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海洗劍錄 >斷竹 第三十九章 豆兵城
    即便是離秋水這麼說了,張木流也是不敢的接着往前去的,誰知道她會不會以後拿今天說事兒?更何況,閨女都有了,現在可是不敢跟漂亮女子對臉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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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芸兒有些生氣了,她心說:“老孃雖然不是什麼傾國傾城之輩,可長得也不差吧?你這小子一個勁兒往後退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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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這位賬房女先生黑着臉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會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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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木流尷尬一笑,緩緩道:“喫人不至於,方纔我媳婦兒跟閨女傳音給我,讓我放心與你談生意,別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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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青衫的年輕人瞧着委屈極了,無奈往前走了幾步,輕聲道:“可這我哪裏敢當真嘛!一招不慎就是大難臨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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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芸兒噗呲一聲就笑了,臉色輕蔑無比,嘲笑着說道:“你這愣頭青還敢蒙我?老孃都活了幾百年了,會對你起什麼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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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木流訕訕道:“當然不會,謝姑娘的確美豔動人,小子我無福消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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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耳畔又傳來離秋水的聲音:“你還敢想着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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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張早早好像是在幫他爹爹打馬虎眼兒,一個勁兒說着:“不消受,不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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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木流微微一笑,不再與兩人玩鬧,朝着謝芸兒問道:“謝姑娘看了那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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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芸兒點點頭,自顧自往院子內走去,也不搭理那站的老遠的青年,似乎在說:“愛來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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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木流無奈一笑,等他一步邁進院子,還未站穩呢,那位女賬房便說道:“與那楊十七做生意的話,脊背山一百個願意,可與白羊山,首先便是我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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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十七,便是那位丟了一隻右臂,丟了八個兄弟的瘦篙洲年輕人。他雙手都在時也是個劍客,可斷臂之後,便不再修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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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木流心知肚明,但凡有些臉面的山頭都不會看得起那白羊宮,也不會看得起一座瘦篙洲。能不要臉到以九個年輕人換取一些自由的地方,誰能生的出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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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謝芸兒的回答,其實是在意料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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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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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起身抱拳作禮,轉身便要離開。那一身黑衣的女子氣得牙癢癢,無奈說道:“還能不能聽人說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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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青年並沒有坐下,反倒是投以疑問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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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芸兒已經快要抓狂了,老傢伙不是說這小子很會聊天兒嗎?這副樣子還可以算作會聊天兒嗎?還說有了媳婦兒閨女,打死她謝芸兒也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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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她大喊了一句:“換人換人!這人就是一根兒木頭,再說下去我要被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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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中笑聲響起,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驀然出現,他笑着說道:“你這丫頭,都已經讓你管錢了,怎的還是這臭脾氣?要有點兒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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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話說完才轉而看向張木流,好一通打量後纔開口:“我是脊背山的宗主,謝滸。跟白羊宮乃至整個瘦篙洲做生意是不可能的,但可以想個折中法子,既不讓我脊背山賠錢,也不用與那幫噁心之輩打交道,又能幫到那些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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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木流對謝滸抱拳後,站在原地陷入沉思。而這脊背山的宗主與黑衣女子則是緩緩落座,任由青年神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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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許久,張木流回歸神,一臉笑意,像是想到了極好的點子。他依舊站在原地未曾落座,只是笑着開口道:“晚輩略有拙見,前輩可聽着看一看,若是不得前輩心意,便當我沒說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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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滸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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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張木流開口道:“前輩不想與瘦篙洲有任何來往,無非是不喜那一洲風氣吧?可楊十七與白羊宮那些年輕修士都是該敬重的。無論是何緣由,但凡去了那座扶搖城,又在海上出力的,都值得被我們敬重。我想前輩最擔心的是,哪怕與那座山頭做成了生意,白羊宮的年輕修士去戰場時也拿不到那些法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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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滸淡淡一笑,示意青年接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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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木流問道:“以脊背山之威望,若是直接與邊城做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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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芸兒翻了個白眼,插嘴說道:“與他們做什麼生意?白送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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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座脊背山確實沒少往四洲邊城送東西,白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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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沒理那黑衣女子,而是繼續說道:“可脊背山送去的神兵與法器,我估計也是需要戰功兌換的吧?既如此,那最後能到小修手裏的,其實少之又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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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座脊背山的主人,謝滸終於出聲:“那依你之見,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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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木流笑道:“很簡單!宗主可以在四座邊城各自開個鋪子。兵器也好法器法寶也罷,金丹之上得買,金丹之下不賣,但可租借。立下大道契約,有借有還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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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芸兒忽然有些沉悶,這位管着一座宗門錢財的女子,以極低的嗓音說道:“那……有些人下了戰場就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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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都能聽出來,謝芸兒心疼的不是租借出去的兵器,而是心疼那些下了戰場便回不來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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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這處只有三個人的院子,氣氛有些沉悶。因爲,回不來的人何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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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滸忽然說道:“回不來的,送他們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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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青衫的青年人往後退了一步,抱拳深深彎腰作禮,起身後朗聲道:“衡門之外小子便想着脊背山隱士是何風采,前輩此舉,實不教人失望。晚輩雖然還未去過任何一處邊城,還沒有去過任何一處戰場,可我還是要代守天下的那些人,與前輩說一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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