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廢土生物圖鑑 >黑夜謀殺案
    清晨,露水未乾。

    部落獵人在湖畔空地集結。揹負長弓,腰間插着銳利的骨刀。

    林然踩在草地上,水珠沾溼他的草鞋。

    原本的運動鞋壞掉扔了,這雙是明葉爲他做的。

    “黑刀,這裏。”明葉歡喜地招呼林然,完全看不出昨日不快。

    經過一夜,林然的血癮似乎自然消失。

    他來到明葉身邊。一行人側目看向他。

    “泰安。”黑山粗獷地聲音想起,“今天是你的第一次狩獵!祝你豐收!”

    “豐收!”其餘猢猻大聲說。

    林然被他們的熱情感染,一股豪氣油然而生。

    “謝謝,兄弟。”林然回答,心底計算着怎麼逃走。

    一行人等着,等大家陸續到了,黑山大手一揮:“出發!”

    這時,一個猢猻大步走向衆人,走到林然面前。

    林然認識他,來人是酋長赫爾身邊的近衛。

    “黑刀,”近衛塔爾說,“酋長有事找你。”

    “酋長?”林然皺眉。他有些不情願,林然不喜歡計劃受到干擾,“好的。”

    林然跟着塔爾走向酋長樹屋。

    “酋長說了是什麼事兒嗎?”

    塔爾回頭,露出厭惡殘忍的笑容:“沒有。”

    塔爾的惡意讓林然在原地頓了一下。

    樹屋內,站着三個人。

    酋長赫爾,另一個近衛,和一個林然沒印象的老猢猻。

    “酋長。”林然問候。

    “你來了,”赫爾冷淡的目光落到林然身上,林然不禁打個寒顫,“你昨晚在哪兒?”

    “昨晚?”

    林然想到明葉。莫非,明葉的到訪違反了猢猻族的規則?“我在樹洞,酋長。”

    “一直?”

    “一直。”林然更加困惑。

    赫爾看向老猢猻,老猢猻錘了錘後背,混濁的目光瞟向林然。

    “他在說謊,酋長。昨晚我看到他離開樹洞!”

    “我沒有!”林然急切反駁。

    “我親眼所見!”老猢猻大聲重複。

    老猢猻認真確信的態度,令林然動搖。“你會不會看錯了?”林然問。

    “有誰像你一樣乾淨,瘦弱?”老猢猻尖着嗓子反問。

    沒有。

    月光下的林然和猢猻區別明顯。

    “我沒有。”林然低聲說,“是發生什麼了嗎?”

    空氣中充斥着不安和疑慮,這是犯罪的氣息。身爲推理小說家的林然再熟悉不過。

    “昨晚死了兩個人。”赫爾說。

    林然心裏一沉。

    “屍體上沒有野獸的抓痕和撕咬痕跡,也沒有武器傷口。”赫爾說,“他們是被咬死的。”

    赫爾走到牀邊坐下,看着林然,等待林然答案。

    “你懷疑是我?酋長。”林然問。

    老猢猻嘟囔說了一句話,用漢語翻譯,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我沒殺人。”林然否認。忽的,一個念頭在他心底升起。

    爲什麼,第二天他的血癮就自行消失了?

    在夜裏,他真的如自己以爲的,一直躺在牀上嗎?

    林然回答不了自己的問題。

    赫爾注意到林然的動搖,問:“你昨晚在哪兒?”

    林然沒說話。他不再確信自己在樹洞。

    “謀殺同族怎麼處理?”赫爾看向近衛塔爾。

    “以命償命!以血還血!”

    林然向前兩步。

    塔爾拔出劍擋在赫爾身前。林然呼吸不覺變得沉重,他攤開手,大聲說:“我沒有殺人,酋長!我要看看屍體!”

    如果屍體真的被吸過血,很可能是林然在無意識地狀態下,做出殺人的暴行。

    “帶他去!”赫爾點頭,又對林然說,“在查清真相以前,你不可以離開樹洞範圍。我會派人看守你!”

    赫爾有自己的考慮。他心裏本能地認爲,兇手不是林然。但有人看到夜裏離開樹洞,他沒辦法忽略這個證據。

    林然跟塔爾離開樹屋。

    屍體放在樹洞。昏暗潮溼的樹洞,向外透着森寒惡意。

    “進來吧。”塔爾說。

    揭開遮在屍體上的棕櫚樹葉,其下躺着兩個雄性猢猻。屍體死狀扭曲,生前遇到恐怖和痛苦的事情。它們將手伸向空中,像是在捕捉空氣中的東西。

    林然在屍體旁跪下。

    傷口很明顯,是牙齒咬傷,一具在喉嚨,一具在胸口。

    猢猻的牙齒錯落不齊,咬出的傷口很不平整。僅這一點,就排除了兇手在猢猻內部的可能。

    野獸的牙齒更尖銳,牙齒更深。這不是說,沒有長成這樣牙齒的野獸。只是野獸咬死了猢猻,沒理由不喫。

    看到傷口第一眼,林然就認出來,那是人類的齒痕。

    林然幾乎站立不穩。

    明葉在傍晚回來,帶了一根鹿腿給林然。

    “怎麼樣?”明葉問。

    “你都聽說了?”

    “嗯,”明葉撇過頭,“你不是兇手,對不對?”

    “我不知道。”林然拒絕明葉的鹿腿,“我胃口不好,給我一點水果吧!”

    一個人的時候,林然想了許多。

    他幾乎相信自己是兇手。只有一個人自我保護機制在維護着他。

    很快,林然的思緒轉向其他方面。

    會不會有人在陷害自己?林然想。

    可沒有人有嫌疑。

    如果是人類社會,很多人都對你抱着惡意。

    但猢猻中,誰會陷害林然?

    老猢猻?林然從未見過這個猢猻,更談不上有過節。

    黑山?不,林然相信黑山是個光明磊落的人。

    再說,殺兩個人來陷害林然,代價也太大了。

    那是明月嗎?

    林然搖頭甩開這個想法。這種念頭讓林然感到羞愧。

    明葉從屋外帶回水果。林然咬了一口,有點酸。

    “你確定自己沒離開樹洞嗎?”明葉熟練地切割鹿肉,放進嘴裏。

    林然一直好奇,爲什麼猢猻族學會了使用工具,也學會了生火,卻不願喫熟的食物。

    “我不知道,”林然說,“我只能說我認爲自己沒離開樹洞。”

    “那爲什麼查克咬定你離開了。”明葉困惑,“查克在部落資歷很老,大家更相信他的話。”

    “我不知道。”林然還是隻有這句話。

    “你爲什麼連自己有沒有離開樹洞都無法確定?”

    明葉一口氣說完這句長話,氣喘吁吁。

    林然抿緊嘴脣,最後說:“也許,我真的是兇手!”

    “不,你不是。”

    林然看向斷然否定的明葉,困惑。

    “兇手一定另有其人。赫爾也一定是這麼想的,才把你關起來!”

    林然眼前一亮:“如果在這期間,又有人遇襲,就說明兇手不是我!”

    “對。”

    林然突然想到一些事,正色說:“你不要做什麼過激的事情。明葉!”

    林然害怕明葉爲了她,偷襲族人來轉移衆人的注意力。

    “我不會。”

    明葉轉身離開樹洞,“先讓我調查一下,老查克爲什麼說你離開了樹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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