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了言傾城一眼,依依不捨的將手中的帕子放下。墨子夜坐在牀沿,將手覆上她滾燙的額頭,蒼白的小臉因高燒而泛着不尋常的紅,他伸手將盆裏的手帕擰乾,輕柔的搭在她的額前。鷹眸瞥到她雙手緊纏的白紗時,頓了一下。
這丫頭還真是倔!打成那樣,疼也不流淚,就死掐着手忍着。
他踏着清晨的露珠回了前院,心事重重的在庭園踱步。言傾城的性子,不至於會頂撞皇后。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能將對她的感覺表現的太過於明顯,不然,被旁人所知,便會對她不利。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迅速的收回思緒,面容如往常的清冷
“何事?”
“殿下該上早朝了!”周大全在墨子夜身後輕聲說道
“嗯!”他轉過身,進了室內。
周大全邊給墨子夜整理衣裳邊看了一眼墨子夜略有烏青的下眼瞼,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昨兒可是睡的不香?要不奴才去告個假?”
“不必!”他將放在一旁的和田玉扳指戴上,沉聲道:“回頭清清這院裏的人。”
周大全聽後惶恐的跪下,“奴才愚笨!還請殿下明示!”
“有人將前院的事往後院傳,這事,本殿不想再有!若再有一回,你這位置,便換人!”
“是!奴才立馬去辦!”
原是這樣!他就要看看!看看是誰偷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幹這種不要命的事!
周大全動作很快,在墨子夜回來之前,他便將往往桃芳院傳消息的一個粗使的太監捉住,等候墨子夜回來處置。
殿下一向不喜這種不守規矩的奴才,恐怕,這小太監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果然,墨子夜回來瞭解了事情經過後,便將他扔去後山,喂野狼,野狗。並將孟氏禁足在桃芳院,時長一月,讓她每日抄一遍女戒。別看只是一遍,這也夠她累的了。畢竟這孟氏是將門嫡女中,唯一一個不識字的主兒,也不是孟家人沒教好,而是她壓根就沒那讀書的心思,請了先生教了五年,身旁伴讀的侍女比她識的字還多,她爹也是徹底沒轍了,想着是個女子,也就隨她去了。
那給孟氏傳信的小太監,在桃芳院與孟氏對質完後被拖了出去,當他知道他要被拉到後院喂野狼後,聲嘶力竭的求饒了一路,那慘叫聲,聽的後院幾位主子開了安神藥才能入睡。
晚膳後,正妃扶着李嬤嬤的手,緩慢的走在平滑的鵝卵石上,有了昨日那一出,花園倒是安靜了不少。
“言氏還沒醒過來?”
“回主子,聽說今早醒了一會兒,不久又昏睡了過去。”李嬤嬤皺眉,小聲的說道。
“呵,也是個命薄的蹄子!”
正妃說着,將一朵枯萎的映山紅從支頭上摘了下來,給了身旁的大太監蘇萬福。站在不遠處的花園管事孟公公見到這一幕後,慌的大汗直流。花園裏最忌諱雜草,枯枝,枯花,這被主子看見了,少則一頓打,多則去見閻王爺!
正妃看了站在身後的管事,搖了搖頭,“在這節骨眼上免了吧!”她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着,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來問李嬤嬤“殿下有去竹青閣嗎?”
“殿下沒去!”李嬤嬤堅定的說道
“呵!不去也正常,也不是什麼達官顯貴人家的人,死了便死了!”
“主子那前院的人?”
“你說呢?”
“不如悄悄的處置了吧,省的夜長夢多。”
萬雅璃搖頭,伸手指了指蘇萬福;“你來說!”
“依奴才愚見,主子大可留着,不用她給我們傳前頭的消息,讓她在前院盯着那邊的人,等那邊一有動靜,我們便可”蘇萬福那精光的臉上掛着得意的奸詐的笑容。
正妃笑着指了指蘇萬福,道:“狡猾!”
李嬤嬤看着這一幕,臉上皆是擔憂“主子”
“嬤嬤不必再勸,我雖在這正妃之位上,卻也是憋的辛苦!如今,我不想再像之前那樣憋屈下去了!”
李嬤嬤見此,也不好再勸下去,正妃的性子從小便是如此,一旦她下定決心,認定了的事便是十匹千里馬也拉不回來。
言傾城徹徹底底醒過來是在五日後的傍晚,而墨子夜早在三日前便帶着後院衆人,去了位於古桃山半山腰的莊子,當然還有一個被禁足的孟庶妃和言傾城一起在皇子府中“作伴”
言傾城坐在塌沿喝着漆黑苦澀的湯藥,聽聞此事後,並無過多的表情,只是在慶幸着自己沒傷着屁股那一塊,不然只能趴在塌上真是折煞了她!
而香蓮和香菱見狀,便以爲她是因此而傷了神,遂小聲的將上回墨子夜偷偷來看她的事說與了她聽,兩人見言傾城依舊不語,便也不好繼續。
言傾城剛找回她“丟失”了好幾日的智商,一下再還沒有緩的過來,加上後背的傷像火燒似的疼,對其他事,確實興趣不高。
“趴着睡了幾日,快把我的胸都壓扁了!”言傾城嘟噥着抱怨道
兩人聞言,撲哧的笑了出來。
言傾城的身材很好,屬於那種瘦但是前凸後翹的類型,也難怪那會兒慕容皇后見到她會用揚州瘦馬形容她,一般的閨秀會有嚴格的飲食規範,身材便不至於長的太過於豐滿,也不至於乾癟。而在言府時言明那時並沒有規範約束她太多,所以便導致了她與其他閨秀的“不同”
“那有扁!主子這身材看的我一女子都臉紅呢!”香蓮捂臉說道
“我睡着的這幾日你是去哪兒了嗎?”言傾城突然疑惑的問道
香蓮立刻收起了笑容,細細的回想着“奴才?奴才沒去哪兒呀!”
“既然沒去哪,那你小嘴的蜜是在哪抹的?”
“呀!主子!你怎麼剛醒就作弄奴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