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區郊區,一座名爲放牛山的小山山腳處。
駐紮在這裏已經有數年之久的二十號考古隊隊員們全員集合。
和前幾次發掘古墓不同,這一次,針對二十號大墓的考古發掘工作中,不僅有原二十號考古隊隊員們,還有自二十五號考古隊調派來的新成員。
而這一次的考古工作,負責一切事物的主要人員也更改爲自京城而來的寧珏寧老。
同行者有摸金校尉胡德,卸嶺力士陳玉芝,還有周誠以及暫不知來歷的錢老六。
前面兩個還好說,就連周誠,這些考古隊的成員們都略有耳聞,唯獨對站在一旁嘻嘻哈哈沒個正行的錢老六,衆人看的都是踩了狗屎的表情。
那傢伙,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專業人員吧?
只是容不得他們多想,負責統率的寧珏便主動開口道:“小誠,接下來該怎麼做,你負責指揮吧?”
面對寧珏的臨陣換將,周誠略作思索後便直接答應下來。
放在以前,周誠對這種事情根本提不起精神,可隨着知道的越來越多,瞭解得越來越多,周誠最開始的一些想法逐漸也都發生了改變。
眼下這種局面,分明是寧珏有心想要讓他在這些官方人員面前立威,之後在想做其他事情,自然也就容易許多。
見周誠點頭答應,寧珏樂呵呵一笑,眼神中多出幾分欣慰。
蘇家陵園那次談話,看來也不是全無收穫的。
周誠之名,這些考古隊的人大多也都聽說過,例如開啓三十三號大墓,再比如二十五號大墓,再加上馮都未親傳弟子的名頭,別不得說,最起碼在周誠跟前,這些人中沒幾個敢跳的。
由於昨天中午已經成功進入山中墓穴,今天的安排也就變成了發掘文物,確定古墓的朝代和墓主人的身份。
這些事情於周誠而言,並不算問題。
準確的說,在考古隊這些人中隨便拉出來一個,給足時間,遲早也都能研究出東西。
只不過時不我待,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問題,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在周誠的安排下,陳玉芝和胡德兩人,分別率領着雙方各自的徒弟,在錢老六勘探處的安全點下,再度挖掘盜洞,爭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人員能夠輕鬆進出古墓。
除此之外,周誠和寧珏,以及考古隊裏幾位老輩人物,去勘察破壞的較爲嚴重的主墓室,剩下的人負責清理左右耳室。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人員開始轟然散開,一切都在有條不絮的開始展開。
看着揮臂下令,言語之中帶着濃郁至極自信意味的周誠,寧珏眼神略顯恍惚,彷彿看到了曾經年輕氣盛的馮都未一般。
注意到寧珏的臉色不太對,已經安排妥當準備下墓的周誠走了過來。
“寧老頭,怎麼了?”
“沒事沒事。”
面對周誠的詢問,寧珏搖了搖頭,繼而瞪了他一眼道:“什麼寧老頭,怎麼說話呢?”
周誠嘿嘿一笑,往前湊了湊:“那不是顯得親切嗎?”
聞言,寧珏毫不客氣的甩給周誠一個大白眼。
“墓主人的身份,有方向嗎?”
提及正事,周誠也就收斂起玩笑心思:“可以確定的是,這座古墓應該是唐末宋初,五代十國期間。”
頓了頓,周誠緊接着又說道:“至於墓主人的身份......那個東西消失過後,想要確定它的身份,就只能通過陪葬品確定了,只不過在東西全部清理出來之前,不好說。”
寧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才說道:“那就下去看看,這種規格的墓穴,應該不是普通人。”
閒聊了兩句之後,寧珏和周誠兩人帶着一些人進入古墓,而錢老六和胡德陳玉芝那邊,已經開始在四處找落腳點動手打洞。
這處放牛山,自山腳下往上看,是難得的虎踞寶地,可站在山腰處在往上看,卻
氣運一說,向來極爲神祕,對外人而言,算是信則有,不信則無。
可對錢老六胡德陳玉芝這些道中高手而言,卻是必須要在意的重中之重。
錢老六在前面尋點勘位,胡德和陳玉芝領着人百無聊賴的吊在身後。
閒聊的空檔,胡德突然話語一頓,陳玉芝疑惑之餘,只看到錢老六正在朝着他們倆招手,準確的說,應該是對胡德招手。
正是看到這一幕,胡德才下意識停下了說話。
見狀,陳玉芝搖了搖扇子,輕笑道:“那位錢家傳人喊你呢,不過去看看?”
“你們都留在這裏。”
胡德根本沒有過多猶豫,遞給陳玉芝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後,便擡腳朝着錢老六那邊走去。
看着正前方不遠處的兩人,陳玉芝手一頓,扇子“嘩啦”一聲縮到一起:“原地休息,注意周圍情況,不要破壞地勢。”
胡德那邊,幾步過去,就來到了周誠跟前。
錢家和胡家百年前的是非恩怨,根本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再加上錢老六一直對胡家都怨念頗深,所以此時看着錢老六朝自己招手,錢老六可謂滿腹疑惑。
等到胡德到了跟前,錢老六沒有過多猶豫,直接開門見山道:“一直以來,你都對我很客氣,我想知道原因。”
錢老六這話一說,胡德頓時愣在原地。
不是想象中的暴怒出口,而且聽言語之間,心平氣和,還夾雜着幾分別樣意味。
見胡德不說話,錢老六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不想說就算了,就當我沒問。”
說着,錢老六就要將陳玉芝喊過來,第二處位置他已經找出來了,從這裏一杆子打下去,應該剛好在耳室上。
見狀胡德立即阻止道:“我說。”
聽到這話,錢老六擡手的動作頓了一下:“那就說說看,我洗耳恭聽。”
見錢老六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胡德先是深吸了一口氣,以他年過半百的心性,此時居然生出一種緊張感覺。
在錢老六的注視下,胡德緩緩開口,一字一頓道:“當年的事情,別有隱情。”
這樣的說法顯然有些狡辯的感覺,可落在錢老六耳朵裏,這言論卻讓他心裏稍稍鬆了口氣。
“繼續說下去。”
“你相信我?”
胡德驚愕反問,但換來的卻是錢老六的沉默。
見狀,胡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才繼續說道:“百年前,錢家因爲一次大墓,族內人員傷亡慘重,再加上有人刻意針對,當時的情形已經嚴峻到滅族之災。”
話說到這裏,胡德特地看了眼錢老六,見他臉色如常,沒有露出任何異樣情緒後,這才接着說道:“在那個時候,錢家族長已經預料到家族最後的下場,所以找上了當時錢家唯一一脈外姓人,也就是我的祖上。”
“就倆那半本風水十六字祕術,也是錢家族長親手交由我家祖上保管,代價是,胡家必須將摸金校尉一脈傳承下去。”
“繼續說下去。”
錢老六雙手按在洛陽鏟上,臉色寡淡,彷彿這樣的事實落在他的耳朵裏,就像是睡前小故事一般。
看着此時錢老六的撞他,胡德好半晌都沒想清楚其中關節,最後只得耐着性子問道:“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今天的錢老六未免有些太奇怪,和以往簡直判若兩人。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前來救治的人是龍虎山張天師,胡德甚至要以爲錢老六被那些髒東西沾上了。
胡德直截了當的反問,沒有半點猶豫。
面對這種情況,錢老六咧了咧嘴,雙手一抓洛陽鏟,嘴角上揚勾起滿臉笑意:“我想知道,當年我錢家祖上,有沒有做出其他安排。”
“比如說,讓你胡家扶持殘存的錢家人,重展摸金校尉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