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吳清遠看着自己的手掌,手掌上一道血痕自中指指尖蔓延到手腕處。
吳清遠心中升起驚悸,對李清欄說道:“天演之術無法推演出他人在哪,只怕是被上兩境的高手掠走封住了他的周身氣運。”
林冷月對李清欄說道:“涉及上兩境的高手,我們也無能爲力。”
“那怎麼辦?吳鉤被擄走,我們不能坐視不理啊。”林飲歌心中有些急切,拉住吳清遠道:“吳爺爺,你是道門中人,能否讓道門前輩出手呢?”
“丫頭,我雖是道門中人,可是這件事涉及上兩境的高手,就算是道門也得細細掂量。畢竟上兩境的高手修爲過於高深了。”吳清遠安撫林飲歌,他本質上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個壞人,只是一個懂得避兇驅邪的人,不好不壞。
“廢物!”
李清欄一掌扇一名諜子的臉頰上,怒喝道:“都是廢物,你們還自稱爲我大唐精銳的諜子,一個將軍從你們眼皮底子消失了都不知道,我大唐養你們有何用!”
“公主殿下恕罪。”
“廢物!”
李清欄連聲怒罵也未曾消解掉自己的怒氣,這時林冷月說道:“清欄,要不我們回去吧,這樣找也於事無補。要不我們去問問書院先生”
“對啊,我們可以去問書院先生。”林飲歌高興的對李清欄說道:“我相信我大唐書院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李清欄猶豫道:“可是書院先生大多不理世事,就算是我以公主的身份也不能進入書院的研院之中。只有我父親的詔書才能召見書院的先生,就算是如此,我父親也是恭恭敬敬的請。”
林冷月勸道:“先回去試試,看能不能見到先生,如果不能見到就另想辦法,我們在這裏待着也是白待着,還浪費大把時間。”
“你們廣撒諜網,哪怕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找,如果被我知道有任何懶怠,那你們就不用在活着了!”
李清欄冷哼一聲,又對着諜子道:“你們這些天給我注意秀樓的動向,一有任何動靜立馬稟報。”
李清欄實則是沒有對諜網發號施令的職權的,諜子們不笨,沒有當場反駁這位公主殿下的話,只是等着回長安之後,稟報皇上,等皇上做出決斷。
上兩境的強者做出的事情,還真不是他們這些諜子能夠查到、管到的,在長安裏能管這件事情的人不多,除開書院也不過三四人而已。
李清欄等人在夜色中回了長安,李清欄罵開了城門,罵開了宮門。
林飲歌在她後面嘀嘀咕咕的對着林冷月說道:“妹妹,我就說那天我們說的話沒錯,你看過清欄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脾氣啊。”
林冷月深以爲然的點頭。
而吳清遠聽到了她們兩人的話,笑着揚起了頭。
······
在山村裏面,人們都不是被太陽喚醒的,都是被公雞打鳴從牀上喚醒的。
吳鉤也不例外,他好久沒有聽到公雞打鳴了,他醒來時,村裏面的公雞正此起彼伏的叫喚着。
“起牀,起牀。”
殺豬匠孟僕從臨時鋪成的牀上醒來,他打着哈切,把被子卷好放到吳鉤睡着的那張牀上。
“這是哪?”
吳鉤撐起身子,對着自己眼前黑黢黢的身影問道:“你又是誰?”
殺豬匠孟僕摸出火摺子,點燃了桌子上的蠟燭,吳鉤藉助燭光看清楚了殺豬匠孟僕的模樣,出於自己滿手鮮血原因,吳鉤能夠感覺到殺豬匠身上若有若無的殺氣。
“我是救你的人,這裏是渭河村。”
孟僕從一旁端過昨天煮好的雞肉,現在天氣很冷,雞肉都被都凍凝了,上面的雞油就如同透明的果膠一樣。
“你先喫這個,小郎中說你是氣血不足,喫幾個雞腿補補身子。”吳鉤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雞肉吃了起來。
孟僕把雞肉放下,出了門,他現在要生火煮早飯喫。
吳鉤狼吞虎嚥的吃了兩條雞腿,看着碗裏面還剩的一大半雞肉,再看看孟僕的房子,放下手中的雞翅,掀開被子準備出門。
雖然他現在氣血不足,但是下牀走路還是能夠做到的。
吳鉤走出屋子,看着竈房的光亮,便走進了竈房,他對着真正燒火的孟僕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不過,你只能在這裏待幾天,你傷好了就走吧。你惹得那個人說自己是秀樓的人,還挺厲害的,和我一樣是抱一境界的高手,我怕你惹上了什麼不得了的事連累我們村子的人。”
吳鉤聽見孟僕說自己是抱一境的高手,心中一驚,他見過的抱一境高手不多,這些人都是修士當中的強者,不知道他救自己是爲了什麼。
孟僕看着吳鉤身上的傷疤繼續說道:“看你身上就沒有一塊好肉,肯定也是殺人無數的人。”
孟僕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我該不該救你。”
吳鉤點頭道:“還是謝謝你救了我,我明天就離開這裏。不過大哥,你可放心,這件事絕對不會連累村子裏的人。”
孟僕把豬草切碎,準備用大鍋煮豬飯給豬喫。
“這樣就好。”
“大哥,敢問這是哪?往長安從哪走?”
吳鉤走進竈臺幫孟僕打着下手問道。
“這是渭河村。長安這個地方我沒有聽說過,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吳鉤笑道:“大哥,你是抱一境的高手怎麼會不知道長安在哪呢?那可是我大唐的京都,除非這裏不是我大唐。”
孟僕起身道:“你和那個秀樓的人怎麼一樣奇怪,盡說些不清不楚的話,我沒有聽過長安這個地方就是沒有聽過,你說的大唐我也不知道在哪。”
吳鉤雙眼盯着孟僕,他眼中看見的是孟僕不耐煩的神色,吳鉤繼續說道:“那這是屬於哪個道府管轄?哪個國家管轄?”
孟僕奇怪的看着吳鉤,他說道:“你說的道府和國家那是千年前的事情了,我們現在只有山門,宗城。你是不是被秀樓的那個人給打傻了?”
“大哥,你沒騙我吧?”吳鉤臉上的笑有些假,他問向孟僕,他這句話有些顫抖。
“騙你?我騙你幹什麼?你不信?你出去到處問問。”孟僕有些不大高興的,自己救了一個人,還被那個人懷疑自己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孟僕回到房子裏拿出一件長衫丟給吳鉤,他說道:“你穿上吧,露着身子在我們村子裏不好看。”
吳鉤穿上了孟僕的長衫,很明顯孟僕的長衫大了一些。
吳鉤現在不知道自己處於什麼樣的一個狀態,處於什麼樣的世界,按照孟僕所說這裏沒有長安沒有大唐,那這裏就應該是另外一個世界。除非,孟僕在騙自己,又或者這裏是另外一個地方,不過這點難以置信,畢竟孟僕說的話是唐語。
吳鉤現在對孟僕的話半信半疑,他想自己出去之後再問問人,畢竟孟僕說了他之前遇見了秀樓的人,而且還是秀樓抱一境界的高手。
等孟僕弄完豬飯,煮好了早飯,天也亮了。村子裏開始喧鬧起來。
不少小孩都跑來孟僕這裏來看吳鉤,畢竟這裏很少來外人。
今天孟僕不打算殺豬,昨天他殺的豬因爲華秀山的原因弄丟了,他自己損失了一筆錢,所以這幾天不打算賣豬肉,打算去打點獵然後拿出去宗城裏賣掉。
吳鉤在一邊和小孩子玩耍,昨天給吳鉤看病的小郎中走了過來,看着吳鉤的樣子,說道:“你醒過來就好,你補補氣血身體就毫無大礙了。”
孟僕對着小郎中道:“小郎中,你知不知道長安這個地方?”
小郎中想了想,然後說道:“這個地方我沒聽說過,你怎麼知道這個地名的?”
孟僕指了指吳鉤道:“他說他要去長安,還說長安是什麼大唐的京都。”
“那我沒聽說過,可能這個地方在域外之地吧,據說域外之地有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和人。”小郎中摸了摸抱着自己腿咿呀咿呀說話的小孩的頭髮。
“對了你是怎麼發現這個人的?”
小郎中問向孟僕,孟僕道:“那會我從青山村殺了一頭豬回來,路過一個瀑布,在瀑布那,我感覺有人要殺他所以就救了他。”
吳鉤剛纔也問過孟僕同樣的話,可是問了又有何用,吳鉤昏迷之後就對後面的事情一無所知。
那位,孟僕口中的華秀山也只是自己從來沒聽說過,想來是秀樓長老一輩的人物。
小郎中搖着頭就走,他對於這個來歷不詳的人也不知該說什麼話,他今天來只是看看把他當做病人看而已。
孟僕和吳鉤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孟僕現在心有了芥蒂,而吳鉤還在思索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