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王那可是太后的心頭肉,加自己陳家的男丁,幾乎全被抓進了天牢,連個商量事的人都沒有,她便一夜之間傷心過度而死。
皇聽聞大哭,在朝堂捶胸頓足哭得不能自己,爲表孝心,皇后自願到靜心殿爲太后頌經三年,絕不出殿半步。
而現在皇還跪在鳳繕宮外,太皇太后依舊沒有見他。
身爲一國之君,他已經跪了一天一夜,水米未沾,只是低頭盯着漢白玉所鋪的地面,心緒早飛到了很遠的地方。
一次跪這麼久,是什麼時候?
……哦,是剛剛回宮那天。
只不過那天,跪的是太后,今日跪的是太皇太后。
他的腦海如走馬燈那般,不斷回憶起以前的事,喜的、悲的、如潮水般不斷的涌進來。
“皇。”
突然,有聲音在他耳邊響,打斷了他的思緒。
周坤擡起頭,印入眼簾的是一張絕美的臉,馮驚水。
馮驚水伏身說道:“皇,您已經跪了一天一夜了。”
“朕知道,不孝孫兒是來求老祖宗的原諒,老祖宗不發話,朕不會起身。”他嘴脣發白有氣無力的說道。
馮驚水站直腰,看向了鳳繕宮的大門,那紅漆門大開着,卻和禁地一般把皇帝擋在了外面,只能在門口跪着。
不過,他便是來做這事的,如果不想打開,那便不用再開了。
“皇,大理寺擠滿了無數告狀的百姓,他們都是告國舅陳純一家欺行霸市,魚肉鄉民。而這些都只是小事,天武衛查到陳純一家謀反的有力證據。”
“天下人還等着皇主持公道,奴才覺得爲了天下百姓,皇應該朝了。”馮驚水慢條斯理的說道,雖然他說的事皇帝知道,也早辦完了。
但是,這個過場還是要走一走的。
周坤擡起頭看了一眼馮驚水,突然向鳳繕宮磕了三個頭,大聲喊道:“老祖宗!太皇太后!孫兒不孝。”
然後便由馮驚水扶了起來,他忍着雙腿的一陣陣麻痛,嚴肅的說道:“從即日起,鳳繕宮不準外人進出,讓太皇太皇她老人家安心靜養理佛。”
“是。”馮驚水應道,便扶着周坤離開了鳳繕宮。
周坤在門口說的話,瞬間傳進了鳳繕宮,等大宮女回稟後,太皇太后終於停下唸經睜開了眼睛。
“他始終是哀家的親孫子,並不敢像殺了太后和麒王那樣殺了哀家。這周家的天下,今天又回到了周家的手,可惜哀家那弟弟一家,保不住了。”她聲音冷清,彷彿說的不是自個孃家的事一般。
大宮女知道完了,她再也出不去了,皇這次扳倒了外戚國舅,奪回了大權。
她在心嘆了口氣,說道:“太皇太后,據奴婢所聽,都是那名叫莊學的伴讀入宮後,皇便有了這般變化。不足一年便把國舅拿下了獄,奴婢擔心那人另有所圖。”
太皇太后放下念珠,“哀家時日不多了,活到這個歲數也夠本。皇是周家血脈,想要獨掌天下無可厚非,但其它人,絕對不能染指這大昊的天下。”
“你去告訴仁王,只要他能殺掉莊學,打得進這皇朝,哀家出面爲他正名,名正言順的坐在皇位。”
大宮女伏身,“太皇太后,奴婢不知如何才能見到仁王。”
“不!”大宮女急忙跪地伏身,“太皇太后,奴婢一定把消息傳給仁王。”
太皇太后拿起念珠,繼續閉眼開始念起經來。
而大宮女則緩緩起身,慢慢的倒退出去了。
鳳繕宮的大宮女失蹤了,馮驚水把鳳繕宮的所有宮女太監全部換了一遍,換下的人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擔心還有刺客出沒,馮驚水寸步不離的守在皇帝身邊,卻再沒遇到刺客,反倒是伴讀莊學,卻遇到了多次江湖人士的刺殺。
“皇權可真是好東西,爲了那張皇位,真是無所不爲。”莊學站在雪地裏,看着結了冰的豆湖,十來具屍體倒在面,鮮紅一片,血都凍在了冰。
他偏頭看向旁邊正在擦拭刀身血跡的人,“莊侍,你想見莊柔嗎?”
莊侍擡起頭,冷漠的看着他,“家族有信,你納她爲妾,莊家要這個保證。”
“哈哈哈……”莊學頓時放聲大笑起來,“你們啊,什麼也不懂也不知道,等見過人再提這要求吧。”
“洪州之圍已解,讓她回來,祖父要見她。”莊侍口氣冷淡的說道。
莊學微微一笑,“她不會回來的。”
“會。”莊侍把刀插回背的刀鞘,冷聲說道:“我已經把你遇到刺客的事派人送了過去,她一定會回來保護你。”
莊學看着她,卻不以爲然的微微一笑,“我們賭一把,如果她不回來,莊家讓你給我爲妾,你們不是想要這個嗎?”
莊侍怒目瞪過來,一掃平時的冷漠臉,“那是她唯一的價值,請你不要插手莊家的事,現在你還不是殿下。”
莊學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的說道,“你們莊家的事我自然不會插手,求我也不會。”
“……”莊侍看着他走向馬車的背影,陰冷的跟了去。
洪州城府衙內。
“哇!這些卑鄙的傢伙。”莊柔看着楚夏遞過來的信,重重的拍在了桌,“我哥沒事吧,這才幾天,有這麼多刺客去殺他!”
楚夏態度散漫的隨口應道:“你哥位低權重,砍了這麼多官員,有人想殺他很正常啊。再說你哥邊高手如雲,誰能傷得了他,你根本不用擔心。”
“不過大人從哪來的信,雖然是指名給我,可字跡並不是哥哥的。”莊柔看着面的字說道,像這種情報,一直都是直接給楚夏,沒有必要單獨送一份來給她。
楚夏便說道:“蕭然,把人叫進來。”
“從京城來的,是個看起來有武功的大嬸,也許是你哥派來的吧,反正刺客是真事,我這邊早知道了。”他不愛說這事,懷疑莊學是想把莊柔哄回去,纔沒這麼便宜的事。
莊柔一頭霧水的看着他,“我哥還派人來了?”
“大人,人帶到。”這時,蕭然在門口回稟道。
從外門走進來個壯實的女子,四十來歲,打扮的很顯常,像普通大戶人家的管事婆子。
但楚夏說她有武功,那肯定已經是蕭然他們確認過,莊柔也沒把她當尋常人。
那大嬸見了個禮說道:“奴婢王令珍見過大人,小姐。”
“你是誰?”莊柔打量着她,這個大嬸她從來沒見過,帶信來幹嘛,找死嗎!
/43/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