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突然有動靜,該不會是遭賊了吧?
想到之前潛入別墅換了我配方,最後又把配方偷走的那個神祕人,我心裏一凜,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下牀。
心裏格外緊張,畢竟現在房間裏就我一個人,如果來的是個男人,不,不對,那基本上已經確定是個男人了,我根本不是對手。
目光環視一圈,在房間裏找了一下,也沒有什麼能當武器自衛的,最終只能拿了茶几上的玻璃花瓶,躡手躡腳走到臥室門口,高高舉起手上的花瓶,想着待會兒那個人要是進來,我就狠狠給他一下。
剛準備好,門把就突然被擰動。
我反射性的朝後退開一步,手裏的花瓶朝着對方狠狠砸過去,“你這個該死的小偷,我打死你……”
顧子言一手握着門把,一手接住我手上的花瓶,看着我一臉錯愕兇殘的模樣,微微蹙眉,“你幹嘛?!”
“你……你怎麼回來了?”我愣了一下,手上一鬆,整個人泄氣一樣靠在牆上,“嚇死我了!”
他怎麼回來的?我也沒聽到車聲啊!
顧子言沒有說話,一雙漆黑深邃的眸落在我臉上,“我長得很可怕?”
“不是,我還以爲是賊呢?”話音到了最後,逐漸消下去,因爲我感覺到男人越來越灼熱深諳的目光。
晚上洗澡的時候隨手拿了件絲質睡衣,還是低胸吊帶款,再加上睡覺的時候我習慣不穿內衣,所以……
雙手環胸,“非禮勿視!”
“你自己給我看的。”男人勾了勾脣,面上表情卻沒有太大變化,話落,擦身而過,朝浴室走去。
一想到自己剛纔雙手舉着花瓶要砸他,那個畫面的確是……
臉蛋爆紅!
突然意識到什麼,我擡腳追上去,“你……你要留下來?”
男人在浴室門口停住,回頭睨着我,“怎麼,我不能留下?”
“不是,我……”
門在我眼前就那麼被關上了!
我站在門口愣了一會兒,直到裏面傳出水聲,纔回過神來,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還真是氣大了。
不過,都氣成這樣了,居然還願意回來,還願意跟我說話,還真是……
捂了捂臉,轉身爬回牀上躺下,想了想,又把我這邊的燈也給關了,拽了拽被角,閉上眼睛。
其實我並沒有睡着,閉上眼睛之後,房間裏的動靜反而聽得更加清楚。
顧子言什麼時候洗完澡出來,站在大牀邊盯着我看了大概多久,又是什麼時候爬上牀在我旁邊躺下的,我都一清二楚。
沒有動,想看看他會如何。
誰知道,等來等去等得什麼時候睡着了都不知道,男人也沒有進一步動作。
***
第二天早上,是被連綿不斷的門鈴聲給吵醒的。
睜開眼睛迷糊了半晌,一扭頭看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不知爲何脣角就露出了一抹溫軟的笑。
掀開被子爬起來,赤着腳下樓,門打開,悠悠一臉焦急擔憂的站在外面。
一大早過來,擔心我們吵架,怕是昨天晚上連覺都沒睡好吧。
我閃身讓開一條縫,“先進來再說吧!”
悠悠亦步亦趨的跟在我後面進來,“菲菲,昨天我話沒有說清楚,怕你誤會,我……”
“放心吧,我們沒吵架,他在樓上臥室,還在休息。”我安撫她,孕婦或許是這樣的,任何一丁點小事都有可能被無限放大,“喫早飯了嗎?”
“沒有……不是,現在不是喫不喫早餐的時候,菲菲你坐下來,我有話跟你說。”我轉身準備進廚房弄早餐的時候,手腕被她給抓住。
回眸,朝她淡淡的笑,“天大的事,也不能餓着我乾兒子不是,有什麼喫完早餐慢慢說,不急。”
“這個不是你乾兒子!”悠悠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抓住我手腕的手不肯放鬆,甚至掐的更緊了,“菲菲,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我絕不會留下來!”
她的情緒外露得那麼明顯,激動、激憤、甚至可以說是仇視,她恨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心頭一震,我看着她低下頭去,身子開始慢慢顫抖起來的模樣,忍不住軟身坐到她身邊,伸手抱住她的肩膀,“悠悠,如果你是因爲我……”
“不是!”她想都不想直接否認,“跟你沒關係!”
“那到底是爲什麼?”
有輕微的叫不上從樓上下來,我擡眸,正好跟下樓的顧子言目光對上。我清楚的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抹愧疚。
那樣的愧疚,讓我一顆心瞬間揪緊。
“菲菲……菲菲你不要再問我了……我……我……”悠悠整個人顫抖得越發厲害,像是想到了什麼很恐怖的事情,整個人的情緒分分鐘崩潰,臉埋在掌心裏泣不成聲。
我被她這個樣子給嚇到了,愈發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再任由自己這麼猜測下去,我怕自己遲早會做出什麼傷害顧子言和她的事情。
“顧子言……”我咬了下脣,看着由遠及近神色淡漠的男人。
“不是我不肯說,只是這件事……我覺得由她自己來說比較好,”他站到我旁邊,俯身看着我,眉目認真,“這件事的確和我有關,但跟你想的那種不同。”
我有些慌,“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們倆這麼諱莫如深?如果你們只是害怕會傷及我,沒關係,只要說清楚,該讓位我自然會讓位。”
“讓什麼位?”悠悠滿臉是淚的擡頭,有些茫然的看着我,一會兒之後反應過來,情緒再度激動,“我需要你讓什麼位?我不需要,我不需要!”
“悠悠……”
我伸手想要去扶她,被她一把推開,身子晃了晃差點栽倒,好在顧子言及時伸手扶了我一把。
我反手推開他,上前兩步,“悠悠……”
“你別過來!”悠悠看着我,眼神中漸漸溢出絲絲縷縷的恨來,“你不是想聽真相嗎?好,我告訴你!”
“我肚子裏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