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喜上眉頭 >161 老父親般的擔憂
    但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情,無需她說,衆人都是知曉的。.biqugev

    張巒去宋家請罪,在宋家門前長跪不起,宋家剛鬆口時,又傳出了苗氏懷了身孕的消息。

    宋家選擇了退親。

    這一隔便是兩年,兩年裏,張巒一蹶不振,宋氏也百般煎熬。

    張老太太已然想起來了。

    那兩年裏她曾張羅着給二兒子議親,媒人多番提到柳員外家的姑娘什麼都好,聽得她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可兒子死活不願點頭,連相看都不肯。

    後來,兒子還是娶宋氏過了門。

    再接着,大兒子要娶填房,她偶然便想到了柳家,託人一問,竟得知柳家還有個姑娘已近年滿二十了尚未出閣。

    細細打聽了,得知這姑娘並無什麼缺陷隱疾,只說是眼光挑剔了些,故而遲遲沒有定下人家。

    她當時一聽這話,便覺得沒戲。

    挑剔的姑娘能看得上她家老大

    可偏偏還真看中了

    柳家同意將女兒嫁過來做填房。

    老太太當時還在心裏嘀咕了一句“真是見了鬼了”。

    沒想到,這裏頭竟真的有“鬼”

    這是哪門子的兒媳婦,分明是來討債的惡鬼

    若不是聯想到這些陳年舊事,和近來柳氏漸漸暴露出來的真面目,張老太太說什麼都不會相信這什麼勞什子芸兒所言。

    可眼下,單是靠她說,還不足以令人信服

    “去城外莊子上將苗氏帶回來問話”張老太太凝聲吩咐道。

    既然已經徹底捅破了,那就必須要將這件事情掰扯清楚了纔行

    婆子應下,垂首快步出了院子。

    那邊,張彥已經撐不住了,張敬原本對他的禁錮,此時已然成了攙扶。

    他原本被老太爺砸破的頭還沒好全,近日又一直被關在祠堂喫素,近日猛不丁受到這樣的打擊,當真有些受不住。

    “將大哥扶進去歇息。”張敬鬆開他,對一旁的小廝講道。

    “不,我還能聽”

    張彥閉了閉眼睛,緊緊抿着脣,顯得尤爲倔強。

    他已經徹底聽明白了,也認清了。

    他不僅被戴了綠帽,且從始至終都一直在被柳氏利用,他娶柳氏過門,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就是柳氏拿來接近二弟、泄憤報復的棋子而已。的

    天知道這樣荒唐殘酷到匪夷所思的事情,爲何會獨獨攤到他頭上來

    這一刻,他甚至不爭氣地想哭。

    可他不能,他的尊嚴今日已經所剩無幾了,這最後的一點點,說什麼也要保留住。

    張彥牟足了勁兒睜開沉重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被人制住的柳氏。

    “彥郎,我若早知是今日這樣,就該早一些對你說的”芸兒朝着他的方向哭着說道。

    張彥緩緩地轉頭看向她。

    “行了,你也別演了。”

    他想咬牙都沒了力氣。

    芸兒聽得一愣,“彥郎,你在說什麼”

    依照他對她以往的態度來看,不該是倒過來安慰她不怪你,此事與你無關嗎

    “什麼叫早知今日這樣,便早與我說了分明是你想以此作爲籌碼,好尋了時機慫着我休了柳氏,將你接進門吧你若真顧着我的感受,此事就該爛在肚子裏纔對”

    “彥郎說得這叫什麼話難道你甘願被矇在鼓裏一輩子嗎”

    “你早不說,晚不說,偏偏今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你圖得什麼”

    有沒有考慮過他從此後還有什麼顏面面對家中老小他還要不要做人了

    “彥郎我沒有”芸兒委屈搖頭流淚。

    “你選在此時捅破此事,根本就是想逼我休棄柳氏,你認爲柳氏不會容你,你只有先將她扳倒了,才能保住自己。可是芸兒,你想錯了,我平生最恨的便是被人玩弄利用你若不這麼做,我原還能保着你,可眼下”

    他說着,面容有幾分決然地搖了搖頭,彷彿看破了這充滿欺騙的人生。

    他感覺自己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了,尤其是女人。

    芸兒只哭着否認,內心卻在道:你這蠢貨平時被人利用的還少嗎人皆可用,怎麼偏偏到了我這裏,就被一眼識破了呢

    嚶嚶嚶,這根本不公平

    張老太太心底一陣不安。

    大兒子的腦子突然變得這麼靈光,該不會是快被氣死了,迴光返照吧

    她這句話剛在心裏落音,忽然就見張彥噴出了一口猩紅的血來。

    老太太驀然睜大了眼睛。

    說、說中了

    “大哥”

    “老大”

    院子中一陣忙亂,小廝跑着出門去請郎中。

    張家門外附近的一條巷子裏,停着一輛馬車。

    祝又樘和王守仁坐在馬車裏下棋。

    祝又樘透過支開的車窗往外看,見張家又有下人出來,且這回還是跑着的,顯然十分焦急,不知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小皇后和她的母親當街綁了人帶回家,到底是爲什麼

    祝又樘滿心好奇。

    見他遲遲不落子,顯然又在走神,王守仁也懶得出聲提醒他了,乾脆倚在隱囊上歇息。

    這棋已經下了好幾局了,太子殿下明顯心不在焉,心思壓根兒不在棋局上,這般不尊重對手的行徑固然令人不齒,可關鍵是太子殿下還每局都贏了,這當真就讓王守仁無話可說了。

    輸都輸了,還說人家下棋不認真,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約是半柱香後,有郎中匆匆進了張家的大門。

    太子殿下有點坐不住了。

    去請郎中的小廝跑的急,被請來的郎中亦是形容匆忙,想來需要請郎中的人必是發了急症一類的病或是受了傷。

    今日所見擺明了過於蹊蹺,由不得他不去操心。

    老父親般掛念着小皇后的太子殿下想去張家一探究竟,但即便不用腦子去想,也可知此時張家必不會見生客。

    於是,他看向了王守仁。

    王守仁也瞧見了那郎中,也有些放心不下,不待太子殿下開口,已自行說道:“公子,家父與張二伯父向來交好,別是蓁蓁和張二伯母出了什麼事,或是被人欺負了去我想去張家探一探大致情形。”

    “去罷。”

    王守仁下了馬車之後,祝又樘又吩咐了車外的清羽。

    “你也去瞧瞧張家究竟出了何事。”

    王守仁興許打探不到什麼。

    清羽聽得分明。

    什麼叫去瞧瞧他一個外男想來自然打探不到什麼,太子殿下想說得應當是讓他“去偷看”吧。

    天知道他爲何總是接到各種奇奇怪怪的任務。

    究竟什麼時候太子殿下才能吩咐他去做一件正常、不,至少正經的差事

    清羽來到張家後牆處,見四下無人,足尖輕點,躍進了院牆之內。

    不久後,一輛馬車停在了張家後門處,深青色車簾輕動,苗姨娘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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