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的聲音有些大,慌得劉啓趕緊捂住了他的嘴,道:“稚然噤聲這是皇宮再說,啓僅僅是就事論事而已相國年前時候,兩千石武將六個,幷州軍僅溫侯一個,可那時可沒這麼多閒言閒語”

    李傕先是不服,隨後又有些喪氣,不得不說直腸子就有這點好處,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李傕道:“不過話說過來,幷州軍那囂張樣,總是令人憋了一團火”劉啓笑道:“那是太平久了無戰事,等派出去打打,或許就好了”

    李傕一想,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道:“也是,這段日子風平浪靜,不少人都憋了不少火氣”劉啓不以爲然,但還是點了點頭。事實上,他還是沒了解異族邊疆軍隊和中原軍隊的差異,前者燒殺劫掠已經形成習慣,甚至部族在打贏戰爭中就是這麼做的,可以說,這本身就是部族文化,改不了的如今剋制了大半年,沒出什麼問題已經算是夠開眼了

    劉啓其實心底裏沒想到,或者是說是忽略了,這其中與他可大有關聯。不得不說,小小的蝴蝶翅膀是會創出奇蹟的,由於華雄未死,西涼飛熊軍實際上撐門面的人還在,到不輸於幷州軍太多,更令飛熊軍感到憤恨的是,區區人數僅有十分之一甚至更少的幷州軍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和自家平起平坐別的不說,就算在戰場上,幷州軍也沒太多拿出手的功績,可飛熊軍呢,不說徐榮大破曹操,就連李方這些小腳色也是劫掠糧草無數

    所以說,所謂的剋扣軍餉,事實上就是飛熊軍出身的軍糧官看不過刁難罷了,只不過換在他人眼中,這個拖時間的刁難就變成了剋扣衝突就誕生了

    李傕指了指陪練的少年道:“你道那馬兒爲何來到了宮裏,真以爲馬騰會如此心慈”劉啓一愣,奇道:“這還有緣故”李傕冷笑一聲道:“馬兒乃相國孫婿,說不得董家的基業或許會交給他”劉啓笑道:“怎麼,聽你的話,有些不甘心”李傕點了點頭,道:“他姓馬,不姓董傕自然不服啓你別亂插話”

    李傕道:“就在不久前,馬兒受了傷”劉啓瞅了瞅馬超,奇道:“這倒是看不出”李傕冷笑道:“和他對練的是誰真能牽動他的傷勢纔怪”劉啓看着那位由於劍重而使得出劍的角度都歪歪斜斜的劉協,不由得笑了起來。

    李傕道:“馬超的傷是傷在張遼那廝手裏”聲音很低,但劉啓聽在耳中卻感到一絲冷,這雖然是他回長安之前的事兒,但這不代表他不明白其中的含義。馬超的存在,其實用現代一個詞更好地能說明其中的含義“華雄二世”,這倒不是說馬超未來的模板就是華雄,而是指他的武藝在西涼軍中的地位影響,當然這也有董卓給他造勢的緣故

    至於傷勢若要用牽動這個詞的話,自然不會是輕傷,不過看馬超的樣子倒是無礙,這就是不是皮骨傷,而是內傷了不過長安的名醫多,馬超自然是不會留下什麼病根,只不過張遼的這種做法很容易讓人引起遐想這就是傳說中裸的打臉吧

    李傕的臉努了努,劉啓看着那隻蘿莉有些笨拙的想要拉着繮繩,笑了笑道:“怎麼,與她還有何關係”李傕道:“暴躁的馬兒自然得有冰塊才能震住,她就是那個冰塊”

    劉啓的臉木然,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妹控看了看那三歲蘿莉,隨後劉啓又瞅了那對斗的二人一眼,果然那隻冷傲的馬兒時不時的往這邊瞅一眼真是一物降一物,劉啓甚至有些懷疑,將來誰娶了這個小娘子,或許有機會能影響這馬兒的說

    不過隨後,劉啓看向那位小皇帝的目光也不一樣了,那蘿莉沒有皇帝的首肯自然是進不了宮,雖然現在的名義是玩伴,不過就從這個名義的頒發就能看出這個小子也不是好糊弄的鬼小小年紀就懂得籠絡人心,不管怎麼說,馬騰和董卓都承了他的情。劉啓不禁有些頭疼,這麼聰慧的小鬼可不好帶,這個做師傅的可是壓力山大

    劉啓有些頭疼,可如果深悉並涼衝突的根源,他恐怕得更頭疼了。上章說過,對於邊疆少數民族來說,劫掠是一種文化。但很不幸,劉啓向李儒提議說用大量的商稅代替農稅發展,由於暴力機關的存在使得整個雒陽跟來的豪族敢怒不敢言,至於長安早已經荒廢了二百年,倒是沒什麼太有出息的文官大族

    而商稅最重要的條件只有一個,不是暴利而是穩定,也就是說不論是法律的穩定還是環境的穩定都很重要。所以說董老大發話禁止劫掠,下面的小弟不能幹這些搶砸活,自然是心存不滿,渾身不爽要知道,在正史中,董卓被批評殘暴其中有一條很重的罪行就是縱容士卒劫掠,民不聊生

    縱然在關中有商稅,只不過劉啓所能見的文官都是大人物,家中的產業不止關中一處,所受的損失還小些,若是此時統一全國,估計劉啓的下場比商鞅晁錯好不了多少“都是在帝王身前搬弄是非的小人”

    劉啓輕聲道:“張遼呢相國如何處置”李傕冷笑道:“相國當時又不在場,再說,比武之間打打傷傷不正常麼馬騰看着自家長子怕出事,就丟到了宮裏”劉啓摸着下巴道:“你對那馬徵西貌似也沒啥好感麼”

    李傕啐了一口道:“不過是個樵夫,藉着時勢爬上來的人物”好吧,這又是一個看不起暴發戶的人,不過劉啓很懷疑,至少人家祖上出過君侯出過名將,但你李傕呢

    李傕沒有注意到劉啓古怪的目光,道:“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馬騰那重視漢家血統”劉啓一愣,聽起來這大漢族主義真心不錯,很符合當時傳統觀點,但要注意的是,發出此觀點的人究?鉤鏨磧諛睦錟?br/>

    在邊疆,雖然男兒是部落的單于,但不要忘記,所謂的部落實質上仍然是母系氏族社會,這最重要的表現就是兒女只知有母不知有父,也就是說,真正撫養孩子長大的母親是沒錯,不過父親麼有待商酌倒不是氏族風氣開放,實在是劫掠成風,那些女子下一刻的丈夫是誰,真心不得而知,所以說鐵木真的長子朮赤雖然非他親生,但鐵木真依然待他如親生,這就是氏族文化了

    這麼一推論,李傕看不起馬騰也可想而知,馬騰的母親是羌女,結果他本身瞧不起羌人,可想而知,李傕會如此反感

    夕陽西下,官邸中不少人說說笑笑,正是回家的時候,一天的工作又結束了。只是這一羣“進賢冠”中有一個貌似不搭羣,氣宇宣揚,銳利的目光一下子就盯住了那個有些脫離於衆人之外的猥瑣小鬍子,叫道:“李廷尉正遼等你多時了”

    小鬍子定睛一看,猥瑣的臉上愁容更重,只是看到周圍的人略折射的目光,心中不自覺的起了陰霾。只是,小鬍子卻對眼前這人起不了惡感,無他,這人是鄉黨,甚至也算是發小,看着大步流星走來的青年,笑道:“文遠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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