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阿舍白水 >第175章火鍋
      我突然爲自己突然涌出來的設想感覺到害怕,這不只是推翻了我們前面所有的猜想,更有可能我們都落入一個巨大的陰謀設計之中。

      “別怕!”白水將我緊緊摟在懷裏,看了一眼倒地的曾武,朝我輕聲道:“就算你的猜想是對的,那個宋媛也真的是從黑門裏借遊家肚子逃出來的,你依舊是你,依舊是雲舍。”

      我想點頭,可一想到黑門的恐怖,鱗片人從未正式從黑門中出來過。

      秦姑婆說過,黑門開,是一重重生物鏈一般的誘導出來的,冉遺魚喫人臉石蝦蟲,跟着就是喫魚的蛇,一重重往上。

      她獻祭的窫窳只是第四重,鱗片人一直還未出現,那它們會不會還在後面。

      它們又爲什麼找我?所說的我們,指是我和蛇胎,還是我和宋媛?

      “我在,別怕,不用怕的!”白水乾脆摟着我直接回房,將我放在牀上,雙手輕輕的拍打着我的肩膀,如同哄孩子一般哄着我。

      我心中強大的不安慢慢散開,側過身子靜靜的看着他,朝他輕聲道:“當你知道我不是那顆蛇丹重生的人之後,你心裏也很震驚和失落對不對?”

      “雲舍。”白水沉嘆一聲,扣住我的腰,將我緊緊摟在懷裏,雙腿跨過來,將我的腿夾在裏面,兩人的四肢糾纏在一起,如同兩條纏在一塊的蛇:“我開始不是失落,而是害怕。”

      “害怕我對你的用心並非是出自真心,害怕你並非我想要的那個人。”白水的臉在我臉上蹭着,輕聲道:“所以你也感覺到了,那時我很彆扭,你來找我,我卻不敢面對你,送你離開。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又怕傷着你,所以只想一個人慢慢將其中的關鍵想清楚。”

      “可你離開後,我回到巴蛇骨洞,突然感覺好安靜,好冷,就好像突然落入寒冬,整個世界只剩我一條蛇蜷縮在洞裏,我似乎等不到冰雪融化只能一條蛇那樣蜷縮着死去,擡眼望去沒有你的身影,當時我想我可能再也感受不到半點溫暖。所以那時我慌了,我又回院子裏找你。結果碰到了陳起語——”白水苦苦一笑,翻身覆在我上面,鼻子尖與我輕輕點動,看着我道:“那時我就知道,無關於身份,也無關於血脈,只是你,雲舍——-,我守候了你十八年,原先我以爲你是她,但當我真正與你情愛交纏,懷上蛇胎,許下蛇族血誓的時候,你只是你。跟遊家,跟泰龍村,跟黑門,或是什麼雲家,並沒有半點關係,只是因爲你這個人。”

      他說得很慢,一字一句,氣息與我交纏着,兩人的睫毛時不時還會碰觸在一塊,帶着陣陣的戰慄。

      伸手環住他的腰,我將自己朝下縮了縮,將臉貼在他胸口,輕聲道:“我怕,如果我也繼承了黑門裏那種恐怖的血脈——,我幾次失控都是你用心頭血將我喚醒,如果,哪天我控制不住?白水,我怕——”

      白水低頭看着我,我輕聲道:“我怕自己會變得跟她一樣執着,以天下蒼生爲祭來求取什麼,如果有那一天,你能幫我嗎?”

      那把沉吟刀當年隨着宋媛送到宋家,宋媛逃離,外婆悲傷之中,依舊將這把刀送回去,證明這把刀也是關鍵,我將沉吟刀遞到白水手裏,朝他輕聲道:“這把刀你收着,萬一……,無論是我還是宋媛,你不要手軟!千萬不要!就是不知道你殺蛇的手法夠不夠,要不要練練。”

      這個世界有太多我留戀的人,昏迷的阿得,一直未露面的外婆和真正的遊婉,以及那個只聞其名的雲長道,喜歡毒舌的夏荷,總是沉默的何必壯,可愛的蘇三月,討人厭的清心,還有逗逼的帥哥,拋媚眼的陳起語,鎮上喝湯的客人,張天師和張奉先等等。

      最重要的是,還有白水——-

      “不會的。如果你入黑門,我定然隨你一塊進去。”白水輕輕執起我的手腕,將刀放回我手裏,朝我輕聲道:“我與你共命共身,你在哪,我在哪。”

      眼淚涌下,我突然有點明白什麼叫人蛇共種,遊家血脈,生而有靈了。

      冥冥中,我就感覺到了最壞的結果,知道那一天也許真的會來,如同突然感覺到遠處危險的蛇。

      就像宋媛知道,冥冥中,她會回到泰龍村,打開黑門。

      可我有白水啊,也許就算被抓入黑門,我也不會這麼害怕吧。

      外面寒風呼呼的颳着,白水縮在捂熱的被窩裏呆久了就不大想出去了,一雙眼睛似乎有點撐不開,眯成一條縫有點悠悠的看着我:“我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冬天到處亂跑的。你啊——”

      從未見過他這麼般模樣,就算受傷,白水也時刻保持着清醒,可這種縮在溫和的被子裏,半眯着眼一動不動,似乎困得不行的白水,有着一種莫名的喜感。

      我終於知道他爲什麼最近出來得少了,強忍了許久,還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終究敵不過天性本能,白水軟趴趴的瞪了我一眼,朝我嘀咕道:“睡一晚,明天我陪你去龍虎山,就一晚——”

      說着說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我愣了半晌,終於明白什麼叫冬眠了,幫他將被子拉好,慢冷着他,又掖好被角,看着牀上沉睡的人,莫名的感覺好笑,原本那種突然涌出強烈的懼意被他這一臉沉沉睡相沖散得無影無蹤。

      多套了件羽絨服,我下樓卻見何必壯已經將曾武搬到了牀上,我打了個電話給清心,讓他過來,我也是人蛇共種,還是個孕婦,享受一下冬天不想出門的特權吧。

      清心那邊滋滋的響着,抱怨着說他正打着素菜火鍋,這麼冷還讓他出門,卻又沒好氣的說就來,讓我熬着熱湯等。

      我將廚房裏的蘿蔔丟進鍋裏,又放了兩塊甘蔗,這才轉身到曾武房間,用銀針將他扎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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