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想了想，“你這麼說也沒什麼錯。”
顧子言笑了一下，重新發動引擎，聲線冷淡的開口，“所以你要提前有個心理準備，恐怕這一個月內，我要做不少在你看來錯的事了。”
至於什麼事，他沒有說，但我多半也能想得到。
垂眸看着地面，偶爾有車輛從我們身邊開過，不管是司機還是副駕駛的人都會朝我們投來有病的目光，過了好一會兒我纔開口道，“無所謂，咬咬牙就過去了。”
車子緩緩起步，男人淡淡道，“所以……這段時間就請多擔待了，雨菲。”
我沒說話。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聽進去我的話了，還是隻當我是在跟他開玩笑。
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我兀自笑了出來。玩笑麼，看來，他依然一點都不瞭解我。
顧子言直接開車把我送回了靜安裏，換鞋子進屋的時候男人在身後說了一句，“今晚你睡主臥。”
我腳步微頓，點點頭沒說話。
洗完澡出來，盤腿坐在牀上跟宋經理打了電話，詢問今天面試的結果，又跟她聊了一下具體需求，掛了電話之後上網看了下今天投遞的簡歷，發給宋經理，我自己也篩選了一下，等到忙完已經快十點了。
活動了一下痠疼的脖子，正準備起身去倒杯水，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在這個家，顧子言從來都是推門直接進，只有阿香會禮貌的敲門，所以我把電腦放到沙發上的同時應了一聲，“進。”
推門進來的果然是阿香，手上還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一杯溫熱的牛奶和一個果盤，“太太，您大概餓了吧，我給您切了點水果。”
“謝謝你，阿香。”我接過來，捧着牛奶喝了兩口，狀似無意的問了句，“顧先生呢？”
“別墅的熱水系統出現了問題，物業那邊今天來修過一次沒修好，客臥那邊用不了熱水，所以先生今晚不住這兒。”阿香小心翼翼的覷着我。
我喝牛奶的動作一頓，“客臥的浴室不能用？”
“嗯。”阿香點頭，“已經有好幾天了。”
握着杯子的手指不自覺的收緊，我淡淡的點了下頭，“好，我知道了。”
***
第二天在去面試的路上，我給許諾發了一條語音，言簡意賅的表達了一下我最近在忙的事情，然後約他中午一起喫飯。
發過去之後，那段秒回了一個號字。
一個上午的面試，依舊沒有找到我想要的人，快中午的時候想起我跟許諾有約，“宋經理，這兩天辛苦你了，中午一起喫個飯吧。”
宋經理是個相當乾脆的人，“好啊！”
“我還約了一個朋友，你不介意吧？”
“男朋友女朋友？”
“男的。”
“帥嗎？”
我愣了一下，點頭。
宋經理爽朗一笑，“完全不介意！”
我，“……”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嚴肅正經的hr經理，居然也是個外貌控！
許諾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我就聽到宋經理低低的吹了一聲口哨，並朝我豎了豎大拇指，“nice，很極品哦！”
我，“……”
看來看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
許諾大概是沒想到還會有人在，看到宋經理的時候愣了一下。
我趕緊給他介紹，“這位是宋經理，幫我一起面試招聘的，下午我們還有幾個招聘，所以就叫上她一起吃了。”
許諾點了下頭，紳士風度的伸手，“你好，我叫許諾。”
“你好，宋一靈。”
菜上來了，我們邊喫邊聊，“你最近還好嗎？這段時間我忙着成立公司，找辦公地點和人員招聘，都忘了跟你說一聲謝謝。”
“我還好。”許諾定定的看着我，似乎在判斷我這話裏的真假一樣，直到他確定我臉上的坦然不是僞裝，似乎這才鬆了口氣，“怎麼突然想要自己開公司？”
“給別人打工這麼多年，也想明白了，功勞沒有你的，出了事鍋倒是全在你身上，還不如自己給自己幹。”
“嗯，也對。”
喫完飯離開去取車的路上，我拉開車門的時候說了一句，“你們醫院那個姜醫生，我昨天碰到她了。她好像，很喜歡你啊。她人不錯，我覺得跟你蠻配的。”
許諾拉車門的動作一頓，深深的看了我一會兒。那眼眸中意味深沉，有某種情緒緩緩流淌，竟讓我有些招架不住。
我垂眸避開，輕笑了一下，“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幸福。”
他笑了一下，“嗯。”
***
接下來的幾天裏，我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基本都在面試上，早出晚歸。偶爾顧子言會中途給我打個電話，讓我去陪他喫飯。我都會答應，但都不曾給過他好臉色。
每天晚上，顧子言都會開車來接我。不管我把地方定在哪兒，他就像在我身上裝了眼睛一樣，總能找到。
有了那麼兩次之後，我早上出門乾脆連車都懶得開了，免得第二天還要打車去頭一天停車的地方把車開走。
而面試的時間也因爲他的到來，而一天天結束得更早一點。
我倒是無所謂他等多久，但自從宋一靈知道他的身份後，就不敢讓他等了，總是變着法子的暗示我。
我自然是不會讓她尷尬的，所以儘量四點半之後就不安排面試了。
這天上了車，我蹙了蹙眉婉轉提醒他，“顧公子，你這樣會耽誤我面試招人的，你人一出現在這兒我的hr就催着我收工。”
顧子言看都不看我，懶懶散散的道，“你的hr？不是洛奕軒的嗎？”
我噎了一下，他還真是瞭解得相當徹底。
他把車子開出去，覷了我一眼，“如果我不來接你，恐怕你連靜安裏都懶得回。”
“面試完了我總要請別人喫個飯表示感謝，喫完飯時間必定不早，我家離這邊比較近，回我家更方便一點。”
他淡淡看着我，“是麼？難道不是你特意選在離你家比較近的地方，就打着不回靜安裏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