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思索着,如果是蔡振民的槍,那就是說蔡振民就在樓上和這大煙館的東家在一起。
要是新的帶詛咒的東西,是不是又是穆榮濤走私的槍支,也許是穆榮濤本人帶着槍來的。
穆榮濤,她很想問問錢佳龍關於這個人的事情,但她不能。
她問其他的,可以是好奇使然,可以是女人天性愛八卦,但是問到天鷹幫老大,那就太容易惹人懷疑了。
整晚,林暮都在大煙館,錢佳龍後來困了就沉沉睡去。
林暮一直在門縫那裏看着走廊,天色矇矇亮的時候,蔡振民從樓上走了出來。
他腳步虛浮,是服務生扶着出來的。
他身體狀況不太好,說話聲音有些大,他吩咐服務生:“你告訴三爺,他交代的事情就在這兩日,我會讓他看到成效。”
“好的。”服務生低着頭送蔡振民出去。
林暮暗暗記下,也不知道蔡振民和這個什麼三爺達成了什麼約定,看來這兩天她要多去惜雲樓了。
她偵查完這些,看錢佳龍還在睡覺,她拍醒他:“錢公子,醒醒,醒醒,別睡了,我送你回家。”
好嘛,錢佳龍昨晚嘴上說得旖旎,其實抽完大煙之後癱軟無力,還得林暮送他回家。
好不容易把錢佳龍送回家,林暮熬了一晚上的夜,精神狀態不太好,就回家睡覺。
她和莊曼請了假,今天就不去公司了,不然她絲毫不懷疑自己會猝死。
莊曼很體貼,讓林暮在家好生休息。
晚上,她們二人又一起去了惜雲樓捧秦緋的場子。
林暮把昨天晚上錢佳龍說的那些關於秦緋和徐潤成的故事告訴了莊曼。
其實她們只要搞定秦緋就可以了,至於惜雲樓的班主蔡振民,他願意自然是皆大歡喜,他不願意也沒有關係,秦緋又沒有和他籤賣身契,她是他戲班子裏最紅的角,是他巴着秦緋,而不是秦緋巴着他。
莊曼有些苦惱,“你說,這二人要真是情感糾紛從此死生不復相見,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我看不至於死生不復相見。”林暮分析道:“你看,徐老闆當時告訴我們他沒有問題,只要秦緋願意就行,說明當時鬧掰主要是秦緋負氣的決定。秦老闆那時候年紀小,她性子又烈,衝動很正常。畢竟是自己師父,不管那些情感糾紛是怎麼樣的,徐老闆於她是有恩情的,這份師生情義不能忘。”
“我看啊,心病還須心藥醫,秦緋鬧騰的這麼大,絕對有想要引起徐老闆關注的心理,她是在乎徐老闆的,她希望徐老闆來找她。”莊曼看得也透徹:“女人啊,最是口是心非了,尤其秦老闆那麼要強,她就算再想見徐老闆,也不好直接說出來。”
林暮覺得莊曼說得很有道理:“或許,我們應該安排他們見一面。”
莊曼一拍板:“就明晚吧,事情處理得要快,不然詹榮勝導演那邊都要開機了我們演員還沒搞定就說不過去了。”
“還有一件事。”林暮想起自己今天收到的邀請函,“百樂門一連折了兩員大將,顧玲嘉小姐被殺,陳萍仙小姐一身嫌疑洗不清被警務局關着,他們生意不太好,在邀請咱們這些老客人去捧場呢。”
林暮終於明白莊曼爲什麼心情不錯了,她總算又找到了一個可以見靳雲肅的正當理由,心情當然不錯了。
聽完戲,林暮和莊曼只是遙遙和秦緋打了個招呼,做事不能太着急,適當的距離是博弈的必要條件。
出門的時候,碰到蔡振民,蔡振民對林暮和莊曼冷淡極了,似乎多一句話都懶得和她們說。
百樂門今夜請了許多老客人,生意還算可以。
只是臺上唱歌的姑娘,再沒有了顧玲嘉那樣耀眼的美麗。
林暮思考着,今天,或許會碰到穆榮濤這個神祕的男人,他也是百樂門的老客人啊。
靳雲肅一身西裝來了。
莊曼笑着邀請他坐下,期間,她摸了摸靳雲肅的腰。
林暮和靳雲肅同時鬧了個紅臉。
靳雲肅是害羞於莊曼的主動,林暮也是害羞,她還在這呢,這兩個人不要這樣虐狗吧。
莊曼眼神中帶着狡黠:“靳先生,你今日帶了好幾支槍啊,和我跳舞需要這樣嗎?”
“有任務。”靳雲肅輕聲在莊曼耳畔說道:“我們我是來這裏蹲守穆榮濤的,他或許會在這。”
靳雲肅和莊曼捱得很近,就像是情人之間喃喃私語。
還好,莊曼不是有異性沒人性的人,她告訴了林暮靳雲肅要做什麼。
林暮注意着周圍,看來,靳雲肅和自己想到一處了。
“是那個。”靳雲肅給林暮和莊曼指引了一下,她們二人這才第一次看到這個一直活在別人口中的天鷹幫老大穆榮濤。
“我們懷疑顧玲嘉的那個彈匣和槍支走私有關係,她有可能發現了穆榮濤槍支走私的祕密,才被殺人滅口。所以現在,警務局全面監控穆榮濤,想要找到這條槍支走私的線。”靳雲肅已經爲此蹲守了好幾日。
林暮讓陳沅芷檢測一下,果然,穆榮濤那個方向是有詛咒的。
她印證了自己的猜測,詛咒就附在穆榮濤走私的一批槍支的彈匣上面。
可是目的是什麼呢?這批彈匣又在哪裏?這東一個西一個散着,她也不好一起破除詛咒啊。
莊曼是靳雲肅很好的掩護,沒有人想到在百樂門,一個儀態萬方美麗無比的姑娘身邊的那位先生,他的注意力不在女伴身上而在另一個粗獷的男人身上。
莊曼這一桌就像是最正常不過的客人,掩藏在百樂門的各色燈光之中。
林暮沒有看穆榮濤,像他這樣的人最是警覺了,一直盯着他看是會出問題的。
她只是觀察着百樂門的環境,尤其是穆榮濤周圍的環境。
一個是沒有辦法進行槍支買賣的,穆榮濤定然有同黨或者上下游的客戶和他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