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種明明一僵把所有人的醉死了,還不自知,依舊沉浸在自我編制的幻想世界裏,試圖去教育別人的人。
王有爲自打開始說起來華夏富人階層的問題之後。
他整個人好像氣勢一變,重新又找回來年輕時候那種指點江山的感覺。
開口之後,便是一發不可收拾,完全停不下來。
原本就氣氛局勢怪異的一場飯局,轉眼變成了這位大學教授的仇富演講。
李南方無語的同時,只想着找個機會,讓對方閉住嘴。
只是,沒等他真的找到這個機會。
那位王有爲先生,順勢又把話題給轉移了。
“我覺得富有在華夏現如今的社會層面,還不是什麼特別重大的問題,更可怕的是官場層面。
現如今冒出來的許許多多二代大少。
那纔是真正的社會蛀蟲。
平時依仗着出身家境,看到心儀的姑娘,就會打死施展近前攻勢。
如果錢不管用,那就用勢力壓迫。
如果錢勢都起不到任何用處,那就直接硬生生挑戰法律的底線。
因爲在這些二代的眼中,哪怕是突破了道德和法律的底線,到最後,無非也是用錢、勢,這兩樣東西,來擺平他們所遇到的問題。
這就是現實。
華夏的社會弊病那是積攢了太長時間,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王有爲說得慷慨激昂,到了情緒激動的時候,都不管身邊人怎麼看他,直接端起來酒杯,仰頭喝乾淨在紐約曼哈頓高級中餐廳裏,賣到了幾千刀一杯的牛欄山二鍋頭。
他以爲此處應該有掌聲的。
殊不知,衆人看他的目光已經完全變了味道。
李南方實在沒忍住,輕聲問了句:“王先生,你有多長時間沒有回國了?”
“不長,區區三年時間而已。”
“那你怎麼知道國內還是三年前的那種社會風氣?”
“那我想問李先生你,你天天在國內,又怎麼知道社會風氣已經變了。你是知識和金錢對不上好的富二代,還是突破了道德和法律底線的官二代?如果你都不是,那你又有什麼資格說他們已經變了?”
“我”
李南方抿抿嘴。
被這個出呆子王有爲懟的啞口無言的同時,恨不得當場罵一句,我是你大爺。
本以爲閔柔身邊多出來的是個什麼高端人士呢,搞了半天就是個披着高端人士外衣的憤青知識分子。
就這樣的人,哪怕是蒙上頭把他照死裏打一頓。
他也能戴着頭套,一邊喊疼,一邊給你講禮義廉恥的大道理。
說白了。
大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必坐在一起喫這種沒有意義和營養的晚餐。
李南方扭頭看向了閔柔。
只見柔妹妹無奈地翻個白眼,側身往座椅的裏側坐了坐,遠離那個王有爲一些。
她實在是不像和這樣的憤青爲伍。
其實閔柔也不知道王有爲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家認識並且接觸,前前後後不過是小一個月的時間。
都沒怎麼深入瞭解一下呢,李南方就出現了。
看到閔柔這樣的小動作,李南方也是感覺他之前對小柔柔產生了太大的誤會。
哪怕是閔柔對他死了心,那也不可能會喜歡上王有爲這樣的人啊。
他對着翹起來個漂亮的嘴角弧度,像是在說:“你看看,你再美帝都是認識了什麼樣的人。”
閔柔尷尬又相當羞惱,狠狠瞪了過去,心中碎碎念:“不管我認識了什麼人,那也沒讓你這個人渣把他當情敵來對待啊。”
“對,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人能比得上我李南方優秀了。”
“是啊,是沒有人能比得上你臉皮厚了。”
兩人這種私下裏的眼神交流,活像是悄悄的在打情罵俏。
這樣的場景落在王有爲眼中,讓這個書呆子會然間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
今天這場飯局,好像不是讓他在這裏發表演講的吧。
對面那個姓李的公子,明顯是奔着閔柔來的。
而他王有爲三十多的年紀,至今單身,好不容易遇到閔柔這樣讓他一見鍾情的姑娘,可不能就這麼讓一個大少爺給拐走了。
幸好剛纔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最起碼剛剛那番話,算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把這個李公子給比對下去了。
他要是再想用錢和勢來欺壓別人,奪人所愛,肯定不會成功的。
天知道這個王有爲,哪來那麼大的自信。
竟然還以爲,他剛纔那幾句話,就能讓李南方放棄對閔柔的強勢追求,這傢伙也真是天真的有些可愛。
相比之下,還是在商場上打拼了十幾年的陸中義看出來了些門道。
李南方自始至終都沒把老王當成一種威脅。
而那個閔柔也從來沒在老王的身上,多花一絲一毫的心思。
更重要的是,李南方和閔柔明顯眉來眼去,早就認識,倒像是一堆小情侶惱了矛盾之後,在外人面前故意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那麼整個情況已經很明朗了。
王有爲就是被閔柔拿來,專門氣氣她的正牌男友的工具。
陸中義不動聲色地對局勢進行了猜想。
不管他猜的對與不對,反正結果肯定是他所預想的那樣,也就讓他無奈地衝着王有爲跑過去個憐憫的目光。
老王什麼都好,就是這份看不清楚眉眼高低的書生傲氣,當真沒救了。
好歹也是朋友一場。
趁着大家還沒矛盾激化,老王也沒有丟人丟到姥姥家的時候,趁早聊點別的,儘快讓這場無意義的宴請結束吧。
陸中義心裏這麼想着,主動端起來酒杯,笑道:“李公子年輕有爲,我們能在紐約相聚,那也算是他鄉遇故知了,來一起喝酒,我還想聽聽李公子在國內做的是什麼生意,能不能讓我們公司也有機會和您合作啊。”
客套話說不會說啊。
陸中義主動打圓場。
誰也不好不給面子。
可等李南方、閔柔、艾瑪拉端起來酒杯的時候,反倒是王有爲鬧妖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