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舌尖上的主角 >春一卷 16 火勢
    &ep;&ep;村子裏所有的弓矢都搜刮了出來,石韜正進行粗略的檢查,牆頭的王禹對此一開始很意外,後來纔想起來,石韜身爲侯爵,好歹對六藝也是要有所涉獵的。

    &ep;&ep;章辰淵親自從自己屋裏搬出來一個又一個封口的大甕,大甕上用硃筆寫有“烏頭”、“小蠱”等字樣。

    &ep;&ep;目前,手頭的弓一共有一百十六張,其中有十三張筋木弓,其餘的都是竹木弓。

    &ep;&ep;蔣平正看得入神,一粒石子丟中了他的後腦勺,他轉頭一看,發現丟他的是南師彩,

    &ep;&ep;“大敵當前,還不快去幫忙。”

    &ep;&ep;蔣平“哦”了一聲,就跳下牆頭,找章承淵討要差事去了。

    &ep;&ep;南師彩把燈籠從牆頭拿下來,她俯下身,對燈籠裏的王禹說:“石韜讓我到稍遠的地方去做哨探,我應允了,你就跟着章村正一道去山上避難吧。”

    &ep;&ep;王禹突然對自己的無力感到羞恥,急忙說:“我還是學過周術的,教我的可是天熹名師陳志鴻,我……”

    &ep;&ep;“心門和靈釜皆失,不要逞強了。”

    &ep;&ep;王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目送南師彩變成一匹狼跑過山頭,危機感爬滿了他的心頭。

    &ep;&ep;“我有了他人的經驗和知識,但現在用不了多少,現在的我毫無用處,跟梟首前一樣。”

    &ep;&ep;危機感迫使他突然總結了一個心得:“人只要活着,隨時都有刑場在等着你,無論是爛柯葉還是西戎,立身之本,對,爹直到去世前都想讓我學會的,是面對亂局的立身之本。”

    &ep;&ep;“亡羊補牢,爲時未晚。”

    &ep;&ep;聲音來自上方,王禹擡起頭,從燈籠中眺望聲音的來處,他看見了趴在牆頭的章辰淵。

    &ep;&ep;“雖然是父生之體,雖然通了阿賴耶識,但你沒有經過任何磨礪,我看不下去了,你實在需要雕琢。”

    &ep;&ep;章辰淵翻過牆頭,一落地就迫不及待的抓起了燈籠,抓起了驚慌失措的王禹,“那個小姑娘把你護得太緊,現在總算離開了片刻,走,我帶你練練。”

    &ep;&ep;爲了復仇,每一個棋子都要精雕細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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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ep;龍湫的竹弓,以硬木爲弓背,其外側覆竹片,用沾膠的藤條加以捆紮,以此獲得彈性與剛性,理想的曲射範圍可以達到二百步,不過,村兵多用於平射,所以最多射六十五步。

    &ep;&ep;爲了使弓不因潮溼而腐壞,弓背上都會塗上黑漆。

    &ep;&ep;石韜攜弓帶箭,領着二十個村兵走在村邊的山側,不時引弓射幾隻麻雀練手,精湛的射技贏得了村兵的信賴。

    &ep;&ep;又是“唰”的一箭,石韜一箭射中了兩隻斑鳩。

    &ep;&ep;許多弓手臉上的讚歎之色都溢於言表,只有一個人似乎不以爲然,石韜湊近那個人,發現這人正是這幾天被章辰淵授予了職責的士燮。

    &ep;&ep;石韜腹誹道:記得是什麼理官亭的頭頭……反正來村裏時,領着的人不超過十個,就這還跟我擺什麼譜?

    &ep;&ep;士燮也看出了石韜不懷好意,他聳了聳肩,拿出自帶的弓,那既不是筋木弓也不是竹木弓,而是一把筋角弓,大大的弓梢、包裹了鯊皮的弦墊、蒙山木製的弓胎,都彰顯了不凡的品相。

    &ep;&ep;石韜指着天上的大雁,挑釁道:“寶劍也可以配庸衆,射一箭,看看足下的火候。”

    &ep;&ep;士燮張弓搭箭,瞄着天邊的獵物,嘴上對石濤說道:“胡兄弟,先提醒你一句,在下是徐國人。”

    &ep;&ep;石韜一怔,低頭想了一會兒纔想起來徐國是齊趙兩國東邊的一個小國,這個小國的特產好像是……

    &ep;&ep;思慮間,空氣中甩過幾道鏗鏘有力的風痕。

    &ep;&ep;石韜擡起頭,只見一隻中箭的大雁正無力的落向地面,他一下子震驚了,雖然大雁被射中能夠想象,但……這傢伙,射中的是雁頭。

    &ep;&ep;石韜盯住了士燮手中的弓,其弓弦上凝聚的風剛剛散開。

    &ep;&ep;“你……您是徐弓手?”

    &ep;&ep;徐弓手,天下弓手中的王者,全稱爲徐國弓箭手。

    &ep;&ep;徐國自太宗登基起,就倡導全民射箭,徐國由此成爲天下著名的神射手產地,徐國人對於風屬性的周術有着天然的潛質,以徐國人對控風的感悟爲基礎,全民與射箭相結合,代代改進,其中的佼佼者摸索出了一套名爲“風射”的技巧,謂之國技。

    &ep;&ep;“風射”所代表的兩種技法中,有一種是在張弓搭箭時從自然之中用外道抓取一定的風,用風將箭矢本體裹上一層俗稱“風鎧”的氣膜,弓弦與弓體關鍵處凝聚氣流,這就使得箭矢射出後初速雖與一般箭矢無異,但隨着距離的拉遠,普通射出的箭矢會慢慢失去力道而墜落,此種技法射出的箭矢會隨距離而逐漸提速到一個極限。

    &ep;&ep;士燮笑了笑,“小事一樁,不值一提。”

    &ep;&ep;石韜盡力保持一個大度的樣子,強行逼自己說:“我剛纔,讓您見笑了。”

    &ep;&ep;好氣啊,別人耍了一個更大的帥,自己還得假裝大度,但沒辦法——

    &ep;&ep;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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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ep;變成小狼的南師彩奔過了一座又一座山,當四足泛酸的時候,她停駐在了一個土丘之上,打算駐足休息一會兒,剛喘了兩口氣,她嗅到了馬糞的氣息,狼眼一縮,看見了東北方向有近七十名騎兵正四處遊蕩,他們穿着與三關士兵迥異的痦子甲,腰上掛着麝香袋,氣勢彪悍。

    &ep;&ep;騎兵的羣體中的一杆金邊白旗,格外顯眼。

    &ep;&ep;滾滾煙塵中,舉旗的騎手苦着臉,策馬奔馳到一個青年身邊,用西戎的語言說道:“阿史古王爺,阿史古王爺!等等我!”

    &ep;&ep;“涼匕伯伯,您不用勸我,身爲午祖家的勇士,難道您也以爲清屹那幫子人也算是萍川的英雄嗎?”

    &ep;&ep;“話雖如此,您也不該用箭射他們的大旗啊,那是他們心目中的神——賀召的化身啊!”

    &ep;&ep;阿史古想起清屹部常常說的‘將大地萬物獻祭給賀召,讓黃金樹林永不貧窮’,不由得嘲諷道:“賀召算什麼神,萍川的神只有我的父皇-午祖?斥雷!”

    &ep;&ep;清屹部認爲萍川的人死後,會前往賀召大神掌管的黃金樹林永遠定居,在那裏可以享受到生前自己爲賀召大神獻祭的所有寶物,而且是永遠的享受。

    &ep;&ep;說到這兒,午祖?阿史古勒住了馬,抽出了彎刀,鄙夷的看了一眼來的方向。

    &ep;&ep;午祖?涼匕將一個牛角水壺遞給了阿史古,說道:“我的王爺,話雖如此,如今我們還是聯軍,若非如此,就算我們在西塞有內應,也絕不可能兩日就攻破,你也看到了,就算攻入內城,那些龍湫人太勇猛,就連十三歲的婆娘都敢於引弓射我們的馬匹,如果不是清屹人也不要命,西塞沒那麼容易拿下。”

    &ep;&ep;不料,此言一出,阿史古更憤怒了,直接用引用了諸夏的典故:“徵而服之,是爲王道;龍湫人是勇士,而我們是英雄,不應該容許清屹人那樣將西塞的男女老少都殺了,諸夏之人不論是爲農、爲工,都可以創造無盡的財富,清屹部不但像鬣狗一樣卑鄙,而且還暴殄天物。”

    &ep;&ep;“有一個只曉得毀壞戰利品的盟邦,肅青國可能永遠無法繁榮,回去後我就要建議父皇剷除他們。”

    &ep;&ep;阿史古長出了一口氣,胸中還憤怨難平。

    &ep;&ep;他想起了西塞關城中的大米和精美的畫作,居然被清屹人一把火燒了!還有那些會治療牲畜的馬官,那可是無價之寶,阿史古可是眼饞許久,清屹人居然趁他領兵追剿殘敵時,全都殺了!

    &ep;&ep;這時候,一個龍湫人騎着馬小心的來到阿史古右邊,恭敬道:“高貴的阿史古王爺,要不往南邊獵個小村子就回去吧,大軍正在攻掠北關後方,您不能因怒而失去了立功和攫取其他戰利品的機會啊,我知道附近有個新村子,您就攻打一下那裏,出一出氣吧。”

    &ep;&ep;阿史古“哼”了一聲,頷首同意了。

    &ep;&ep;雲屏關的四卿一向捨不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扯皮半天絕不會派自己的私兵北上馳援龍湫關的,而且他們又缺少戰馬,只要北關與東隘的軍隊不南下,就算手裏只有十騎,阿史古都敢領人在三關腹地轉圈圈。

    &ep;&ep;對於三關,除了北關的俞文龍還能讓肅青人認真一點,其餘的可一概無視。

    &ep;&ep;馬鞭一揮,全體六十九名騎手隨即向南飛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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