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梁丘舞,彷彿就是前兩日與那些刺客對峙時的她,眼神冷漠,與平日裏判若兩人。
即便是長孫湘雨,在感覺到那股遮天蓋地般的殺意時,腦門亦不禁滲出一層冷汗。
就在這時,門外伊伊的一聲驚呼打破了屋內這詭異的氣氛。
“小姐,不可以!”
梁丘舞聞言渾身一顫,繼而,眼神逐漸軟了下來,不再像方纔那樣令人膽戰心驚。
而與此同時,屋內那股強烈的壓迫力,亦消失地無影無蹤。
“抱歉……”反應過來的的梁丘舞,歉意地望着長孫湘雨。
“要道歉的,應當是小妹纔對,小妹口無遮攔,舞姐姐別生氣……”柔和地說着,長孫湘雨若無其事地笑了笑,然而心中卻猶如驚濤駭浪一般。
真的好久不曾見過她這個樣子了……
險些都忘了……
忘了她是一個絕對不能激怒的人!
不過話說回來,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了?早些日子自己到府上,對她冷嘲熱諷,也沒見她這樣……
看來舞姐姐真的很在意謝安那個傢伙呢……
長孫湘雨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牀榻上的謝安。
“對了,湘雨,你可見過這個?”好似想起了什麼,梁丘舞從腰間摸出一塊木牌,遞給長孫湘雨。
長孫湘雨接過,皺眉望着木牌上那[十]字型圖案。
“這上面刻的……是十字鏢麼?”正揉着梁丘舞后背的伊伊疑惑問道。
“是星星!”長孫湘雨搖了搖頭,皺眉說道,“如果我猜測不錯,此乃金陵一帶刺客行館[摘星樓]的標示……”
“摘星樓?沒聽過……”梁丘舞緩緩搖了搖頭。
“那就說說它另外一個名字吧,[危樓]!”
“……”頓時,梁丘舞的眉頭緊緊凝了起來。
“從那些賊子的屍首上!”梁丘舞淡淡說道。
“屍首……舞姐姐你不會將那些人都殺了吧?”
梁丘舞聞言瞥了一眼長孫湘雨,皺眉說道,“那幫賊子爲了錢財欲謀害我夫,將我夫傷至這般嚴重,欺人太甚,我豈能輕饒?——除一人傷重跳河逃走,其餘皆被我殺了!”
聽着那滿含殺意的話語,長孫湘雨微微搖了搖頭。
她看得出來,因爲謝安的事,面前的梁丘舞,與平日裏判若兩人,顯得尤其焦躁、易怒。
或許是注意到了長孫湘雨搖頭的舉動,梁丘舞皺了皺眉,帶着幾分不渝說道,“難道那些賊子不該殺麼?!”
“該殺!只是……”
“只是?”
想了想,長孫湘雨正色說道,“這危樓的刺客,向來是同仇敵愾,舞姐姐殺了危樓的人,這件事,絕對不會就此結束!”
“難不成那些賊子還欲來找我報仇不成?”梁丘舞淡淡說道。
“會的!——舞姐姐你殺了她危樓的人,那個女人傳聞一貫護短,一定會來的!”
“女人?誰?”梁丘舞愣了愣。
“與舞姐姐一樣,被奉爲[四姬]之一,金陵[危樓]的當牌刺客,[千面鬼姬]金鈴兒……”
“……”梁丘舞聞言微微皺眉,正要細問下去,忽然,牀榻那邊傳來一陣痛苦的聲音。
“安?”三女面色微驚,頓時朝着牀榻圍了過去,一臉歡喜地望着幽幽轉醒的謝安。
彷彿此時的謝安正在噩夢之中,非但一頭汗水,臉上更是滿臉的痛苦之色,突然,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很是激動地大喊一句。
“……不要去,婉兒姐!”
整個屋子鴉雀無聲,三女誰也沒有說話,靜靜地望着謝安,望着他那激動的面色逐漸變得平穩,繼而用手扶着額頭,一臉疲倦之色,連連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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