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殺盡這些人嶽梓童才能活過來。
他,才能重新,擁有她。
這是李南方的魔性,和人性一起痛苦哀嚎着,說出來的話。
沒有任何的理由。
只因嶽梓童死了。
終於,最後一個活着擋在面前的人,被李南方一把掐住脖子,惡狠狠撞在洞口的那塊石頭上,再次有萬朵桃花絢麗綻放後,他失去了殺戮的目標。
然後,看向了懸崖那邊。
李南方的嗓子裏,發出低低的咆哮聲,就像雄獅即將撲向獵物時那樣,左手掐着那個腦袋已經被撞碎的人屍體,一步,一步步地走了過去。
二十多米的距離,他可能走了幾分鐘。
走的很慢。
看上去,每走一步吧,都是那樣的困難。
被他拖在手裏的那具屍體,掃過地上後,留下了一地的鮮血。
就像,用鮮血畫成的詭異水墨畫。
來到懸崖邊的護欄前後,李南方終於鬆開了那具屍體,看向了黑黝黝的懸崖下。
“啊!”
看了片刻,李南方猛地擡頭,再次發出一聲慘嚎。
只是,他的嗓子已經嘶啞。
所以,即便是他用盡了全力,所發出的聲音,也傳不到三十米外。
慘嚎聲響起前,月亮忽然出來了。
此前,月亮藏在哪兒來?
誰知道。
反正此時,月亮出來了。
月光,皎潔。
月光照在李南方的臉上,也照在那兩條淚痕上。
紅色,淚痕。
紅色淚痕!
他慢慢地低下頭,閉上了嘴,慢慢地擡起右腳,踩在了寬也就是十幾釐米的護欄上。
身形稍稍一晃時,李南方已經站在了護欄上。
無論他當前有多麼的悲傷,魔性,人性都混雜的一塌糊塗。
可!
他卻能模糊記得,嶽梓童就是摔在了這下面。
她臨死前,讓他要好好地活下去。
好好地,活下去!
沒有嶽梓童,李南方又怎麼能好好地,活下去呢?
他要去找她。
無論她在哪兒。
是懸崖下,還是陰曹地府中。
他都要去找她。
爲什麼要找她呢?
李南方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要去找她,就已經足夠了。
望着下面黑黝黝的懸崖,李南方再次擡起頭,深吸一口氣,雙臂向後擺。
跳水運動員,在跳水之前,不都是要做出這個動作嗎?
“他要跳下去,找嶽梓童。”
隋月月終於清醒了,在終於沒有悽慘的慘叫聲響起後。
她剛清醒,就看到李南方要跳崖。
“原來,他是這樣的在乎嶽梓童。
他,怎麼可以這樣!
我,對他的愛,比對嶽梓童給他的,只多不少!
可是,他爲什麼寧願爲嶽梓童殉葬,卻不肯活着,和我一起創建新的國家呢?”
悠忽間,隋月月想到了這些。
無法形容的嫉妒,給她帶來了取之不盡的力氣,讓她猛地大喝道:“李南方,你個混蛋!”
剛要縱身躍下懸崖的李南方,聽到有聲音在背後很遠的地方傳來後,猛回頭!
還有人活着。
這就證明他還不能死。
他要殺盡所有活在他眼前的人後,在去找嶽梓童。
“哈,哈哈。”
雙眼血紅的李南方,發出一聲嘶啞的笑聲,盯着燈火通明的溶洞。
身體裏,那條已經開始嗚咽的黑龍,瞬間狂躁起來,巨力咆哮着,促使李南方去殺。
殺。
殺!
李南方嗓子裏再次發出可怕的異響時,騰身而起。
一道幽藍色的彈道,自他剛纔站立的胸口方向,急促地橫空而過。
先是一道,隨後又是十數道,數十道。
每一道幽藍色的彈道,都代表着一杆槍,一個人。
既然有這麼多人還沒有死,李南方又怎麼去死呢?
他在騰身而起時,好像聽到嶽梓童的聲音,自遙遠的黑暗中傳來:“不要!”
“放心,他還沒有殺光他所看到的那些人,就不會跳下來找你的。”
昂着脖子,看着懸崖上方的楊逍,冷冷地說。
“可是,他”
嶽梓童剛說出這三個字,就覺得身子猛地下墜。
她的驚叫聲還沒衝出嗓子眼,左手就被一隻手抓住。
腳下,就是深達數十米的深淵。
這要是摔下去,成活的希望,簡直是太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