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品堂深知自己不是墨九幽的對手,但今天他滿肚子火氣,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怒氣衝衝道:“你對二小姐做了什麼?你這樣對她很殘忍懂嗎?我是掌門培養出來專門保護二小姐的,這輩子,她在哪,我就在哪。”
“以你的能力,你覺得可以保護得了她?”墨九幽反問道,“白品堂,我給你時間去成長,也會幫助你迅速成長起來,如果你真的一心爲白溪好,那就去好好保護並且輔佐白冰,守住白家,等有朝一日白溪回來,你才能無愧於她。”
白品堂想要反駁,但是他發現,墨九幽說的是對的,自己能力是有,但在面對這些真正的強者的時候,明顯力不從心。
以前的白溪或許需要他的保護,但如今白溪的能力都已經在他之上,他又談何保護白溪呢?
墨九幽繼續說道:“白家已經被盯上了,這一次受難的是白冰,下一次可能就是白溪,如今白溪在我手中,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我會護好她,而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一切,將來。我不會虧待你的。”
白品堂反問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你的下手嗎?你要弄清楚,我不是墨淵,你無權指派我什麼。”
“我言盡於此,該怎樣做,你好好想想。”墨九幽說完便離開了。
白品堂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時間參不透墨九幽的用意,但他知道,他首先得按照墨九幽說的去做,先救白冰。
……
冥府內,墨淵忙的焦頭爛額,有時候他自己也會想。他這到底是什麼命!
他跟着墨九幽打天下,數百萬年不辭辛勞,一路看着墨九幽勤勤懇懇,卻不曾想,如今天下打下來了,墨九幽卻做了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管了,全都推給了他。
知道的明白他是墨九幽的心腹,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墨淵就是冥王呢。
可他能怎麼辦?反了天不成?
墨九幽就是他墨淵的天,就算他墨淵累死,也不能反了墨九幽的,因爲他深知,有的人,從骨子裏透露出的便是王者氣息,而他墨淵沒有。
但是當墨九幽揹着手,優哉遊哉的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墨淵還是忍不住抱怨道:“主子,你來的正好,鬼差們遞上來的摺子,你趕緊看看,很多事情我沒辦法替你做決策。”
“這些先放一放。我有事跟你說。”墨九幽看都沒看一眼墨淵遞過來的東西,坐在了墨淵對面,嚴肅道。
墨淵一看他的臉色,心裏便升騰出一股不祥的預感,問道:“什麼事這麼慎重?”
“先把生死簿拿過來。”墨九幽說道。
這一句話說出來,墨淵渾身一個激靈,隱隱的預感到了什麼,一把抓過一旁的生死簿,牢牢地護在懷裏,問道:“你想幹什麼?”
墨九幽一隻手搭在桌案上,輕輕地敲了兩下,終於下定決心說道:“翻到白冰那一頁,改一改。”
“你瘋了!”墨淵大驚失色,“生死簿,定天命,凡人幾時生,幾時死,一生福禍如何,都是早就定好了的,在天庭也是備了案的,即便你是冥王,也不可隨意改動,這是要遭天譴的!”
“遭天譴的是我,又不是你。”墨九幽衝墨淵伸手,“拿過來,我自己改。”
況且白溪不是已經在努力點亮靈氣臺了嗎?到時候是有辦法救白冰的。”
“那是一個未知數。”墨九幽說道,“你對白溪做的這些事情,我沒有拿你是問,但的確是我們……不,是我欠她的。
烏金連環鎖是當年地母一手煉製,而地母早已經不知去向,或許當年那一場冥王地位之爭中,她已經殞命了,白溪腳踝上的烏金連環鎖,或許真的一輩子都打不開了,如果她沒遇上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會答應你戴上烏金連環鎖,無非就是爲了白冰和白冰肚子裏的孩子,既然答應了,就得履行承諾不是?於情於理,我都得救白冰。”
墨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痛心疾首道:“你是冥王!冥王!凡人之命皆由你管制,他們的命運,前世今生所定,由冥王審判,當初白冰的命運受審判而定,如今你又去親手推翻,你這是在打誰的臉?
朝令夕改,你剛回來,屁股還沒在這冥王殿上坐穩,就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將來你在這地府,還有何威信可言?
爲了一個女人,何至於此?你在女人身上栽的跟頭還不夠慘烈嗎?”
“墨淵,你逾距了!”墨九幽終於徹底冷下了臉,渾身的肅殺之氣懾人,“以後這些陳年往事不準再提,拿過來。”
墨淵恨的牙癢癢,墨九幽站起來,走上前去,一把扯過他懷裏的生死簿。翻看了幾眼,說道:“從今年開始,冥界與陽間的互通往來,能交給白家的,全都交過去,由白品堂全權接手,在那個人沒抓到之前,派人盯着白家那邊,不要再出現白冰這一類的事情。”
“白家接連遭難,修整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多少人盯着呢,他們擔不起這樣的重任。”墨淵還在掙扎,“與其將這些重要的事情交給白家七門,不如交給五花教,畢竟是咱們一手帶起來的,花牧庭用起來也順手。”
“白品堂更合適。”墨九幽固執道,“他本就是極陰體質,適合做陰陽兩界的互通人,是個可塑之才,對白家也是忠心耿耿,將來必成大器,五花教那邊,既然咱們已經迴歸冥府,也不必要再繼續扶持下去了,散就散了吧。”
墨淵閉了閉眼,感覺自己隨時都能被眼前這個傢伙逼暈過去,走到這一步,他忽然有些後悔了。
他本以爲拿住了白溪,就能掌控一切,可是他失算了,現在看來,拿住白溪,纔是失控的源頭。
當年五花教在百花鎮應運而生。墨淵是追着找過去的,後來發現了靈氣臺等等,才下定決心,用盡手段,暗中除掉了五花教的教主與大護法,這才掌控了整個五花教。
費了那麼多的心血,如今說散就要散,墨淵心痛不已,可墨九幽的話就是命令,他又能怎麼反抗?
畢竟當初掌控五花教,只是爲了殺回冥府做準備,如今想要達到的,都已經做到了,留着五花教的意義也不大。
“我來改吧。”墨淵最終說道,“你閉關期還未滿,不能再添新傷了,這道天譴我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