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人家早就蹲了他很久了，今天又正好看到有人抓他個現行。
這麼多人看着，他還有機會狡辯麼？
“見義勇爲。”
幾個便衣看了沈月南一眼，然後就把光頭男人給抓走了。
來趕集的村民們看到這一幕，心裏對沈月南的好感就“蹭蹭蹭”地往上飆。
人又帥，心腸又好，遇到這種好男人，咱就嫁了吧。
葉嬸站在一邊看着，她也是擔心壞了。衆人關注的焦點自然不會那麼容易消失，這會兒沈月南還是很搶眼的。
“小哥哥，咱們往那邊去。”
“好。”
這聲音，像是高山流水般清澈悅耳。
幾個少女都要癲狂了，這男的，未免也太完美了吧？
他知道葉嬸是想帶自己離開這裏，順帶還可以逛一下街市。不然被這麼多人看着，他們哪裏還有心思買東西。
因爲沒什麼錢，家裏不富裕，葉嬸只能看了又看，挑了又挑，只有看到價錢特別合適的，纔會買下來。
走到了買豬肉的攤位，她卻毫不客氣地買了一大塊五花肉。
白色環保袋拿起來沉甸甸的，那塊豬肉看起來也是蠻新鮮的。
雲清恍然記起來了，她“哎呀”一聲，又對葉嬸說道：“他喜歡喫紅燒魚。”
葉嬸想也沒想就快步走過去，那是一個賣魚的攤位。一條一條的大魚被放在一個長方形的鐵長盒裏，它們還在水裏不停地吐着泡泡。
賣魚的大叔很熱心，張口就介紹了這些魚的品種。而且還推薦了幾個品種的魚。
“是想怎麼喫？煲湯，還是蒸？”
“紅燒魚。”
“那來這個，魚刺少，肉多，絕對是紅燒的首選。”
“行。”
葉嬸雖然點頭應下，但是還是俯身去細細地看魚。
幾條大魚在游來游去，看起來還悠哉悠哉的。也不知道它們要是知道自己等會的下場，還會不會這麼悠哉地遊。
葉嬸瞄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指了一條個頭比較大的，而且遊起來比較帶勁的。
“這個。”
“這就給你開。”大叔不急不慢地撈它起來，然後又把它殺了。
嗯，就是殺了。
提着這個黑色的大塑料袋，雲清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既有可以喫紅燒魚的喜悅，也有結束魚兒生命的愧疚。
如果被喫是它的宿命，那它真的投錯了胎。街市上來來往往，無非都是出來逛街買菜買雜貨的。
只是有那麼一些人，會心不在焉。例如走着走着，就聽見前邊熱鬧起來了。
雲清他們也湊了過去，因爲人太多了，他們沒能看清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女孩真胖哦，看看那身肥肉，該得喫多少豬肉啊。”
“胖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你看你看，走路都能把人家豆腐攤給撞倒了。那一地的豆腐，嘖嘖嘖，浪費咯！”
擠在前面的兩個大叔在大聲地議論着，生怕別人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雲清納悶了，豆腐掉了，那就掃掉啊，擠在這裏幹嘛呢？
“賠就賠，你以爲我們沒錢還是怎樣？”人羣中又傳來了一道女音，那又尖又銳的聲音讓人耳膜發疼。
前邊看戲的人就更多了，個個都探着腦袋，揹着手，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人擠人，很快雲清他們就被擠到了前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不是她表姐麼？
太陽慢慢地爬了起來，四周都是金燦燦的光芒。地上的豆腐因爲沾了水，此時看起來還有點閃閃的。
真是可惜了，這麼多好豆腐！
老闆娘臉色已經變了，賠錢可以解決問題，但是她也覺得心疼啊。
做豆腐的就是熬夜加工出來的，一晚上都白忙活了。
表姐一張臉上肥肉橫生，那雙大眼睛也被肥肉堆得只剩下了一條線。興許是太激動了，臉上還有些微微發粉。
她身穿一件藍白相間的條紋短袖，一條超短褲還掛着幾根故意留下來的白線。
雲清一眼看過去，感覺不大行。倒不是樣貌不好，而是人品不大好。
老闆娘撿起了那快擺放豆腐的木板，一股淡淡的豆腐香味還瀰漫在空中。這是豆腐才具有的豆子清香，像是泡了一天的黃豆水。
“糟踐了，我這麼好的豆腐。”她喃喃地說着，衆人也能感受到那種揪心的痛苦。
表姐瞪了大家一眼，她甩了一下自己那開叉的披肩黃毛，陽光下那分叉的毛髮看得特別清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營養都掛在了身上，所以這頭髮纔會因爲營養不良而枯黃分叉的。
“陪你就是了，你這幾塊豆腐，多少錢？”表姐聲音突然變得有些稚氣，衆人這又纔回過神來，這也不過是一個不懂事的女生而已。
老闆娘不得不接受豆腐已經全碎了的事情。再糾結下來也沒用了。
表姐從自己擁擠的口袋裏拿出了幾張紅色的毛爺爺，然後想也不想就扔了一張在地上。
“一百就一百！”她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老闆娘，感覺自己是在打發一個乞丐。
衆人心裏又被揪一下，看樣子這兩個是要打一架了？這個胖女孩這麼侮辱人，老闆娘能忍得下來麼？
這不，老闆娘擡頭，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你有錯在先，沒道歉就算了，竟然還這個態度？”
“給你已經不錯了，又不是不給，而且我這還給多了呢。你這豆腐頂多就幾十塊錢，剩下的真的便宜你了。”
“你什麼意思？”老闆娘咬牙切齒，一雙妖媚的鳳眸瞬時變得狠厲起來。
表姐微微往後挪了一小步，要論吵架，她未必有這些婦女厲害。
老闆娘並沒有對那張人民幣做什麼，生氣歸生氣，紙幣還是要尊重的。
“小小年紀就這個態度，以後看哪家敢要你。”
“老女人，這就不用管了。”
“反正你要嫁在這個地方是不可能了，誰想娶一個又胖又醜又惡毒的女人？”
“那我嫁給你兒子好了。”表姐不以爲然，一臉傲慢地看着她。
衆人捂嘴笑了起來，雖然知道她錯了，但是還是忍不住要笑一下。
“要不兩百，要不我去你們村。”老闆娘又道。
“去我們村幹嘛？難道你要給我相親去？”表姐玩味地問了一句。
老闆娘氣得臉色發青，碎髮不知道怎地還飄了兩根在臉上。
衆人不得不懷疑了，怎麼話說到了這種程度，兩個人還不打起來？
雲清看到老闆娘拿起了那塊木板，她就記得從人羣中擠了過去。
“老闆娘消消火，讓她今晚在你家給你好好磨豆腐不就是了？”
“哪有這麼容易，我這豆腐，她磨不好。”
老闆娘直接一個白眼，否定了雲清的話。
看着地上白花花的，感覺自己心都碎了。哪有這麼糟踐食物的，真應該天打五雷轟。
衆人也覺得可惜，要不拿去餵雞得了？
表姐沒有立刻認出眼前的人，她還以爲是個來幫忙煽風點火的。所以，她看向雲清的目光還是充滿忌憚的。
“我說你又是哪位啊，我們在說正事兒呢，你沒事就滾開。”表姐冷聲道。
“表姐。”雲清無奈地叫了她一聲，總覺得自己的臉都掉地上去了。
表姐眼睛眯得愈加厲害，感覺五官之中，眼睛的部分是不是可以剔除掉？
因爲常年摸着那部手機，還有睡着看電視，她的近視已經達到了那種看人都是朦朦朧朧的地步。
咳咳，說是十里之外，人畜不分，這也是可以的。
雲清的一聲大喊，讓她回過了神。怎麼她這個表妹看起來還水靈了，而且皮膚也好了呢。
心裏那不知名的小火苗冒了出來，憑什麼自己長得這麼醜嘛。
表姐想把她拉過來，可是又不想邁開腳步。“你，過來。”
“表姐，給人家道歉吧。也是你不小心弄掉的，好好解釋一下，人家會理解的。”
“你哪家的，竟然幫着外人說話？”
“表姐！”
雲清看着她，眼裏多了一絲怒氣。
真是不可理喻啊，怎麼會有這種表姐呢？
老闆娘撿起了那一百塊錢，然後又放在了裝豆腐的木板上。
“小妹別想了，她這種人就這樣了。”倒過過，又變成了人家老闆娘安慰她。
葉嬸不敢出去，她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勸解這個外甥女。
這些年生病臥牀，親戚是越走越少，也只有表姐一家會偶爾過來走動一下。
如果連他們也沒有了。那他們家還真的沒有親戚了。
思來想去，葉嬸還是停住了腳步，只能混在人羣裏，看着不遠處的雲清。
“嬸兒，我怕她傷害雲清。”旁邊的沈月南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你要過去麼？”葉嬸擡頭看他，這個小哥哥真的好高。
還好，她家雲清也不是很矮。不然就尷尬了。
俊男靚女，都是這個型的。
人羣越來越擁擠，這裏又是一條街道，一會兒就堵住了。裏邊的人走不出來，外邊的人又走不進去，一會兒就人擠人，成了一堆。
大家很好奇地往裏邊看，而且這消息也是傳得特別快，很快，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各個村莊的人穿來穿去，一會兒關於這表姐的事情就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