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雞毛的大男孩羨慕地看着那個俊美的年輕人。
想到至今對自己不苟言笑的居士，男孩充滿了沮喪。
若他像那位道友一般優秀，居士會不會對他笑容多一點。
“嗯。”雞舍居士淡淡地應了一聲。
“居士，我會努力的！”
刀疤臉的男人一愣，隨後眼神柔和了下來，他輕輕“嗯”了一聲，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好好幹。”
大男孩感傷的心瞬間治癒了。
他低下頭，努力拔毛。
雞舍居士看着他的動作，忍不住想起那個拔雞毛也能很優雅的年輕人。
眼前的大男孩，沒有他有天賦，也沒有他聰明，但他對自己是一心一意的。就像那個年輕人對自己的師父那般敬重。
天賦雖然差了一些，但有心比什麼都重要。
想了想，雞舍居士說道，“辰時三刻到院子裏來……”
男孩放下手中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知道了，居士。”
雞舍居士看着眼神清澈的男孩，轉身，閉上眼，我等不了那麼久了。
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
段嫣離開雞舍的時候，略傷感。
他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一統天下”的機會。
居士的提議對他來說，並非一點誘惑力都沒有。
之所以拒絕……
“嗷嗚~~~”
感覺到胸口的異動，段嫣笑了，不一會，一個白白軟軟的糰子，探頭探腦地爬出段嫣衣服交領。
段嫣接住糰子，捧在雙手間。
“嗷~~~”瑤光歪頭，後腿撓撓腦袋，衝段嫣笑的很甜。
段嫣嘴角上揚，露出潔白地牙齒。
現在的他，可不是那個無牽無掛的段嫣，他若遭遇不測，瑤光怎麼辦呢？
轟轟烈烈段天下第一和平平安安的飛昇成仙，他選擇了後者。
怪味齋的生意一如初見那麼紅火，得知段嫣要走，齋主收了段嫣的離別謝禮，一小卷符籙，又送了段嫣一盒店裏即將推出的新品，蝗蟲形狀的梅子幹。
那蝗蟲做得極爲逼真，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段嫣勇敢的品嚐了一下，味道還是很好的，只要不看形狀，閉上眼睛喫完全OK，開開心心收下了。
因爲段嫣陸陸續續向曾經幫工過的店鋪辭行，很快，大家都知道，那個美的不要不要的年輕人要走了。
“段兄弟，你要回家去了嗎？”
“是啊。”
“記得常來玩兒啊。”
“我會的。”
……
“段兄弟，這是我釀得酒，你拿回去給你的師兄弟品嚐一下啊。”
“啊，太貴重了。”
“不貴重的，就這麼一小罐而已。”
“那謝謝了。”
……
“段道友，留個聯繫方式，哪天我想着去落霞山的時候找你玩啊。”
“沒問題。”
……
段嫣也沒想到自己人緣竟然這麼好，他原本是去買東西的，結果走了一路，靈石沒花多少，儲物袋已經滿了。
雲都幾乎所有商鋪的老闆娘，都送了他臨別禮，她們中有些和段嫣只相處過一兩個時辰，有的根本沒和段嫣說過話。
之所以一定要送段嫣東西，嗯，沒什麼理由，她們有錢，願意！
當段嫣返回屠龍門地宮的時候，他的儲物袋已經裝滿了，一些儲物袋裏裝不下的東西，只能大包小包的拿在手裏。
“小舅舅。你是打算回落霞山開店嗎？”
段嫣有些尷尬，“雲都的道友實在是太過熱情好客了。”
“是嗎？”屠龍門弟子懷疑臉，怎麼我們不知道。
段嫣來的時候，兩手空空，回去的時候，滿載而歸。
此次雲都之行，收穫頗豐。
臨走之前，段嫣終於向尉遲戊十六問出此前一直壓抑在心頭的疑問：
“戊十六師伯，你也知道《羅漢心經》嗎？”
“我不僅鑽研過，我還修煉過！”
尉遲戊十六仰頭大笑。
段嫣不可置信，“您都成親有孩子了？”
難道《羅漢心經》戒葷戒色都是說着玩兒的？
尉遲戊十六拍拍段嫣的肩膀，“只要想，沒什麼做不到的！”
說完，他神神祕祕地伸過腦袋，“我說我師父是十方真人，你信不信？”
“真的假的？”段嫣眼睛一亮。
尉遲把他頭髮揉亂，“你猜？！”
帶着這個可能永遠都不知道答案的疑問，段嫣離開了雲都，回到了合歡。
落霞山和記憶中一樣巍峨瑰麗。
整座仙人峯靜悄悄地。
連只鳥都沒有。
段嫣離開合歡時，山中還有別的宗門，在落霞山安營紮寨。
等段嫣回來，該滾的都滾了。
沒有煩人的“蒼蠅”在耳邊“嗡嗡嗡”地讓他跳槽到別的宗門，也沒有偷窺者十二個時辰監視他的行爲。
此時段嫣並不知道，因爲他在弟子排位戰時的驚豔表現，以及其他宗門大佬的賣力宣傳，如今他已經成爲東洲大陸中南部，確切地說，是中南沿海部，一些中小宗門弟子中，頗爲推崇的修真者。
他的崇拜者甚至給他起了一個頗爲羞恥的名號，公子一顧傾人城，故名：
傾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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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一個七歲，或者還不到的男孩，晁鷹的生活自理能力是超乎尋常的。
每天，他要在沒有任何大人的看護下，獨自前往好幾個山頭外的學堂，下學之後，還要翻越好幾個山頭，前往其他峯門學習，然後再翻越好幾個山頭，回家，晚上還要練習白天學過的知識，一大清早還要起個大早去練拳。
每天週而復始。
想想一年前，他還是一個在阿孃懷裏哭鼻子的小鬼，晁鷹就爲自己逝去的童年時光掬一把辛酸淚。
“啊，今日的段叔叔還是沒有回來，師父都閉關好幾天了，段叔叔還是沒有回家……”
晁鷹吸吸鼻子，倒不是他突如其來的傷感，而是這段時間山上有些冷，他有天晚上忘記用在被子上用禦寒的咒語，結果染上了風寒，一遇見風，就眼淚汪汪，鼻子紅紅的。
修真者是不容易生病，但他現在修爲不高，還沒到那個水平，師父閉關了，最爲關心他的段叔叔又不在身邊，別的峯門倒是想管他，可鷹哥不願意搭理他們。
“哎，要是叔叔在這兒就好了……”晁鷹有些失落地望着霧濛濛地遠山，期待可以看到想見的長輩。
“所以我回來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晁鷹驚喜地扭過頭，差點扭傷脖子。
“段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