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的似笑非笑,睜着眼睛說瞎話。
“就是就是,有些人就是巴不得上趕着倒貼。”
平月郡主不但沒有在南瑤郡主一番話後收斂,反倒是聽見三皇子的話之後變本加厲起來,南瑤幾乎要被氣笑。
還沒笑,倒是旁邊的人先笑了,沈南枝這一次笑得毫不掩飾,目光冷冷地看着軒轅鐸燁,“三皇子這說的什麼話?我喜歡李覓這件事情滿京都都知道,到你這兒怎麼就變成玩笑話了?”
繼而目光落到平月郡主身上,“我喜歡李覓,他也願意給我接近的機會,如何能叫倒貼?感情這件事總要有人先邁出一步,我只不過是做了先邁出那一步的人罷了。什麼是倒貼?倒是平月郡主你,若是不清楚的話,去問問別人如何看待你對李覓這件事的便知道了。”
話到這裏下意識頓了一下,沈南枝的眼裏流露出明顯的惋惜和可憐,“不過也是,像平月郡主這樣的人,大概很難聽到別人嘴裏的實話吧?”
沈南枝這話說的極有技巧,到底是在說平月郡主位高權重還是說她人品不行,端看聽的人如何想了。
很顯然,平月郡主自己把自己歸類到了第二類。
“沈南枝!”平月郡主說不贏,便只好虛張聲勢。
偏偏這個時候李覓不輕不重的插了句話,“怎麼能這麼跟平月郡主說話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似是責備的看向沈南枝。
平月郡主一聽,心中掩飾不住的欣喜,他這是在幫自己說話!也就是說李覓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平月郡主的腰桿都直了很多。
“她好歹比你年長几歲,南枝你怎麼能這麼對長輩說話呢。”李覓這話說的一本正經,“我不是教過你麼,有些實話傷人,便不要說了。”
沈南枝看着他嚴肅的臉,眨巴眨巴眼睛,很是乖巧的點點頭,“好的,記住了。”
南瑤郡主就沒有沈南枝忍得住了,一口茶水直接噴到平月郡主的臉上,李覓這個老狐狸,真是黑人不着痕跡,這是明擺着說平月老,還順着沈南枝的話說對方死纏爛打倒貼。
本就憋着一股氣的平月一下子就爆發了,“南瑤!你故意的!”
二人一直不對盤,南瑤又深受皇上寵愛,在平月面前自然不慫,腰桿子一挺,“是故意的如何?”
“你!”她手指顫顫巍巍的指着南瑤,半晌,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今天知道是來見李覓,她花了整整一個時辰化了這精緻的妝容,如今全毀了!
她想也知道此時自己有多狼狽,南瑤那一口茶水直接噴在她的臉上,額前的髮絲全溼了,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水。
若不是對方詆譭沈南枝觸了他的逆鱗,方纔也不至於開口針對平月一個女子。好在李覓這人嘴毒歸嘴毒,倒是十分君子的沒有去看平月的窘狀。
妝容全亂了,自然是不可能繼續待在這裏,她懊惱的瞪了沈南枝和南瑤郡主一眼便跟着三皇子不知何時喚來的小廝出去了。奇怪的是,三皇子居然也跟着一起出去了,看那姿態竟是對平月郡主十分呵護的模樣。
沈南枝心思還落在出去的二人身上,三皇子這個人,最慣用的便是這樣的手段,在對方狼狽的時候帶去關懷,像平月郡主這樣的小姑娘,很容易便落入陷阱對他報以感懷之心。
畢竟,平月郡主好歹也是襄陽王之女,就算襄陽王再不爭氣,手裏也是攥着一股勢力的。
這二人一出去雅間裏的氣氛霎時輕鬆了許多。
南瑤郡主對着沈南枝悄悄的眨了眨眼,那模樣十分得意,像是在邀功。
兩個人如今在討厭平月郡主這件事情上確實達成了一致。
也如南瑤曾經說的那樣,平月對於所有接近李覓的姑娘都無所不有其極的進行打擊。
“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這是沈南枝一開始就十分關心的事情,憋了許久,現如今終於有機會問出來了。很顯然三皇子他們是比她晚一些來的,這麼就這麼巧?
南瑤正打算回答,李覓忽然又搶過了話頭,反問沈南枝,“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應該是在書院嗎?”
被問起這個,沈南枝頓時有些心虛起來,因爲她算是藉故逃學了。
如今在場的這二位都是親近的人,但是終歸是不想自己出來調查元喬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於是沈南枝選擇了隱瞞,胡言亂語道,“就許你揹着我和別人一起遊湖不許我逃學了?”
沈南枝這話一出口便一股濃濃的酸味,李覓啞然失笑,南瑤郡主眉頭一皺,覺得空氣裏瀰漫着一股酸臭味!根本不適合她久留。
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沈南枝一眼,還是決定電燈泡當到底。
李覓以手抵脣,強行壓抑了許久才把笑意壓下去,看着沈南枝的目光熠熠生輝,“三皇子說昨夜出了件案子,事關重要,故而來書院找上了我。”
三皇子一直都在拉攏李覓,這件事沈南枝是知道的。
不止三皇子,太子也在拉攏李覓,這件事沈南枝也是知道的,前世李覓很顯然是太子黨,只不過如今表面上與三皇子走得更近罷了。
若非如此,三皇子也不會走路都帶飄的。
說起這件事,南瑤郡主的神色也嚴肅了一些,她對着沈南枝點了點頭,“那個舞姬我認識,先前我纏着父皇把那羣舞姬帶回我宮裏熱鬧了好幾天。”
似乎是停頓下來回憶了好一會兒,南瑤繼續道,“昨夜望江樓迎接使臣的時候她也在列,但是後來回宮的時候卻不知道爲何不見了,再就是今日寅時傳來消息說她死了。”
昨夜南瑤郡主約了孫子仲去看煙火,知道她在看臺上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