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ll是和葉家的家庭醫生一起到的。
推開門看到地上的狼藉,他的心便是一抽搐。
糟糕——boss該不會作死過頭被夫人給弄死了吧?那他是應該報仇呢,還是埋屍體呢,還是先把旁邊一起來的醫生給處理掉呢?
俗話說的好,壞事知道的人越多,那就越危險啊......
站在他身旁的醫生感覺醫生冷風在自個身後蔓延,但病人要緊,他連忙蹲了下來,在他的注視下拉起了許連城的手,然後幫他號脈。
又檢查了一下他的眼白之後,醫生皺了皺眉,請示沫沫。
“大小姐,這裏沒有設備,咱們是不是先把人給挪到專屬病房去?”
沫沫的本心是想要說把人直接擡走上救護車,許家的人會處理的。
但看着bill已經上手開始幫忙擡人了,她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索性便點了點頭,任由他們把人擡走了。
一路沉默。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坐在了手術室外坐了幾個小時。
還是老爺子那邊派人給她送飯,她才意識到,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來送飯的不是別人,正是海天燝。
他修長的手指拎着桃木色的食盒,上面刻的紋路很好看,也很醒目。
“在擔心他?”
沫沫捏着筷子的手一抖,直接戳到了自己臉上。
男人變戲法似的又從兜裏摸出了手絹,輕輕在她臉上擦拭起來:“你擔心他也是應該的,畢竟曾經深愛過,又是你孩子的父親,若是你無心,那纔可怕。”
他的動作很輕柔,就像是溫暖的春風。
但更讓沫沫感動的,是他的話——直擊心靈,觸動了她最柔軟的心絃。
是啊。
她是人。
人便是有七情六慾的,她若是一點都不安心,那纔可怕啊。
可,歐陽沫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個無心,因爲無心,便不會痛了。
於是,bill打完電話回來之後,看到的便是自家夫人和那個同樣顏值不輸他們家boss的男人在一起愉悅的聊天。
他的心哇涼哇涼,本以爲這次老大終於能稍微刷點存在感,可.......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熄滅了,幾個人同時站了起來。
主任醫生看了bill一眼,便走過來給沫沫彙報。
“病人是急性肺炎,已經燒到40°了,幸好送來的急事,不然可能腦袋智商也會受影響,暫時還不會醒過來,要多注意休息,這眼睛都已經不好了,智商再出問題,你們真的是.......”
“眼睛
?”
沫沫愣了下。
許連城傷了眼睛嗎?
她忽然想到在茶室時,他摔得那般狼狽,難道......
忽然被cue到的bill瑟縮了下肩膀,在沫沫深深的凝望中假意咳嗽了兩聲。
“這.......這事說來話長啊。”
【那就慢慢說。】
沫沫氣得都懶得用語音機器了,直接比劃了個手語。
***
“夫人,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了。”
bill戰戰兢兢的把當年發生的事闡述了一遍。
沒有誇大,也沒有簡約,因爲歐陽沫說她有的是時間。
所以,待到他現在把所有的故事講完,已經是凌晨3點了。
往常這個點,沫沫已經進入夢鄉了。
她是個非常努力的人,但同時又非常的自律。
除非特別緊急的事,她是絕對不會熬夜的。
可此刻——
在聽完了bill的故事後,她非但不困,反而覺得異常興奮。
有多興奮呢?大概就是現在可以出門表演胸口碎大石。
“說完了?”
就在bill第三次拿起紙巾擦冷汗時,沫沫開口了。
“對,說完了,哦對了!爲了證明boss的清白,我還叫人封存了當時的監控記錄,您可以隨時查閱,包括boss手術的全過程。”
“夫人,要不您給boss一個機會吧?”
“您看他其實也挺可憐的,一把年紀了,還瞎了,這守着偌大的家產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家裏還有四隻血蛭吸血,兩個孩子也沒了,您要是再不理他,我怕他過幾年就英年早逝了啊!”
bill見沫沫表情略有緩和,便眼珠子一轉,打起了親情牌。
沫沫挑了挑眉,將許連城的檢查報告一一往兒子郵箱裏發,面上端着一絲耐人尋味的表情:“那不挺好的嗎?碧璽就可以繼承他的全部家產了,然後再給自己招個爸爸。”
bill:???
“這.......”
“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我記得很早之許連城就立下了一份遺產分割書吧?你和tony的股份是一樣的。要不,你努努力?】
bill:!!!
努努力幹哈!
把boss幹掉一起愉快額繼承遺產嗎!
bill捂着胸口忍不住後退了幾步,不可置信的瞪着歐昂沫。
女人狠起來這麼狠的嗎?
她逗我的吧?
“您,您是在開玩笑嗎?”bill緊張的稱呼都變了,整個人擋在了許連城身前。
雖然說許連城如果真死在沫沫手裏,他肯定會幫忙挖坑埋屍體,但讓他自個動手,那,他戳死自己也不能對許連城下手啊。
【你覺得呢?】
“可是先生真的沒有背叛過您啊!”
“包括之前他其實也有想過和您說清楚的,但是害怕您不要他,所以就沒有說,您要知道,這越是看似強大的男人,外表表現的越是老子天下第一,但內心,都是又脆弱,又敏.感,就跟小姑娘似的。”
(又脆弱又敏.感的小姑娘許連城:我的特助先生一定是中了毒)
噗嗤——
沫沫被他逗笑了。
不等bill再開口,便擺了擺手,徑自在許連城身邊坐下了。
她曾無數次想過原因,也曾無數次幻想過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