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白少恆終於說了話:“菲菲,這都過去三四天了,你還沒考慮好嗎?”
“我也等了你整整三天了,可卻沒有看到你半分的誠意。”我儘量按壓住自己快要噴火的心,說道,“看來太爺爺想要與我合作的心情,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強烈。那要不……咱們各走各橋,各找各媽?”
“你就是這樣跟太爺爺說話的?”白少恆頤指氣使起來,“如果沒有誠意,我也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人,一會兒我給你送回去,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不由得眯起眼睛來,他真的捨得放人?會不會出什麼幺蛾子?
爲了給他施加壓力,我說了一句:“我倒是想回去,但有人卻不讓我回去呢,太爺爺,你說到底是八門門主厲害,還是陰間主簿更強?”
那頭,白少恆倒抽一口冷氣,質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冷笑道:“我在等太爺爺的誠意啊。”
說完,啪嗒掛掉電話,不給他更多說話的機會。
我在賭,賭我和白少恆的這次較量,到底誰輸誰贏。這直接關係到,接下來幾天,我們的合作中,我的話語權有多少。
白少恆的動作特別快,不過一個小時之後,我就接到了灰三孃的電話,她說她就在嘉禾小區門口。
我立刻下去接她,柳伏城也一起,小區門口不僅有灰三娘,灰永剛也在。
到了樓上,灰三娘像只考拉似的纏在我身上,兩人窩在沙發裏,我看着她身上的傷痕,心裏難受的不行:“白少恆真的打你們!”
“是一開始的時候打的,後來幾天沒有碰我們。”灰三娘說道,“菲菲,對不起,這次給你添麻煩了。”
我搖頭:“這話應該我來說,如果不是因爲我的原因,他們也不會去抓你們,但我想說的是,即便是不喜歡你那表哥,你倆也不應該一聲不響的私奔啊,你父親那邊簡直要把整個江城給翻個底朝天了。”
“誰說我們私奔的?”灰三娘怒氣衝衝道,“我和永剛只不過是想從老宅裏面逃出來,回我們自己的堂口去,即便是手裏的人都被老宅收編了,我們也能東山再起,誰知道剛離開老宅沒多久,就被白少恆那老東西給抓了。”
竟然不是私奔!
我看向灰永剛。灰永剛臉色有些不自然的別開,掃向門外。
嘁,這倆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啊。
大抵是灰三娘真的是想回原先的堂口,而灰永剛是有私心的,畢竟,要躲避老宅的人,重新建立堂口,灰三娘只能依靠灰永剛幫她。
灰永剛大概是想趁着這個機會拿下灰三孃的,卻沒想到,遇上了白少恆這塊硬骨頭。偷雞不成蝕把米,也是夠悲催的。
我就問灰三娘:“那接下來你們怎麼打算的?今天你們被放掉,來我這裏的消息,很快會傳到你父親和表哥的耳朵裏,隨即他們就會來找我要人,我到時候怎麼給他們交代?”
“我不管,我反正就賴在你這兒了。”灰三娘扒着我膀子就不鬆手,“這事兒一鬧,我們原先的堂口怕是回不去了,我也不想被抓回去嫁給那個勞什子表哥。菲菲你不能見死不救。”
我簡直哭笑不得:“可是,我和柳伏城都已經商量過了,救出你們,我們就回臥龍小鎮的老宅子裏住,你這剛跳出火坑,難道還要跟着我們一起跳回去嗎?”
灰三娘不可思議的看着我說道:“菲菲你不是開玩笑吧?腦子被門夾了,你要回那個鬼地方去?還沒被壓榨夠嗎?”
“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情,三娘,這是我們覺得最好的選擇。”我說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去,要不,我問問靈犀,看看他們能不能暫時護着你們,畢竟長橋鎮各方面的保護,都要比我這兒好太多了。”
灰三娘撅着小嘴不高興道:“我現在感覺自己就像一條流浪狗似的,走投無路,罷了罷了,就先去長橋鎮稍作休整,再作打算吧。”
灰永剛全程都皺着眉頭沒說話,或許這就是作爲一個男人最悲哀的時刻吧,自己不能給心愛的人以庇護,不能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給與她安全感,我不知道灰永剛當時的心理活動到底怎樣,但從灰三孃的態度來看,這兩人的磁場,似乎並沒有我之前想象的那麼合。
午飯過後不久,鳳家的車子便到了嘉禾小區前面,灰三娘和灰永剛一起被接去了長橋鎮。
“現在走嗎?”我擡臉看着柳伏城問道,“再不走,一會灰仙堂的人可就要找上門來了。”
柳伏城點點頭:“走,現在就走。”
……
柳伏城開車,我們剛到臥龍小鎮低頭,白洪川便已經在進鎮的牌坊處等着了。
車子停下來,白洪川立刻走上前來,說道:“門主讓我在這兒等着你們,接你們回白家莊園。”
“我們回老宅子。”我說道,“如果門主有什麼想要知道的話。就請移步老宅子好了。”
白洪川沒敢多做阻攔,柳伏城開車越過他,直奔我們的目的地。
……
再次回到老宅子,一時間我有些恍惚起來。
除夕夜,整個村莊安安靜靜也就罷了,爲什麼今天我們回來,還是看不到一個人影?
難道這邊的人都被打發去別的地方了,還是全都已經被白少恆……解決掉了?
宅院裏經過除夕夜的一場浩劫,本來亂糟糟的一片,這個時候也被收拾的乾乾淨淨,院門外的門頭上,一邊一個,分別掛着紅燈籠。
進門,有人在院子裏忙活,而遠遠地,我就看到正屋大廳裏,站着一個人,手揹着,我一下子就認出來,是白少恆。
我和柳伏城對視一眼。走了過去。
白少恆迎頭便說道:“菲菲,你能想通回來,我真是太高興了,柳九爺能一起陪同,更是蓬蓽生輝。”
我看着白少恆的臉,心裏想着,這老東西的臉皮可是真的厚,除夕夜怎麼算計我們的,這才幾天啊,就能臉不紅心不痛的說這些話。
柳伏城沒有理他,自顧自的走上上座,坐在了右手邊的太師椅上。
我則說道:“太爺爺果然能屈能伸,到嘴的鴨子都捨得送回去,菲菲佩服。”
白少恆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調整過來:“誠意不到,菲菲怎能回來?那麼,菲菲,你呢?”
他無非就是想從我嘴裏得到一點關於白釗義的信息罷了,這也不是不能說。
“白釗義找過我。”我說道,“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你的命,並且……”
我伸出雙手,在白少恆面前比劃了一下,說道:“並且他要藉助我的手來滅掉你,太爺爺,你說刺激不刺激?”
“菲菲當時爲什麼不第一時間聯繫我?”白少恆質問道,“還是菲菲覺得,夜暝閣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存在?”
我聳聳肩道:“菲菲誰也惹不起,但聽太爺爺這意思,是不把夜暝閣放在眼裏了,那又急匆匆的叫菲菲回來做什麼呢?”
我有些咄咄逼人,話裏夾槍帶棒,顯得有些放肆。
白少恆終於冷下了臉:“菲菲可要弄明白,我和你纔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個道理菲菲得懂。”
“如果還有下一次,白釗義來找你的話,希望菲菲能夠配合,我會鼎力相助,拼盡全力在期限之內,幫你拿下他的。”白少恆說道。
“那菲菲可要拭目以待了。”我不陰不陽道。
白少恆轉眼看了一下一直坐着品茶,沒有說一句話的柳伏城,然後一甩袖子,離開。
他的腳剛踏出門檻,身後,柳伏城低沉有壓迫力的聲音響起:“既然是一條線上的螞蚱,那就不必要這麼防備着,宅子周圍的死士,已經後院的陣法,我看,還是撤了比較好。”
白少恆猛地回頭盯向柳伏城,幾乎是咬着牙說道:“那是爲了保護你們!”
“保護我們?”柳伏城站了起來,眨眼間便瞬移到白少恆的眼前,一把薅住白少恆的衣領,手上用力,將他朝着一旁的大門上壓去,“那我們就先來清算一下,你對我的一雙孩兒做出的傷害該怎麼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