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球戰國 >第五九一章 兵役局的肥差
    1629年12月。

    冬日的北京,氣溫已經降到了0°以下。不過在城南的一處雅緻的閣樓裏,卻是霧氣蒸騰,氤氳瀰漫。皚皚白霧中,隱約可見院子裏綠意盎然,和整個北京城此時灰白一片的主色調截然不同。

    “哈哈哈,威甫兄真是好享受,居然在室外也通了地龍。哎,在北京的冬天裏能夠看到綠葉,真是太難得了。”

    “呵呵,老夫雖然是北方人,但以前在南方做官多年。對南方四季常綠的景色始終忘不了啊。所以,雖說老夫家資有限,但在這個園子裏,確實砸了重金。諸位請看這溫度計,常溫保持在二十度左右,如此,自然能保證這裏的植物四季常綠了。”

    寒暄之中,閣樓裏的五個人坐了下來,自有這位威甫兄家裏的下人們進來擺好茶食。

    “給威甫兄介紹一下,這個年輕人叫袁崇煥,字元素。萬曆四十七陳子壯那一科的進士。外放做過一任知縣,後來又做推官,現在是尚寶丞。不過這個職位,威甫兄知道的,馬上就要沒有了。”

    這麼一說,這個叫威甫的主人微微一笑:對方今天爲什麼要來這裏,其目的至少明確了一個。

    所謂威甫,乃是大明現任吏部侍郎房壯麗的表字。此人是北直隸保定府安新縣人,在歷史本位面上,他能做事:1621年黃河河南段決堤,是其率人堵上了。也足夠忠誠:1636年,我大清再次入關劫掠,攻破安新,他率領族人守城,壯烈戰死。

    不過呢,到底是傳統的讀書人,所以在價值取向上,他還是偏傳統士大夫階層的。在歷史本位面上,如楊漣等東林黨人都是他一手提拔的。不過他不是東林黨,所以老魏在血洗東林的時候,也只是讓他辭職了事。

    在這個位面,大明頂層因爲皇帝的獨裁,以及早早的就把好鬥的東林黨給幹得差不多了。所以中央的權力鬥爭遠不如歷史本位面激烈,因此,如房壯麗這樣的中立官員,其官位也穩穩的逐步上升。到了這天啓十二年,他已經是吏部侍郎,在這次朝廷中央機構大調整中,他負責協助孫承宗做具體工作,擁有相當大的實權。

    朝廷機構改革,這官位一下子多出來這麼多。毫無疑問的,各方官員都在拼命奔走,想要在新的機構中撈到一個好位置。和帝師黨拉的上關係的,自然是去找溫體仁、袁可立等人。而拉不上關係的,則是想到了如房壯麗這樣的具體操辦人。

    所以,房侍郎家裏,最近很是熱鬧。

    因爲來求官的人實在是太多,自然的不是誰都能見到房侍郎的。不過今天來拜訪的人,這輩分實在是太高,由不得房侍郎親自接見。

    韓爌,字虞臣,萬曆二十年進士,大明本土最後的東林大佬。

    張鶴鳴,字元平。這是一個典型的平日束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的廢物級官員。但你架不住人家輩分高啊:萬曆十七年的進士,距離今日已經有四十二年。整個大明官場,這麼老資格的進士,現在活着的已經沒有幾個了。

    所以,雖然這兩位現在都已經致仕很久了,但這會兒權勢炙手可熱的房侍郎還得拿出寶貴的時間親自接見。

    不過,這個袁崇煥,居然能請動韓爌和張鶴鳴兩個老前輩來做說客,說不得,也是個有本事的吧那就,考察一下

    “元素啊。”

    “下官在。”

    “說起來是老夫的不是,你我都在京師任職,但這些年一直缺少走動。呃,那個,你以前做的哪個縣的知縣啊”

    “下官是在福建的邵武做知縣。”躬身行禮後,擡頭看了一眼房壯麗,見對方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袁崇煥再次低頭:“少冢宰容稟,邵武位於武夷山南麓,山多林密,耕地極少。下官去了那裏,帶着當地百姓,開採山區參天大樹,主供松江府的濱海造船廠,這些年,我大明的海軍揚威四海,實賴邵武出力。

    下官又見當地竹林茂密,遂經留在北京的同年牽線,與方山科學院材料實驗室聯手,開發竹漿紙。新的竹紙廠在下官離任後兩年建成,現在,邵武當地百姓,依靠這竹紙廠,生活富裕,民間安樂。下官覥顏說一句當地的新俗語給少冢宰聽:來了袁父母,修了竹紙廠,活了一縣人,逍遙冠福建。”

    “呵呵。”

    聽到斜上方房壯麗不置可否的呵呵聲,袁崇煥心裏一緊,又再次躬身道:“下官除了盡力改善當地民生,讓百姓安樂外,亦很重視當地教化。天啓元年下官到任,二年就修建了北宋名相李綱的祠堂。”

    “哦,這個倒是本官孤陋寡聞了,原來在北宋開封末年的主持抗擊金兵入侵的李綱,是福建邵武人”

    “回少冢宰,正是。所以下官覺得,邵武有這樣的英雄人物,怎麼能”

    “元素啊,你怎麼看這次朝廷機構大改”不等袁崇煥再說下去,房壯麗自顧自的新開了一個話題。

    “呃下官覺得,此次大改,功在千秋,利在當代。少冢宰,我大明朝廷原先各部的只能彼此交叉,相互牽制。雖說這也保證了不會出現權臣,但這做事的效率卻沒法保證。而這次大改後,新設立的各部局,權責分明,各行其是,必然使得我大明朝廷的效率得以極大提高。”

    “元素這話,好像都是報紙上說過的吧”

    “呃..”雖說進門的時候已經脫了厚外套,但此刻腦門上的汗水仍然不自覺的在這裝了地龍的房間裏涌了出來。袁崇煥咂咂嘴,拼命的分泌出一些唾液潤滑了一下自己的口腔:“那下官舉個例子來說吧,以前我大明各個部門都在收稅,都在花錢。雖說十多年前皇上成立了皇家銀行,把各部門的倉庫給廢了,各部的收支全都統一體現在銀行的賬目上,但到底事權還是沒有清晰。而這次將戶部拆分爲財政部和稅務總局,一家負責花錢,一家負責收錢,其他的各部收支權力全部收繳。如此一來”

    “這個好像也是報紙上提到過的。”

    “下官慚愧”

    聽到房壯麗的話,袁崇煥差點就崩了:不是我想重複報紙的話,而是這次機構大調整的意義,好話都讓燕京日報說盡說透了,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無奈啊

    天啓元年,他和陳子壯等廣東士子一起進京參加會試。結果那一年,陳子壯成了狀元,他卻成了三甲最後一名這是朱由棟故意的,因爲穿越者害怕這個大忽悠落榜了就去忽悠福王、桂王這些新藩。到時候真要是讓這種人主持一個王國的庶政,搞得不好會弄出很多事情來。

    還是給你一個同進士出身,然後把你栓在國內吧。有朕在,你也禍害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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