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268、和鳴
    那笛音來勢洶洶,帶着一股強大的壓迫力,而這股壓迫力,明顯不僅僅是真氣,一股股的黑氣從三角銅鼎中縈繞開來,圍繞着戰魂,不停地撕扯。

    白少恆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極其難看,不停地用真氣去壓制三角銅鼎,想要將它再次封印起來。

    而我聽着那笛音,細細的品磨,漸漸地,我發現這音律,分明就是《七門調》最終章所記載的那一段,而這麼長時間以來,我還並沒有用過這段音律。

    不是我不想用,而是這段音律的開頭出,音調極高,需要強大的內力加持,才能吹出那樣的效果,開頭音調一起,後續的音律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噼裏啪啦的高亢而又急促,一般人真的很難把控。

    笛聲響,後續的每一個音調把控不好的話,帶來的效果都是不同的,甚至最終亂了曲譜,很容易走火入魔,被反噬。

    但今天,這道笛音一下子衝破了我多日來沒有突破的點,我忍不住拿出骨笛,想要跟他和鳴。

    骨笛送到嘴邊,剛想運氣吹響,一隻手按住了骨笛的另一端。我一頓,正對上柳伏城看着我的眼睛。

    他衝我微微搖頭,說道:“小白,不要。”

    “柳伏城,你還沒聽出來嗎,這是骨笛的聲音。”我說道,“這天底下,只有兩隻這樣的骨笛,它們同根同源,合二爲一,便能催動戰魂。現在在吹骨笛的,應該就是白釗義,如果我與他和鳴,興許……”

    “不要。”柳伏城堅定道,“小白,別忘了,白釗義是敵是友,我們並沒有徹底弄清楚,他把我們引到這裏,卻避而不現身,搞出這麼一招,爲了什麼?”

    我恍然醒悟:“他故意的,他在試探。”

    柳伏城點頭:“他的目標,是戰魂,也是你。”

    另一邊,白少恆明顯感覺壓力太大,吼道:“你們倆還傻站着幹什麼?再不出手你們會後悔的。”

    後山是禁地,一般人是不準靠近的,就算是白少恆帶來的人,也都守在了外圍,所以這個時候打起來,能幫他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我和柳伏城對視一眼。倆人眼神中其實都帶了一點別的情緒。

    如果這個時候,我倆偷襲白少恆的話……

    但隨即,這個想法被否定,畢竟白少恆雖然整天不做人,眼下卻不是除掉他的好時機,一旦失手,這白家莊園就處於動盪不安之中,再被有心之人鑽了空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看了一眼三角銅鼎,重新擡起骨笛,柳伏城衝我搖頭,我說道:“我想試試,柳伏城,你會護好我的,是不是?”

    “小白,別衝動。”柳伏城再次告誡。

    但我堅持:“這是一次挑戰,也是一次機會,我相信你,柳伏城。”

    柳伏城終究是放下了抓着我的手,叮囑道:“適可而止。”

    我點頭,仔細的去聽那骨笛的音律,找到合適的切入點,加入進去。

    一直只是聽他們說,這兩支骨笛融合之後怎樣怎樣,但是今天,白釗義吹響了這隻骨笛,又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是否也在尋找一個平衡點?

    而我的應和,就是爲了在驗證,是否不用融合骨笛,就能達到融合的效果,更重要的是,我想看看戰魂能被骨笛控制到什麼程度,是否在今天就可以有所突破。

    我吹起骨笛的那一刻,白少恆猛地回頭看向我,那難以置信的眼神裏,帶着嗜血的鋒芒,恨不得立刻將我撕碎。

    我瞄了他一眼,內心並未有任何波動,手指翻飛,與白釗義的笛音完美重合起來。

    兩支骨笛互相和鳴的那一刻,三角銅鼎裏的戰魂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在三角銅鼎裏面瘋狂的橫衝直撞起來,白少恆一咬牙,手指之間已經捏起了一張血紅色的符紙,嘰裏咕嚕的念着咒語,一下子祭出去,貼在了三角銅鼎之上。

    我只感覺到一股氣流衝擊而來,卻沒有閃躲。

    柳伏城手一揮,淡藍色的真氣迎了上去,兩道氣流在半空中狠狠相撞,連帶着整個空間裏都跟着震顫了一下。

    下一刻,符紙無火自燃,法力消失,白少恆憋足了一口氣,重新同時祭出幾十張符紙,試圖壓制。

    但是很快,那些符紙再次被燃掉,白少恆受到了重重的反噬,一口鮮血噴了出去,狠狠地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而另一邊,骨笛的旋律重新迴環,幾次之後,我已經在白釗義的帶領下,熟練了起來。而和鳴的法力也攀上一個新高度。

    隨着戰魂的動靜越來越大,下面的坑裏,那些紙人傀儡發出沙沙的紙張摩擦的聲音,地面的震動也越來越大。

    但就在這個時候,三角銅鼎裏積聚起來的黑氣一下子膨脹開來,整個銅鼎炸裂開來,粉碎成末,戰魂的亮光也一下子湮滅,柳伏城眼疾手快的升起一道結界,將我們倆護在結界之內。

    下一刻,一股強大的反噬力撞擊向結界的外圍,柳伏城內力加持結界,生生的擋住了那股衝擊力。

    我撤回骨笛,外面白釗義的骨笛聲也戛然而止,過了好幾分鐘,整個空間裏才重新恢復正常。

    柳伏城一把將我摟進懷裏,問道:“沒事吧?”

    “沒事。”我心有餘悸,由衷道,“幸虧有你,否則我現在必定大傷,也不知道那白釗義有沒有被反噬道。”

    “你管他做什麼?”柳伏城沒好氣道,“事實證明,兩者同時操控骨笛,是不足以控制戰魂的,以後千萬不要再冒險了。”

    我點點頭,訕訕道:“跟你說了,只是試探一下,不過你說的可能也不盡然,畢竟可能是我法力自身不夠強大,纔沒能壓制得住。”

    “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不會再縱容你第二次了。”柳伏城說道。

    我衝他笑了笑,結界已經被撤掉,柳伏城扶着我站好。就在這個時候,白少恆猛地躥了起來,一掌便衝着我拍過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柳伏城已經迎了上去,兩人頓時打在了一起。

    但是十幾個回合之後,白少恆退了開去,柳伏城回到我身邊。

    白少恆這次被反噬的有些厲害,捂着心口,嘴角隱隱有血跡,他咬牙切齒道:“我這是引狼入室,自討苦喫,是嗎?”

    “我誠心誠意與你們合作,卻沒想到關鍵時刻你們就是這樣回報我的,我真是得好好感謝感謝你們!”

    我說道:“你誤會了,我這樣做,是在幫你。”

    “幫我?”白少恆冷笑道,“幫我,就是在關鍵時刻不去抓白釗義,也不出手幫我控制局面?幫我,就是與白釗義骨笛和鳴,企圖控制戰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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