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鐵骨 >第266章 新階層(祝大家元宵節快樂!)
    “畢竟,之所以收回那些荒地,並不是爲了交給百姓墾殖”

    朱明忠的話聲不大,但卻讓羅綸仍然驚訝的“啊”了一聲,他甚至有些不解的看着這位頗爲年青的江淮經略使。

    “哦這是爲何”

    在驚聲反問的時候,羅倫又想到前些日子與淮北走動時,與一位地方上的知縣聊天時,其提到的準備報至經略使衙署的屯墾章程,按照那位知縣擬定的章程:“每戶給地六十畝,由公中借給籽種糧三石,制辦農具銀三兩,修蓋房屋銀四兩,耕牛兩頭合併銀18兩,或父子耕作,或兄弟同居,或僱夥結伴,均按二人爲一戶,且給口糧、鹽菜銀自春耕起,八個月計,每戶約給銀五十五兩一錢,十年內連本帶利償還官府。仍仿營田之制,十戶派一屯長,五十戶派一屯正”

    換句話來說,這是地方上準備大規模推行屯墾的動向,顯然地方上已經從屯墾中受益,所以計劃推行這種大規模的官墾,儘管在江北,田地屬於官府,但是他們相信憑藉如此優惠的條件,仍然可以吸引很多外地的流民。可是現在,作爲江北的實際統治者的朱明忠,卻直接告訴他,江北的田地不會交給百姓屯墾。

    這又是爲何

    畢竟,招募流民越多,地方的財力就會越強,這朱明忠怎麼反其效而行之他難道就不害怕流民流落到其它地方,充實其他地方嗎

    “因爲這些土地總歸是有限的”

    看着似有不解的羅倫,朱明忠笑着解釋道。

    “現在根據官府的統治,江北目前一共有荒地三千六百餘萬畝,再加上一千六百餘萬畝廢棄不用的鹽場草蕩,也就是五千萬畝地”

    江北的荒地很多,前者是因爲滿清的屠殺導致大量田地荒廢,而後者則是兩淮鹽場在推行曬鹽法之後,原本上千萬畝煮鹽的草場因此廢棄不用變成“竈荒”,只不過那些竈荒之中,有不少都是低窪澤荒。

    雖然如此,這五千萬畝荒地,仍然是江北手中掌握着的一筆巨大的財富,不過與其它地方的地方官員希望用荒地招募流民不同,對於這些土地,朱明忠早就已經抱定主意移作他用。

    “居然有這麼多荒地”

    羅倫暗自在心底驚歎道,難怪那些個地方官提及屯墾時,一個個都顯得很是激動,原因無疑江北的荒地太多,而這也意味着,江北曾遭受極爲慘重的屠殺。

    “不知經略準備將這些土地作何用處”

    羅倫試探着問道。原本他以爲對方會保密,可他沒想到朱明忠會直接回答道。

    “安置”

    看着羅倫這個外人,朱明忠直截了當的答道。

    “現在忠義軍中的義務兵多達近十萬人,將來這些人如何安置三年或是四五年後直接退伍,當然,這是本官給他們的承諾,可是他們爲國服役數年,沒有拿到一兩的軍餉,每個月頂多也就是六百文的津貼。”

    六百文津貼

    這是忠義軍中的義務兵的每月津貼,六百文錢,不過只是勉強只夠他們平常的花銷,雖然能夠剩下的一些,可最多,也就是剩下個一兩百文錢,若是大手大腳一些,根本就剩不下什麼。

    “他們爲國服役多年,理所當然應該得到一些回報,所以”

    朱明忠的聲音不大,語氣也顯得很平淡。

    “本官准備按每服役一年獎勵“功田”三十畝,服役三年可得“功田百畝”,第四年至六年,每年可得四十畝,七年至十年,每年可得五十畝,這是給予他們的回報。”

    朱明忠只是略微提了一下,他並沒有提到這些功田都有免役的權力,功田免除徭役。當然實際上,作爲功田的所有者,他們所享有的權力並不僅僅只有簡單的“免除徭役”,他們還有其它的一系列的權力。

    “發給退役兵卒田地難道經略準備恢復高皇兵屯舊事”

    羅倫幾乎是本能的想到了本朝的兵部,儘管他並不是江北的官員,但是仍然說道。

    “難道經略想重蹈軍戶糜爛之覆轍”

    他幾乎立即想到史書上記載的軍戶糜爛完全戰鬥力的舊事,當時軍丁在衛所服役期間衣着自備,糧餉也不因生兒育女、人口增添而增加,所以軍丁的妻兒老小常常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軍戶也不因提供軍丁而免除一些徭役,其生活狀況不及民戶。正因如此,軍戶的地位很低,甚至民戶都看不起他們。

    每軍戶除出一餘丁到衛所充軍外,還得多出一丁隨軍服勞役。有無戰事期間的。軍丁還經常被各州府、官宦權貴們奴役做苦工的對象。在一些衛所,軍士們的屯田被豪右、將校侵佔,將官們讓軍士爲他們種田耕地,甚至讓軍士爲他們捕魚採木,販賣私貨。軍士成爲他們手中的奴僕。

    “當然不是,舊時軍戶的土地是衛所的,所以衛所武官可以隨意貪污,再加上屯田糧也是交給衛所,自然也給衛所武將貪污提供了機會,這軍戶與其說是軍戶,倒不如說是與現在屯田民類似。”

    搖搖頭,朱明忠直接否認了羅倫的說法,恢復軍戶

    是,同樣也不是。

    在過去的一年之間,他曾不止一次思考過中國的未來,尤其是如何構建起未來國家的武力,恢復國家的尚武傳統,而在這個文人主宰中國千百年之後的時代中,如何恢復民族的尚武傳統,甚至比恢復武力更爲重要。

    文人之所以強大,是因爲他們憑藉着科舉制度,使得千百萬寒門子弟都可能憑藉讀書成爲國家的中堅,源源不斷的寒門士子都是“文士階層”的支持者和受益者,而歷朝歷代開國的勳貴、武人之所以無法與這一階層對抗,並不僅僅是因爲他們或是沉迷享受或是不粗文墨,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們的羣體相比於千百萬以讀書人自據的士子,實在是太過渺小。

    即便是在明代,有明一代的勳貴有幾人世襲百戶以上的軍官又有幾人不過只是區區萬餘人,而相比於龐大的士子集團他們無論是寒門士子或是富家闊少,無論是童生或者翰林、學士,他們都是文人階層,千百萬所謂的士子,構成了這個國家的中堅。在這種情況下,“重文輕謂”以及所謂的對“武人”的輕蔑自然而然的成爲文人們的一致目標。

    那些文人之所以輕視武人,同樣也是因爲利益使然,因爲在任何一個朝代其朝中只有三個羣體,一個以皇親國戚、開國武將爲核心的勳貴羣體,而一個是以科舉晉身的文官,還有一個就是以武舉、世襲等多種渠道晉身的武官,前者從來都是文官攻擊的對象,而後者自然是文官打壓的對象,攻擊勳貴是因爲勳貴天生佔據高位,爲自許“個人努力”的文所輕蔑,而後者則是因爲其是朝廷的半壁,對文官的威脅最大,只有打壓住他們,才能令文官一家獨大,掌握朝廷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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