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嶽清科剛表現出來某種特殊的男兒氣概,扭頭過去,想看看楊逍是個什麼反應的時候。
卻發現窗口邊已經空空如也。
不僅僅是楊逍,就連那個原本縮在房間牆角處的女屍王蓮,也隨着一起消失。
整個茶館包間裏,只剩下了嶽清科和躺在地上的保鏢屍體。
也是這時候,他才發現,整個後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浸透了。
嶽清科哆哆嗦嗦着手,掏出手機,足足用了一分鐘的時間,才艱難地撥出去某個號碼。
吩咐留守在外面的人,來這裏處理屍體。
他扶着牆壁,緩步向外走,直等到重新坐回載他來的那輛汽車裏面,才總算是能夠享受下活着的滋味。
太可怕了。
如果可以,嶽清科這輩子都不再想和楊逍單獨正面相對。
那需要直面死亡的勇氣。
他、怕死。
車內安靜的很。
後座上,還有一雙眼睛盯着嶽清科。
已爲人妻的段襄,在這種時候,明明應該全身心去安慰她的夫君纔對。
可她看向嶽清科的眼神,卻分明透着一絲鄙夷。
良久,段襄纔開口問道:“她同意殺李南方了嗎?”
沒有對丈夫的關心,只關注她所仇恨的事情。
嶽清科聽到段襄的第一句話,心中頓時升起來些許悲涼。
說到底,都是一種利益的結合,兩人只是爲了同一個目的,才完成了聯姻,何必去談那種虛無縹緲的感情。
嶽清科平定好情緒,搖搖頭:“你應該能猜到,她不會同意的。”
“那她就同意殺嶽梓童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在裏面究竟做了什麼,喝茶賞月嗎?”
段襄火了。
當她得知嶽清科有機會去威脅楊逍那種大殺器的時候,不顧不良於行的身體,千里迢迢從大理跑到明珠來。
兩人商討了很久,才定下如何利用楊逍。
讓軒轅王殺李南方,事不可爲。
段襄可以理解。
怎麼連殺死嶽梓童這個次要條件,都不確定結果呢。
她就想問問嶽清科到底做了什麼。
面對段襄的質問,嶽清科反倒是一臉的無所謂。
“段襄,我早就告訴過你,威脅楊逍,那就是與虎謀皮。
稍有不慎,只會把我們的命都給搭進去。
我能活着出來已經很不錯了,你難道還盼着我和那個魔頭籤什麼合同,按手印畫押嗎?
她同不同意我的要求,其實根本不重要。
我這次來最關鍵的目的,就是試驗一下。
看看這塊軒轅鐺,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神奇。
現在確定了。
也就足夠了。
無論她殺不殺死嶽梓童,我都不可能把軒轅鐺給她的。
你明不明白?”
嶽清科冷着臉說出這番話。
誠如他所說,無論楊逍有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做事,他都不會放棄那塊關鍵性的玉石。
於個人而言,那是他嶽清科的護身符。
軒轅鐺在,性命無憂。
玉石在,岳家存。
單憑這兩個條件,就足以證明,嶽清科並沒有真心實意和楊逍做交易。
段襄看着已經明顯不耐煩的嶽清科,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不打算繼續逼問了。
兩人之間只是利用關係,還指望什麼毫無保留的信任嗎。
“說吧,接下來去哪?”
段襄隨口一問。
嶽清科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笑着說道:“走,回京華。賀蘭扶蘇和林依婷的婚禮,我們總要參加的。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這次回去,還能參加一下嶽梓童的葬禮。”
嶽清科擡眼看向前方,目光中充滿了希冀。
段襄不再多言,張口就要命令司機開車。
恰在這時,悅耳的電話鈴聲響起,段襄拿出手機接聽,片刻之後
“清科,我們或許不用回京華了。”
“爲什麼?”
嶽清科驚聲詢問。
恰如此刻,大長老和展星神同時問出的問題。
爲什麼?
爲什麼楊逍會突然要求,連夜安排行程,送她去京華,除了李粟錦和王蓮之外,誰都不許隨同?
白天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纔過去半個晚上,王上就變得這麼心性不定了呢?
“不用問那麼多,安排好去京華的飛機就行。最遲明天午後,我會感到距離八百最近的縣城,讓尤長老他們在那裏等我好了。”
楊逍根本沒有太多的解釋。
下了命令,就需要別人去執行。
展星神忙不迭地去聯繫李牧辰,除了這件事。
大長老愣怔半天,還是忍不住問道:“王上您到底有什麼急事?要不要我把李南方喊醒,讓他陪您一起去?”
“不必了,讓他好好休息吧。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用不着別人照顧。”
楊逍雷厲風行。
帶着李粟錦和王蓮一起,下樓離開明珠總院,以最快的速度朝機場趕去。
只感覺莫心裏莫名其妙的大長老,掐訣唸咒,竟然在這種時候,又開始了神棍一樣的玄門推演術。
片刻之後。
他的眼睛睜開,蒼老的臉上換上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陰差陽錯,倒能逆轉乾坤,奇哉妙也,隨他去吧。”
大長老最終唸唸有詞,邁步回了休息室內,繼續做他的春秋大夢去了。
從明珠到京華,兩個小時的航程。
再有專人等待着接機,極大縮短等待的時間。
當楊逍來到京華岳家老宅的附近時,時間剛好是後半夜。
又應了那句老話:“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
難道她真打算殺了嶽梓童?
沒錯,楊逍就是這樣想的。
軒轅鐺的重要性,很少有人知道,楊逍沒見到那塊玉石之前,壓根不會記起來什麼。
直到今晚,嶽清科的出現。
她才意識到,軒轅王的千年傳承裏,另一段不爲人知的隱祕,正是圍繞軒轅鐺而起。
誰也不能小看這塊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