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她也不曾問。
只因，他是自己最想保護的弟弟。
“別折磨我了好嗎？我快瘋了……“韓慕雲繼續在她柔軟的脣上來回摩挲，似是溫柔，卻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要不，現在就做個了斷吧……“
他突然掀起被子，瞬間又壓了過來，黑眸帶着一絲痛苦看着定定看着他的少女：“爲什麼不說話？你在害怕嗎？“
韓思風是在害怕。
從一開始就在害怕。
害怕自己的安定幸福是一種假象，害怕一轉身，發現身後的腳印不過是風沙吹過的痕跡……
“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韓慕雲顫抖着撫着她的臉，像是在撫着一個精細的瓷器，生怕不小心就打碎了，“我告訴自己，別再讓你困擾了；也告訴自己，別再做出這樣的舉動，會嚇着你……我告誡自己，離你遠一點，不要去想你……可是，可是……還能再吻你一次嗎？“
他的脣輕輕的落下，溫柔的像春天在陽光下緩緩綻放的花朵。
而韓思風心裏掠過一片一片的雲朵。
她的腦中只有那些雲朵，灰色的，從心臟的上方掠過。
那些她想用生命保護的雲，被風一吹，就抓不住了。
不能這樣……不可以這樣……
那一瞬間，沒有絲毫的力氣想去反抗。
心奇異的淪陷了，淚水毫無徵兆的落下。
彷彿那些灰色的雲，突然變成一片片純白的雪花，把心臟緊緊覆蓋。
韓思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想哭的感覺甚於想反抗。
那種一直以來縈繞着的淡淡悲傷，這一刻，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韓慕雲的身體像火一樣的炙熱，但是韓思風的心臟卻如北極的冰。
在一望無際的冰川上的冰。
這一定是個奇怪的夢吧，快點醒過來。
韓思風不安的扭動着，想把自己掐醒，卻渾身無力。
而韓慕雲也漸漸失去了控制。
韓慕雲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受了這些日夜，他不想再忍了，都說了親手做個了斷，無論這種方式她是否會接受。
韓思風在難言的悲傷中，突然覺得自己的肌膚暴露在涼涼的空氣裏。
如當頭一盆冷水澆下，韓思風立刻清醒過來，欲哭無淚的承認，這不是夢。
不是夢。
也不能再逃避了。
就如他想做個了斷，她也想面對現實。
韓思風往肆意在自己口中的舌頭咬去，力道不是很重，卻足夠讓韓慕雲喫痛的退出。
可是韓慕雲只是微微一滯，隨即更加狂肆起來。
就像是被刺激到了神經，韓慕雲一隻手把韓思風掙扎的手腕按在頭頂，脣往下移去。
“小云！”
韓思風的嘴終於解放了，她無力的喊道。
“停下，韓慕雲！”
韓思風滿頭大汗，不知道是掙扎的，還是因爲恐懼。
但是韓慕雲恍若未聞，狠狠噬咬着她的脖子，似乎要將她撕碎吞下。
“韓慕雲……”韓思風的聲音的聲音卡在喉嚨裏，一點點溢了出來，無力的踢着他，掙扎着，“韓慕雲，你想做什麼？”
真的想毀掉一切嗎？
“別怕，”韓慕雲終於擡起頭，黑眸裏染上一絲陌生的霧氣，他溫柔的撫着韓思風的臉，聲音沙啞，“我要我們永遠在一起。”
是的，已經做好了決定。
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他都要彼此擁有，哪怕她會恨他，也不想錯過對方。
“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啊！快把你的手拿開！”
韓思風感覺到他的手移到自己的胸衣帶上，絕望的喊道。
“韓慕雲，你聽到沒有？快點放開我！”韓思風的聲音都變得嘶啞起來。
韓慕雲不再說話，雙眸赤紅，另一隻手依舊有力的手把她的雙手固定着。
“……韓慕雲，你瘋了嗎？”
韓思風遲鈍的神經終於反應過來，他說的“在一起”是指……從身體開始嗎？
不！不不不！
韓思風拼死的掙扎起來，她還未成年啊，他會因爲坐牢的！
現在還想着他會坐牢，她的神經到底是怎麼長的！
活該被這樣的弟弟喫的死死的！
韓思風眼淚不爭氣的流出來，她對韓慕雲真心實意，把他當成心肝寶貝去疼愛，沒想到換來的居然是今天！
韓慕雲輕易的壓住韓思風的掙扎。
她心裏的恐慌和悲傷越來越大。
他真的想親手把這十年的親情毀滅！
“韓慕雲……嗚嗚……不要……你不是說……以後不會欺負我嗎？嗚嗚，你騙人……”
韓思風感覺到背後的胸衣釦被他粗魯的拽斷，眼淚流的更多。
再也不疼惜的狠狠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滿嘴都是鹹澀的淚水。
韓慕雲的手在她背後處停住，感覺到她無聲的抽噎，一下一下，抽打着他的心臟。
還有滾燙的淚水，從他皮膚滲進去，讓他的五臟六腑都浸泡在鹽水中一樣。
他是不想欺負她，想要保護她，不想看到她這麼害怕……
可爲什麼，還總是會弄哭她？
韓思風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韓慕雲終於拽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深吸了口氣，壓下躁動的慾望，一臉不耐煩的說道：“別哭了，剛纔和你玩呢。”
“哇……嗚嗚……”
聽他這樣一說，原本緊張的快崩斷的神經終於稍微放鬆了點，韓思風也大聲的哭了出來。
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吧嗒吧嗒的落在手背上，那張嫩白的小臉如同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好了好了，別哭了，真小氣，不過是和你玩呢，就哭成這樣……”韓慕雲坐起身，揉了揉短髮，語氣很不爽。
韓思風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纔緩過起氣來。
“這是侵犯……哪有姐弟這樣玩的？這是變態畸形！嗚嗚，你以後不準這樣了……我好害怕……”
韓思風捂住被子抽抽噎噎的指責。
“真的嚇着了？”韓慕雲低下頭看着韓思風那張帶淚的臉，拿過枕巾粗魯的給她擦着淚水，“誰讓你給我做雪菜肉絲蓋澆飯的？我最討厭喫那個了！”
“可是……你也不能這樣對我。以後你不喜歡喫的，我不做就是……”
韓思風把臉捂在枕巾裏，又哭了起來：“你說過不會欺負我的，嗚嗚……”
“好了好了，我出去還不行嗎？”韓慕雲伸手想摸摸她，又怕她會更驚嚇，只得縮回了手。
“嗚嗚……你總是這樣奇怪的……你不知道我會害怕嗎？”韓思風憋了口氣，終於露出臉，含着淚指控，“從那天你第一次喝醉開始，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做這樣的事情，你到底在想什麼？這樣下去我會瘋的……”
“不是說剛纔在和你玩嗎？”韓慕雲臉色微微一變，沒想到她居然說第一次喝醉的事。
這麼說來，她早就放在心裏了，只是一直沒有說出來。
韓慕雲又拿起枕巾把她的臉捂上，沒好氣的說道：“是你自己心裏亂想，姐姐弟弟親一下有什麼關係？小時候你晚上看不見我睡在一邊，還會哭着吵鬧，現在怎麼變成這樣？”
是啊，現在怎麼變成這樣？
怎麼變得，明明想靠近，卻讓對方躲的更遠？
而韓思風被他的一番話說愣住了。
姐姐弟弟親一下有什麼關係？
天啊，韓慕雲到底受的什麼教育？
如果真的只是那麼簡單的關係，那她就不會這麼困擾，這麼小心翼翼的守護着這份名存實亡的姐弟關係！
都怪爸爸媽媽每次說些不着邊際的話，韓慕雲的大腦構造又太奇特，每次弄的韓思風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弟弟怎麼可以對姐姐總是做這樣的事情？第一次可以原諒，第二次，第三次……”
韓思風拽開枕巾，不把這些天積在心裏的鬱氣說出，就覺得心裏一直會有陰影：“你很喜歡和我這麼親熱嗎？有沒有想過，我會怎麼想？每日都很驚恐，總覺得一個完整的家，變得破碎起來；每天都自我催眠，不該發生的事情，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場噩夢……”
“夠了。”韓慕雲沉下臉，轉過身說道，“你今天太羅嗦了。”
天理何在！
韓思風好不容易積攢起勇氣，想和他好好談談這個問題，可是她那天殺的弟弟，竟然還一臉不耐煩，擺着一張臭臉，好像是她做錯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
“那……我想知道……你爲什麼……爲什麼會哭？”韓思風擦了擦眼角的淚珠，低聲問道。
她手心到現在還潮溼着。
這個不甘心做自己弟弟的少年，究竟想要什麼？
韓慕雲背對着韓思風，看不出表情。
“小云，你想讓我怎麼做？”
韓思風看見他不說話，止住淚水，輕聲問道：“我讓你難過了嗎？”
“沒有，”半晌，韓慕雲僵硬着聲音，隨手拿起毯子披在身上，“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