就說:“算了,你今晚就住在這兒吧。你睡臥室,我睡沙發。放心,老子可做不出半夜爬女人牀那種沒品的事來。”
聽說李死鬼讓她走時,段香凝心中還是一喜的,但唯有低低的嗯了聲,貼着牆根快步走進了臥室內。
砰地一聲,大力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