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夜風,爲什麼忽然大了,李南方當然不會去管。
他又不是老天爺,能控制風的大小嗎?
更何況,就算他是老天爺,現在滿腦子也想搞清楚小姨爲毛忽然緊張起來,沒空去管風大風小,又是爲何催動一片烏雲,遮住了月亮。
嶽梓童小跑的速度,更加快了。
身子也有了更明顯的踉蹌,距離她足有十多米,李南方都能聽到她急促的喘氣聲。
這不是尿急是嚇得。
通過她喘氣時的頻率,李南方立即推斷出她此時的狀態了。
心中當然更加驚訝。
好奇心也越來越重。
更想搞清楚她爲毛害怕,想當然的加快了腳步。
忽然間,嶽梓童身子向前撲倒,嘴裏發出一聲尖叫。
尖叫聲雖然短促,也很壓抑,但其間所包含着的極度驚恐,卻讓李南方全身的神經,都猛地繃緊,慌忙縱身衝了過去。
就在他啓動速度時,嶽梓童開始淒厲的尖叫:“鬆開我,快鬆開我!”
尖叫聲中,她雙足連踢。
踢的罌粟花瓣四濺。
“你怎麼了?”
李南方跑到了她後面,問道。
嶽梓童應該是沒聽到他在說什麼,只是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再次向前跑。
剛跑了沒幾步,她右腳又被左腳絆了下,本來就前傾的身子,直挺挺撲向地上。
剛纔她就已經摔了一跤,只是李南方距離她太遠,來不及阻止她去學餓狗撲食。
現在他已經來到了她背後,當然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再做這種危險動作了。
萬一磕掉幾顆小牙齒,以後親嘴兒是,就會感覺不得勁的。
又是出於本能,李南方及時跨步,伸手,一把抓住了她後背的衣服。
從而避免了有可能別磕掉牙齒的厄運,再次問:“喂,你究竟怎”
“放開我,啊!”
嶽梓童的尖叫聲,打斷了李南方的話。
不等他做出下一個反應,神勇無比的嶽梓童忽然轉身,一拳狠狠砸了過來。
這就好比一對男女,正在情濃時準備酸爽呢,女的忽然拿出一把剪刀,喀嚓一聲有個成語是怎麼說來着?
防不勝防。
對,就是防不勝防。
防不勝防下,李南方就慘了。
被嶽梓童超水平發揮打出的這一拳,狠狠轟在了臉上。
幸虧他的本能,促使他能及時歪了下腦袋,這才避免了鼻樑骨被打歪了的厄運。
但左眼被打成熊貓眼的現實,卻是逃避不了的。
“草,你是不是有病啊?”
喫痛之下,李南方大罵聲中,鬆開手去捂眼。
他是真生氣了。
他及時避免了她再次表演餓狗撲食的愚蠢,她怎麼能恩將仇報,趁機給他來一老拳呢?
連最疼他的人都這樣對他,這個世界上哪兒還有信任可言。
殘酷的現實,簡直是太讓李南方失望了。
他這才決定鬆開手,讓身子前傾四十五度角的嶽梓童,重重栽倒在地上。
把牙磕掉就磕掉吧。
以後親嘴不得勁,就不得勁吧。
愛怎麼地,就怎麼地,他是不管了。
只是李南方心裏說不管,可當嶽梓童再次摔向地上時,還是及時擡起了右腳,勾住了她的小腹。
這根右腿,真該被砍掉!
李南方心中惱怒的這樣說時,以爲被鬼抓住了的嶽梓童,終於看到是他了:“原來是、是你?”
同樣是尖叫。
不過這次嶽梓童的叫聲裏,卻全是絕處逢生後的驚喜。
“廢話,不是我,難道是鬼嗎?”
李南方氣咻咻的說着,右腳稍稍用力,就像撥拉不倒翁那樣,讓嶽梓童站了起來。
“我真以爲是鬼呢。”
嶽梓童訕訕地笑着,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