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放怪物一條生路不行嗎 >381 不明支出
    霍登正在運用靈能,卻不是威壓或者催眠,而是製造出一個舒緩放鬆的環境,讓阿爾伯緊繃的神經能夠鬆弛下來,剛剛經歷一個跌宕起伏、峯迴路轉的嚴重情緒過山車,阿爾伯需要一些力量才能夠繼續配合問詢。

    從眼神到動作,從表情到語調,霍登的靈能運用正在越來越嫺熟,指尖甚至絲毫察覺不出多餘的動作,那種暖洋洋的慵懶氣氛就悄然在會議室裏瀰漫開來,不僅是阿爾伯,就連伊薩也沒有察覺到自己情緒的放鬆。

    祕訣?

    祕訣就是音律!

    經過前後多次嘗試,霍登注意到,旋律本身就具備傳遞情緒、舒緩情緒的效果,靈能效果往往能夠得到增幅,最直接的證明就是伯蒂諾斯教授第一堂課上的靈能法陣演示,他所哼唱的旋律就具有如此效果。

    但旋律本身的目標太過明顯——

    他又不能每次對陣敵人的時候就拿出一支長笛來,又或者是每次需要暗算對手的時候就直接引吭高歌。

    隨後霍登就意識到,旋律其實隱藏在生活的角角落落,不是說用水杯來製造音階的那種“生活角落”,而是無處不在的聲響碎片,腳步聲、呼吸聲、擊打聲等等,最重要的就是話語本身。

    元音和輔音的運用,擬聲詞和感嘆詞的切換;當然,還有抑揚頓挫的語音語調。

    這些隱藏在對話之中的瑣碎細節,往往能夠製造出出其不意的隱藏效果,悄無聲息之中就能夠控制局面。

    原本霍登腦海裏就有一個模糊的概念,而後塔布女子高中的校長帶來了啓發,讓霍登的想法得以完善,以話語作爲主體,同時輔佐指甲敲打桌面、腳尖碰撞物體、呼吸節奏調控等等手段,構建出一個無形空間,一舉一動之間都能夠傳遞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阿爾伯先生,你認識維克多-米蓋爾嗎?”

    低沉沙啞的嗓音如煙似霧地繚繞着,霍登的眼睛隱藏在了光暈之中,旁人難以捕捉到準確的眼神,只有一個模糊的情緒感受,思緒也就一點一點地被拖入泥沼裏,並不是催眠,只是一種牽引。

    “維克多-米蓋爾。”

    阿爾伯的思緒就這樣慢慢地被牽引到記憶深處。

    “當然認識。我們的高級工程師,一個自大而驕傲的傢伙,無法接受女人對他說不,因爲所有女人都必然爲他傾倒;誰知道呢?結果他卻突然暴斃,沒有任何理由,就這樣傳來噩耗,我們都被嚇壞了。”

    阿爾伯的視線望向了霍登,“怎麼,這與我的案子有什麼關係嗎?”

    霍登只是引導阿爾伯的思緒,並沒有強行控制,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才悄無聲息,阿爾伯和伊薩都沒有察覺到異常,“從現在的狀況來看,我們懷疑維克多-米蓋爾的死亡可能也與此次案件有關,畢竟,這是一個涉及三萬克羅的案子。”

    稍顯勉強的解釋,但阿爾伯並沒有起疑心,“即使牽扯進來,我也並不意外,他始終是他們的寵兒,我是說,洛維特和埃塔羅都非常喜歡他,因爲他是一個懂得’職場法則’的傢伙,誰又能不喜歡他呢?”

    說着說着,阿爾伯還舉起雙手做了一個雙引號的動作,表示自己的

    嘲諷。

    “他們還曾經邀請維克多參加了一個神祕晚宴,傳聞,是一個只有真正的貴族和精英才能夠收到邀請函的私人晚宴。”

    “維克多不小心說漏了這個晚宴,但隨後他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很快就閉上了嘴巴。不過他也明白,越是保持神祕感,就越是能夠證明他的獨特和高級,整個公司上上下下都沒有辦法企及的獨特待遇。”

    霍登能夠感受到伊薩投射過來的視線餘光,灼熱而渾濁,充滿疑惑和困擾——

    因爲伊薩並不明白,維克多的死亡與晚宴有什麼聯繫,而晚宴又與菲洛子爵私邸的火災有什麼聯繫?

    隱隱約約地,伊薩的直覺嗅到了異常,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霍登並沒有轉頭,不是不敢面對伊薩,而是全神貫注地注視着阿爾伯。

    “晚宴?哦?貴族的晚宴,隔三差五就會舉辦,的確,任何一個人能夠成爲座上賓,這都是一份榮幸。”

    霍登語調溫和地說道,帶着淺淺的笑容,卻見阿爾伯輕輕搖了搖頭。

    “不,不是那種公開的晚宴,而是神祕晚宴。我們這些外人,永遠都是外人,什麼都不知道。維克多也沒有多說,神祕兮兮地籠罩着一層迷霧,恐怕是那些貴族們的玩樂晚宴,而玩樂的對象……”

    阿爾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輕笑了兩聲,流露出“你知我知”的意味深長。

    “不過,有一次,我在翻閱維克多遞交的檢測報告的時候,曾經無意中翻閱到一份財務報告,一眼就注意到,我們公司每個月都有一筆固定支出,三千克羅,收款人是哈福特先生,至少持續了整整一年,而更久遠的財務報告就另外存檔了。”

    “我私底下查詢了一下哈福特先生,顯然,他不是我們公司的僱員,也不是我們公司的客戶。”

    “我猜測,這應該是維克多自己的意外發現,結果混雜在檢測報告裏流了出來。”

    阿爾伯再次展露出一個“你知我知”的笑容,眼睛裏悵然涌上一片苦澀,“我完全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我也不想知道,我能夠理解男人的衝動和需求,所以,他們可以盡情享受,我只是希望完成自己的工作。”

    “於是,我選擇了閉嘴,假裝自己從來都沒有翻閱那份報告,直接還給了維克多,告訴他報告第一頁就出現了諸多錯誤,讓他重新修改之後再遞交給我。但我再也沒有等到那份報告,三個月之後他就死亡了。”

    “當然,我自己也陷入了困境,所有工作都被暫停了下來。”

    真相——至少是局部真相,終於一點一點呈現在霍登的眼前。

    儘管心緒洶涌,但表面卻依舊保持着風平浪靜,霍登不動聲色地接着詢問下去,“這就是全部了嗎?關於維克多,你還知道什麼嗎?尤其是他突然暴斃之前一個月的事情。”

    “不,抱歉,如果這與案件有關的話,但抱歉我沒有能夠幫上忙。維克多在公司裏……很少很少談及自己的事情。我們有着一些猜測,但結論卻是無從入手。”阿爾伯再次垂下了視線,露出一抹悲傷的笑容,“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們沒有辦法將安德森那羣傢伙拉下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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