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醫生來查房,告訴楊宇,病人現在能睡覺是好事。只有保證了足夠的睡眠,病人的身體才能更快的恢復。
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楊宇現在老老實實地聽着這位姓林的醫生講解,一句話都不敢插。
這位林醫生看起來四十多歲,胸前彆着一個“主任醫師”的牌子,一看知道很有權威性。身穿着潔白的制服,下身穿着一條筆挺的黑色西褲,棕色的皮鞋,方正的臉透着一絲溫和。
眉宇間讓楊宇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其實剛一看見林醫生進來的時候,楊宇腦海裏立即響起小護士林宛瑜的一句話:“我爸是這裏的領導……”
毫無疑問,這人是林宛瑜的父親了。
想到他的衣服還放在自己家裏,楊宇心裏默唸回頭一定把衣服給帶過來還給人家。只是,怎麼解釋他的衣服會在自己手裏倒是個問題。難不成說是你女兒看我光着身子,所以特意把你的衣服借給我穿嗎?
要真這麼說,那樂子可大了。
林醫生不知道楊宇的花花腸子,一五一十地將王建德王建明兄弟倆的情況跟楊宇說了一遍。
這些念頭只在楊宇腦海裏一閃而過。聽得出來,林醫生的意思是他們兩人的身體都還不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不至於落下殘疾。
沒有造成永久性的傷害,這當然是個好消息。所以王建德剛一醒過來,楊宇便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病人的心態也是能不能恢復的關鍵因素。讓他保持一個樂觀的心態,喫什麼藥都管用得多。
王建德睡了好幾個小時,剛一醒過來聽說自己和弟弟都沒事,自然是高興地合不攏嘴。原本下午喫的東西不多,所以還沒等說幾句話,王建德的肚子餓得咕嚕咕嚕直叫。
楊宇不敢怠慢,連忙幫王建德叫了外賣。
因爲有潔癖,所以在喫飯前楊宇用溼巾給王建德擦手擦臉。雖然這麼伺候一個男人讓楊宇渾身彆扭,但總潔癖來那個難受滋味要好一些。
顯然王建德楊宇更彆扭,紅着臉說道:“宇哥,我的手不髒……”
胡亂擦了幾下,楊宇心裏的這個坎算是過去了,這才讓王建德喫東西。
楊宇在後勤部的時候,王建德跟他一起幹過活,所以他知道楊宇有潔癖這個毛病,也知道潔癖這個話題是楊宇的忌諱,所以只能由着他在自己喫完飯後又是一陣擦拭。
等楊宇把喫剩下的飯菜倒掉,把小餐桌重新抹地一乾二淨。王建德滿是內疚地說道:“宇哥,還讓你幹這種活……”
楊宇哈哈一笑說道:“白天陳部長走之前不是說了嗎,我這是帶薪陪護。我拿錢的,所以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要是對我的服務還滿意,回頭找陳部長,說我幾句好說,說不定我還能來一個升職加薪,哈哈。”
王建德陪着笑了幾聲。
當初楊宇因爲說陳露露的壞話,從後勤部調到客服部,王建德還跟着擔心了不少日子,生怕楊宇會被刁難辭職。可是沒想到,沒用多長時間,楊宇不但沒有辭職,反而把人際關係處理地這麼好……
眼見楊宇打掃完衛生,又把病房裏的幾張椅子擺來擺去。王建德有些好地問道:“宇哥你幹嘛呢?”
“我閉門造牀呢。”楊宇笑着說道。病房裏只有兩個牀位,王建德和王建明各佔一張牀,楊宇只能自力更生了。
王建德連忙說道:“宇哥,你別忙活了。晚我看着行,你還是回家休息吧……”
“不用。”楊宇一邊說一邊在三張椅子搭成的臨時牀試了一下,難受。
“真的宇哥!你今天忙了一天……而且你也受傷了……”王建德一時感動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難受也只能將睡了。楊宇拒絕了王建德讓他回家的好意,半倚半躺在“牀”,自我安慰道。
晚九點多。楊宇一連接了好幾個電話。陳露露、王玉瑤、張曉蕾……
楊宇在這邊難過,客服部的美女們也沒好過到哪兒去。也是這麼晚了才下班。
幾個女人都打算過來替楊宇的班,但都被他一一拒絕了。一來讓女人陪牀自己回去睡覺不是楊宇的作風,二來她們其實跟王建德並不熟悉,讓她們來陪牀,估計王建德也接受不了。
湊合着躺了一會兒,楊宇卻越來越難受了。
不是因爲別的,而是他潔癖的毛病又犯了。
今天午的時候跟猛虎幫的人打了一架,身早沾滿了土,甚至還有幾滴不知道誰弄在他身的血。白天的時候有事情忙着,楊宇還顧不收拾。現在眼瞅着要睡覺了,楊宇卻越想越是彆扭。
最關鍵的是,在病房裏,他沒辦法洗澡啊!
病房自帶的衛生間裏倒是也有淋浴。要讓楊宇在這種不知有多少細菌的衛生間脫光衣服洗澡——這簡直是要他的老命啊!
可要是不洗澡——還特麼不如殺了他呢!
躺着不行,楊宇乾脆從“牀”站起來,在病房裏來回踱步。
潔癖這毛病,說白了是種心理疾病。原本不想的時候還好些,一旦想起來了,真的是百爪撓心還難受。
王建德看着在病房裏坐立不安的楊宇,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能洗澡,好歹換一身衣服吧。”百般無奈之下,楊宇終於想到一個折的辦法。
可現在又哪兒去弄衣服去?難道再去找小護士林宛瑜要一套?
別說不知道林宛瑜不一定在值班,算是真的在,楊宇的臉皮也還沒厚道那種程度。
思來想去,楊宇只好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打給夏莉莉的。次她到楊宇的單身公寓的時候,楊宇特意把房間裏的鑰匙給她留了一把。當時把夏莉莉感動地夠嗆,晚“做運動”的時候也格外迎合了不少。
楊宇當時想得是能讓夏莉莉再去他家的時候方便一些,沒想到現在居然派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