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頑主 >第一百零一章 一步一詩(二合一章節)
    就在衆人瞠目結舌之際,李湞已是邁出了第三步,“春啓相思渺遠山,幾曾神往意空還。欲持夢筆臨清韻,卻以無詩對素顏。”

    三首吟畢,延慶公主的臉上已是青白不定,李湞此時回身看了看延慶公主與白敏中,同時腳下第四步已然邁出,“自將心事寄梅花,若許滄桑看落霞。把卷沉吟冬漸遠,攜誰春至煮新茶。”

    “四步......四首詩,這......”李忱喃喃自語,臉上神情由驚訝變得難以相信。

    “這,這是他做的麼?”鄭顥竟是變得大驚失色。

    “哎,別睡了別睡了,看熱鬧,這小子有點意思,我喜歡!”一名五品武將捅了一下身旁的人興奮地低聲說道。

    而就在羣臣各自驚歎之時,李湞第五步已經邁了出去,“讀書未解不堪眠,爲作文章廢管絃。觀罷流星飛夜過,功成身退時茲年。”

    顯然這一首絕句有些文不對題,但此時此刻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所有人的心態已經由驚歎變成了期待。

    所有人目不轉睛地望着中央的那個瘦削少年,期待着他是否還做出什麼精彩絕倫的詩作來。

    果然,李湞緊跟着第六步邁出,“菡萏初凝氣自芳,蒹葭白露襯詩囊。期花解語紛飛去,仙袂輕飄入夢長。”

    第七步緊隨其後邁出,“寒來無跡戳花容,不屑風霜有勁松。大夢而今潛澤處,玄冥執柄又逢冬。”

    話音方落,只見李湞咧嘴笑道,方纔公主殿下做了首七律,那草民便來一首五律吧,言罷之後向前一步:“春深微雨落,人事小滄桑。書劍千般品,風塵幾度傷,忙中猶弄筆,靜處且尋章。怕負行雲意,庸詩入舊囊。”

    “殿下請指教一二,第九步還是一首五律!”李湞笑了笑,第九步邁出:“年少嗜飲酒,每每嘆花飛。秋節紅葉落,意酲獨生悲。晨來猶未醒,躑躅何所依。團圞復寢榻,夢裏故人歸。即離飄忽影,廿載鬢已衰。心存知己在,萬古亦不違。”

    正在此時,只見李湞剛要邁出最後一步,卻陡然看到李景讓衝自己微微搖了搖頭,李湞雖心中不解,但同時便將即將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而後轉身衝延慶公主笑道:“殿下,草民輸了!”

    “輸,輸了?莫要胡扯!”方纔那名武將不由驚呼道。

    而此時在這整座大殿之內已是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大殿中央那個少年人的身上,正是這個剛剛讓自己這些人都冷嘲熱諷過的少年,用自己的驚世之才無情地碾壓了這大殿之內的所有人,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包括自負狀元之才的鄭顥與劉瑑,更包括延慶、白敏中,而至於裴田之流,呵呵......

    一步一詩,九步九詩,而且每一步只見幾乎沒有任何間隙,也就是說這九步的九首詩文李湞竟是一氣呵成,無論是速度還是數量上都將延慶公主打壓得體無完膚。

    “好!”

    正當氣氛靜止到極點之時,卻只聽高駢朗聲讚歎,而後起身鼓掌向那個少年人示以敬意。

    “好!”緊接着李景讓、李景莊兄弟二人也隨即起身鼓掌,衝李湞露出一抹讚許的微笑。

    “好!”李忱竟也是忍不住拍手讚歎,一個好字,足以說明了一切。

    緊接着羣臣紛紛起身拍手稱讚,方纔那種不屑一顧的神情已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只有無以言表的震駭與難以言說的心情。

    唯有李湞始終面帶微笑地注視着延慶公主那張青紅相間的臉,而從其羞憤難平的目光中,李湞卻看到了一抹殺機一閃而過。

    “回稟陛下,李湞大才,此番延慶認輸!”延慶公主回身向李忱說道。

    “呵呵,延慶莫要謙讓,李湞雖九步九詩,但其所做大多與命題無關,所以是他輸了!不知衆卿以爲呢?”李忱迅速恢復了先前的鎮靜,擺了擺手笑着說道。

    “老臣覺得陛下所言極是,李湞雖有大才,但此番詩不對題,所以自然是公主殿下獲勝!”李景讓立刻拱手回道。

    “臣附議!公主殿下獲勝!”

    “臣也附議!”

    都是爲官多年的老狐狸,此時此刻衆人自然品得出陛下的意思,而且還因此能爲延慶公主挽回一點顏面,所以衆臣自然樂得做個順水人情。

    ......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朕宣佈此番對詩延慶公主勝!”李忱對衆臣的表現很滿意,當即朗聲笑道。

    “公主大才,草民輸得心服口服!”李湞再度笑道,而後自顧回到座位之上。

    “你小子還果真是深藏不露,此番你可是出盡了風頭,且看明日長安城內又多了關於你的一段傳奇佳話啊!”李景莊竟一反平日裏那種冷冰冰的態度,迫不及待地開口笑道。

    “好了,今日賽詩必將被後世傳爲佳話,賞延慶黃金五百兩,絹帛千匹,良田三百畝!”李忱笑道,笑得很開心。

    緊接着又看了看李湞,說道:“李湞雖敗,但其詩才毋庸置疑,我大唐能有此才俊,朕心甚慰!但李湞尚未及冠不便賜官,着禮部擇個吉日,朕要親自爲李湞加冠!”

    此言一出,舉座譁然,當今天子親自加冠,這等的殊榮怕是亙古未有。

    “臣啓陛下,三日後便是吉日!”李景讓本就爲禮部侍郎,所以自然有權發言。

    “好!那就定在三日後吧!”李忱大笑,一旁的王歸長還是第一次見李忱笑得如此開心。

    原以爲會趁此機會打壓李湞,但卻不想自己竟徒做了他人嫁衣,延慶公主雖笑顏依舊,而心中卻是殺心已動。

    雖然此番自己是勝者,但任誰都看得出來,自己真的是勝利者麼?若非如此,爲何所有人的目光還都在那個江陵賊子的身上,爲何所有人都對他表現出了那種毫不掩飾的奉承之意?

    自己勝了,但卻一敗塗地,李湞敗了,但卻驚才絕豔。事實就是如此!

    宴飲結束,延慶自顧悻悻離去,而李湞則來到李景讓跟前躬身拜道:“小子李湞多謝後己公指點!”

    “嗯?莫胡說,老夫哪裏指點你了!”李景讓笑道。

    “嘿嘿,今夜請您允許小子送您回府吧!”

    “爲何?”李景讓訝異道。

    “沒什麼,小子是怕晚上這京城的路上不太平!”李湞的臉上露出一抹狡黠。

    雖然李景讓一臉猶疑之色,但還是沒有拒絕,當二人走出殿外,李湞擡頭望着夜空中的那輪明月,口中喃喃自語道:“殿內的戲結束了,但這殿外的戲卻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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