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以防萬一,凌雲徹命他們將藥煎好放在爐上熱着,保證能夠隨時取來就用,現在果然派上用場了。
夏冬端進來一盆冷水,想給楚華衣降溫。
“你做什麼?”
凌雲徹見狀突然冷呵一聲,嚇得夏冬立刻瑟縮了一下身體,小聲回道:“用冷水冷敷王妃的額頭,給她降溫……”
他雖然沒有嘗試過,但大致上也聽說過有這樣的降溫方式,於是伸手從夏冬手中接過臉盆放在牀邊,親自將毛巾用水打溼,然後給楚華衣擦拭臉和手掌,最後把冰冷的溼毛巾放在楚華衣的額頭上。
“這樣對嗎?”沉默許久,夏冬看着他的動作有些發呆,所以當他問她問題的時候,她的腦子還處在一片空白當中。
“對!對!”夏冬連連點頭,此時飛鴻也拿着藥跑了進來。
夏冬剛想接過藥,卻被一隻大手捷足先登,凌雲徹試了一下溫度,然後才轉身給楚華衣喂下去。
一番折騰之後,天邊已經擦亮,楚華衣的燒也退了下去。
衆人鬆了一口氣,青鸞看着時間差不多,上前對凌雲徹說道:“王爺,該上朝了!”
凌雲徹臉色暗了暗,交代夏冬等人好好照顧楚華衣後,纔回東側院換了衣服去上朝。
朝堂上,衆大臣早已經列隊站好,敬畏的等着景明帝到來。
與往日不同,衆人明顯感覺到今日的氣氛緊張而壓抑,尤其是凌雲徹和楚百勝之間更是瀰漫着劍拔弩張的火藥味。
知情的等着看好戲,不知情的則奇怪兩人是翁婿關係,何至於如此。
凌雲霄昨晚上才得知丞相府發生的事情,爲了穩定楚百勝的情緒,他不得不在當天夜裏前往丞相府看受傷的楚若寧,結果被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的女人靠在懷裏哭了一個晚上,直到半夜她睡着了才能離開。
結果回府之後,他最喜歡的王美人多番挑逗,他都提不起一點興趣,腦子裏全都是楚若寧哭得眼淚鼻涕糊成一團的豬頭臉。
該死!見到楚百勝向他投來的眼神,凌雲霄在心裏暗暗罵道,他捅出來的窟窿,竟然還想他在朝堂上參凌雲徹一本。
“皇上駕到!”
尖細的聲音讓衆人精神一振,齊齊喊道:“參見皇上!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愛卿平身吧!”景明帝說道。
昨日丞相府的事情他已經知曉,原本他並不想理會這件事情,誰知才坐下來,楚百勝就迫不及待的站出來,跪在大殿中間高聲道:“請皇上替臣和臣女做主!”
景明帝眉頭微蹙,臉上不悅的神情一閃而過。
“楚丞相,有什麼事情起來稟報!”
捕捉到景明帝臉上的不悅,凌雲霄決定不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而是作壁上觀。
另一邊,凌雲徹透過銀色面具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楚百勝,滿是不屑。
楚百勝哪裏肯輕易起來,而是繼續跪着說道:“皇上,臣女冤枉啊!”
見他不願意起來,景明帝也懶得多說,“胤王妃怎麼了?”
聞言,楚百勝到嘴的話突然一滯,有些訕訕的說道:“回皇上,不是胤王妃,而是臣的二女兒楚若寧。”
景明帝皺眉道:“你的二女兒?”
“是的……”
原本氣勢洶洶要爲楚若寧討回公道的楚百勝頓時有些心虛,但想到楚若寧受傷的樣子,他立刻又道:“此事與胤王妃有着直接的關係!”
“說來聽聽。”
景明帝的態度不明,正襟危坐在皇位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
楚百勝聞言立刻將事情說出來,其中隱去了楚若寧對楚華衣不敬,辱罵她的過程。
衆大臣不清楚景明帝的態度,所以聽到之後只是靜靜的站着,不敢輕易出聲。
“胤王,楚丞相所說可是事實?”景明帝目光落在一直不吭聲的凌雲徹身上,他這兒子怎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呢,也太淡定了。
凌雲徹站出來,清冷的回道:“是事實。”
言簡意賅的承認了事情,衆大臣這纔像燒開的水一般沸騰起來,尤其是太子黨全都偏向於楚百勝,指責楚華衣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壓庶出的妹妹。而指責的背後,更多的是對凌雲徹的打壓。
待衆大臣說得差不多的時候,凌雲徹才慢悠悠的說道:“楚丞相所說,是部分事實。”
“哦?”景明帝揚眉。
“楚若寧以下犯上,對本王和王妃出言不遜,王妃不過是掌嘴十下,這難道不是顧念姐妹之情嗎?”
凌雲徹說着掃了一眼那些不清楚事實卻紛紛指責楚華衣的大臣,目光冰冷恐怖。
那些被盯上的大臣紛紛垂下頭,不敢多言。
“那僅僅是十下嗎,臣女的臉都已經腫得像豬頭一樣,這顯然是……”楚百勝說到一半,發現自己的言語坑了女兒,立刻改口道,“皇上,臣認爲他們不過是姐妹之間的玩笑,並非是故意出言不遜。”
“丞相,這是你那水性楊花的二姨娘告訴你的?”
此言一出,衆大臣再度炸開,只是臉上神色各異,太子黨脣角帶着譏諷的笑容,認爲凌雲徹狗急跳牆。而支持凌雲徹的大臣臉色全都驚詫不已,心中爲他捏了一把汗。
楚百勝聞言立刻跳腳,氣得漲紅臉道:“胤王,你怎可在這裏隨意辱罵臣的夫人。”
“丞相剛剛不是說這樣的話不是辱罵,而是玩笑嗎?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卻如此較真生氣呢?”凌雲徹反問道。
衆人這才豁然,楚百勝這才知道自己中了凌雲徹的圈套,急忙道:“好!臣女辱罵王妃以下犯上已經被懲罰了,但胤王讓人挑斷臣女的手筋又是什麼道理?”
“因爲楚若寧不僅以下犯上,更是想蓄意謀害皇親國戚,其罪當誅!”凌雲徹一字一句冰冷說出,楚百勝這才慌了神,覺得今日在朝堂上爲楚若寧討公道的行爲實在愚昧至極,急忙把眼神投向了凌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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