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天庭那邊怎麼還沒個準信?”鳳靈犀打抱不平道,“當初柳三爺不是誇下海口,說一定能把柳伏城保下來嗎?現在怎麼一點說法都沒有了?”
我搖頭:“當初我和柳伏城能活下來,還是柳三爺去天庭求的,我也不能太苛求別人什麼,等吧,四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再等一個四年。”
“人生能有幾個四年呢?”鳳靈犀說道,“我與青帆雙X,兩人一起精進,通過修煉不斷改變體質,倒是不怕,你卻不一樣,你原原本本是個人啊,雖然自己也在不斷修煉,但終究……”
“生老病死,生命輪迴。這是常理。”我說道,“我並不想跟白敬璽、白少恆他們一樣,通過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去逆天改命,延長自己的受命,修煉能夠幫我延長一年是一年,我不強求,好在我還年輕。”
“可柳伏城如果一直不回來,你捨得下重熙嗎?”鳳靈犀問道,“也難怪大巫師拔苗助長,恨不得重熙能一夜之間學富五車,他是在幫你培養七門繼承人呢。”
“我其實……”我失神的看着窗外,喃喃道,“其實並不在乎這些,包括白家,包括七門,將來何去何從,總有人能安排好,我只是放不下……”
鳳靈犀立刻會意,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道:“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菲菲,你要相信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
“不僅僅是鶴琦。四年了,就連姨祖也毫無音訊。”我說道,“前兩年大巫師還唸叨着姨祖,這兩年似乎再也沒聽他提起過,我心裏總是不安。”
鳳靈犀不置可否,兩人默默地坐了一會兒,她猶豫着說道:“其實今天到這邊來,青帆是有事情要跟你們說的,這會子在大巫師那邊,應該已經說開了。”
“什麼?”我問。
“還記得降龍杵嗎?”鳳靈犀問道。
“當然記得。”我說道,“忘了啥都不會忘記這玩意兒的,有問題嗎?”
鳳靈犀說道:“具體我們也還說不清,但這事兒壓在青帆心裏好多天了,他說前些日子他在江城大河邊晃盪的時候,看到江城龍族和錢江龍族以前那個交界處呢,夜半時分會出現虹吸現象。”
“以前那個交界處,不正是降龍杵鎮壓的地方嗎?”我嚴肅起來,“當初霸天跟我說,降龍杵被陰兵陣鎮壓那麼多年,侵染了陰邪之氣,他揹着降龍杵入龍脈,能幫我保十年,這才四年,怎麼會有這樣的反常?”
“所以青帆才覺得奇怪。”鳳靈犀說道,“自從偶然發現一次之後,青帆便連續關注了好多天,幾乎每隔一天,夜半時分就會出現一次虹吸現象,他懷疑,是不是霸天快要壓不住降龍杵的陰邪之氣了。”
我搖頭:“不,不會的,你想想,如果降龍杵這邊真的出了問題。長白山那邊會感應不到?畢竟是一條龍脈上的,他們比我們更關注。”
“可就是出現了。”鳳靈犀說道,“江城剛剛穩定四年,我們真的經不起再一次的動盪,所以青帆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應該來跟你們好好討論一下這件事情,儘早做防備爲好。”
降龍杵的事情,的確不能掉以輕心,如果霸天真的扛不住了,我們必須得早作打算。
……
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大年初一的晚上。在所有人還沒做出對策的時候,一次巨大的虹吸,幾乎攪得江城大河翻天覆地。
我們趕去目的地的時候,柳崑崙、地若他們都已經在了,衆人站在河邊,看着那個因虹吸而形成的巨大漩渦,心都涼了半截。
地坤首先說道:“要不我下去吧,查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地坤你瘋了,你以爲這是平常暗流形成的漩渦嗎?”地若阻止道,“這底下弄得不好,是降龍杵被陰邪之氣侵襲變異了。你去就是送死。”
“可是我們總不能一直站在這兒看着。”地坤說道,“如果真的是降龍杵變異了,那將是一場災難,到時候殃及整個江城,更加不好收場。”
柳崑崙說道:“眼下並不是下去查探的好時機,我們得先想辦法設陣,鎮住這漩渦,再找幾乎下去查探,更合適一點。”
“無論是什麼原因引起的虹吸現象,我覺得,都跟降龍杵自身攜帶的陰邪之氣有關。”我說道,“咱們先設鎮邪陣法,看看效果再說。”
“沒那麼容易。”白玄武說道,“別忘了,揹着降龍杵下去的是誰!那可是霸天,一頭實力雄厚的鎮墓獸,它都鎮不住的邪祟,一般的鎮邪陣法根本沒有用。”
是啊,霸天都鎮不住,到底是什麼原因?
我們這邊正說着,一直站在我身邊的重熙,忽然一手抓住了我的膀子,一手捂住心口,臉色變得煞白,眼神無助的朝着四周看去。
我連忙小聲問道:“重熙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重熙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忽然感覺心慌,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不遠處看着我。”
她這麼一說,我忽然就想起除夕夜跟着我的那個男孩,連忙問道:“你能確定那雙眼睛射來的方向嗎?”
重熙搖頭:“確定不了,但我能感應到,他就在周圍不遠處,就像夢裏面一樣,他永遠撐着一把黑紙傘,遠遠地看着我。”
我心中一滯,忽然想到,江城大河出現虹吸現象,會不會跟這個無緣無故出現的男孩有關?
不管是否有關,今天我都得將他薅出來。
於是便跟柳崑崙說道:“你先帶着大家回江城龍族去,讓我再仔細看看。”
“菲菲你想做什麼?”柳崑崙問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可不能亂來。”
“我是會亂來的人嗎?”我說道,“相信我,讓我試試。如果找不到線索,我會盡快再跟你們商量的。”
柳崑崙想了想,還是選擇信任我,關照道:“那你自己小心,隨時跟我們聯繫。”
我點頭,目送着一衆人離開。
等到岸邊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轉頭朝着四周看去,轉了一圈,最終果然在右後方二三十米遠處,看到了那個撐着黑紙傘,遠遠地看着我的男孩。
他一直都在,卻隱藏的很好,沒有露出絲毫的氣息。
剛纔那麼多人圍在這兒,其中不乏修煉高深之人,能沒覺察到他的存在,只能說明,要麼男孩的修爲更高,或者,他的氣息早已經與這一段的江城大河融爲一體。
如果是前者,我無法說出這是福還是禍,但如果是後者,就更爲可怕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黑紙傘擋住了他的臉,但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的視線在看我。
我鼓起勇氣大聲說道:“這與你有關,是不是?”
男孩沒動,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與動作。
我便繼續說道:“你知道這道虹吸對於整個江城龍族乃至長白山龍脈有何意義嗎?你知道如果降龍杵壓制不住那股陰邪之氣,會導致怎樣的後果嗎?孩子,傷天害理的事情,咱們不能做。”
“這一年來,你一直跟着重熙,是爲了什麼?除夕夜你跟着我,又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如果你針對的是我們母女倆,那我現在就站在你的面前,有仇報仇,有冤伸冤,放過降龍杵,好嗎?”
我接連懇求,不着痕跡的向前輕輕挪動,可男孩第一時間發現了我的靠近,也跟着往後移。
我有點氣餒道:“我是洪水猛獸嗎?你爲什麼這麼怕我?”
“天女。”男孩終於說道,“你們需要天女。”
說完,黑紙傘迅速閉合,連帶着傘與人同時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我驚愕的盯着空空蕩蕩的前方,根本都沒弄清楚他是怎麼消失的,但很明顯,那把黑紙傘尤爲神祕,男孩似乎一直依附着那把黑紙傘。
但我很快便用力甩了甩頭,回想着男孩的話,他只給我透露了一個信息:壓制降龍杵的陰邪之氣,需要天女。
而江城龍族本是有天女的,柳青鸞就是,只是以前她的魂魄被換,沒了天女的靈力,而如今,她的生魂已經歸位,她仍然是江城龍族的天女。
現在我們需要她,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