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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顏一愣,笑道:“到底是甘興霸啊看來是顏多慮了”嚴忠道:“既然甘家子得了手,不如主公去劫糧草”嚴顏點了點頭道:“不錯趁着這場雨剛下,趕緊走,若等一會,想走都走不動了”嚴忠拍馬就去了前陣,隊伍立即就轉了向

    “該死怎麼回事”楊方睜開了眼睛,紅色的血絲讓整個人看起來面目可憎,一位五斗米教士卒拉開了門布,急道:“敵襲,敵襲”楊方爆了粗口,慌張的穿着衣服,甚至連其中的一個衣釦都系錯了

    呼呼的風起了,似乎老天沒有在意楊方那暴躁的心情,雨水由漸漸的雨滴兒變成雨線,只是看着架勢,到有成傾盆大雨的趨勢

    “上天也助我隨我殺”一聲高喝,令楊方倍加惱怒,生來自高自大的他忘記了此時正是在前線而非漢中南鄭,揮着長劍就出了大營。一陣風襲來,楊方被吹得睜不開眼睛,細密的雨水讓他忍不住想要去擦一擦,但耳邊的馬蹄聲和呼喊聲讓他倍感心煩

    “小心”話還沒說完,楊方猛感脖子一痛,隨後就失去了知覺,一位男子狂笑着劈刀閃了過去,隨後手一揮,整個帳篷倒在雨水之中甘寧絲毫沒有將方纔那位男子放在眼中,事實上藉着這場大雨,夜襲相當成功,不過膽大心細的他此時就有了收兵的打算

    正騎馬間,甘寧猛然感到一絲警覺,一股從骨子裏的戰慄猛然提起,回頭一喝:“誰在鬼鬼祟祟”甘寧一愣,之間兩位方士站在不遠之處,手指正指着自己,一點亮光,隨着兩人噴出的一口鮮血猛然放大,那股血箭筆直的朝着自己襲來

    雕蟲小技,不知死活甘寧揮刀一砍,正中血箭,身後井木犴幻象隨起,硃紅的火色瞬時燃燒了刀鋒上的血箭井木犴,南方朱雀星宿之一,換做西方就是大名鼎鼎的雙子座的化身

    不等甘寧縱馬揮刀,手下的部曲早將那兩個術法反噬的方士一刀了結,甘剛看着甘寧道:“少主”甘寧笑道:“區區賊道能奈我何如今賊道一死,我軍士氣正盛,且隨我再衝殺一番”甘剛雖然心中有異,不過還是響應少主

    “楊正,大營不能有失我走之後,你可死守此處,非我本人,不可開營”“喏”楊任看了看楊正,又嘆道:“我軍兵少,你可派五百弓箭手伏在隱處”楊正一點頭,就聽得一陣哄喊聲,楊任臉色一變,急道:“速去擊鼓敵襲”

    楊任話還未落,一名士卒急忙衝了進來道:“敵襲”楊任冷笑一聲,出了營門,手中持着大刀,他可不是那個只知道輩分,仗勢欺人的族叔楊方,這半個月被排擠到後營,手中的刀可是飢渴了很久

    楊任上了馬,看了看風向,一調方向,大喝道:“休得驚慌南鄭楊任在此”這時候就看出將領的差距,隨着楊任的喝聲、鼓聲以及手下的安排,大營之中混亂的程度明顯減了不少,漸漸的由奇襲戰變成拉鋸戰

    嚴忠看了看嚴顏低聲道:“主公,是不是”嚴顏陰着臉道:“還是晚了一刻,便宜了這些米賊傳令下去,徐徐而退,我親自斷後”嚴忠點點頭,這些人都是自家的家丁,也就是說是私軍,死得再多也沒什麼好處這就是家天下的悲哀,不過也是當時的潮流,甚至在正史中,孫權的吳國發揮到了徹底,整個軍隊都是聽宣不聽調,只知將軍不知孫權,所以說很多“將二代”在打天下的一代死了之後,不得善終,主要是孫權爲了奪回那些軍隊而實施的手段

    楊正道:“要不要追擊”楊任搖了搖頭,道:“放箭便是如今雨大,出去反而失了地利之勢”楊正應了聲,所謂的放箭在這場雨中效果估計可以忽略了,不過由於場地關係還能回收,到不至於憐惜軍械。說實在的,楊任其實內心中也想追擊,不過看到這些士卒的表現,心中不自覺涼了不少

    平日裏的問題自然都藏着,但到了戰場,這一切的遮羞布自然是沒了,作戰毫無章法不說,陣地上極容易崩潰就是個很令人頭疼的事兒。所謂看,看的自然不是士卒的交戰,那個想看也看不見,真正看得是旗杆,以及營地中設施的損壞,這才能體現出結果,畢竟這個朝代沒有望遠鏡

    這一夜就這麼結束了,趾高氣揚的甘寧自然是囂張無比的休息了,龐羲說了不少好話,但真正到手的獎勵是一點都沒有,而甘寧似乎也不在乎。張松目送着甘寧離開,隨後瞅了瞅四周無人,忍不住開口道:“龐巴郡,這似乎有些”龐羲哈哈大笑,一點都沒有羞慚樣子,指了指張松道:“子喬,不用這麼拘謹如今只有我們倆人,坐”

    龐羲越發喜歡上了這個年輕人,儘管第一印象很壞,因爲是主公派來的官員就稍微給他壓了些擔子,不過龐羲立馬就發現這個人很有本事,能給他省不少事兒,更重要的是,他是成都人,不是東洲黨,就是論派系也是自己人

    龐羲笑道:“子喬你是覺得軍中賞罰不明”張松臉色有些紅,這個時候的他也僅僅是個剛出道的新人,臉皮還沒歷練到後世那個笑罵曹操面不改色那種程度,隨後遲疑的點了點頭。龐羲低下了聲音道:“其實按照他的功勞,少說一個軍劉是跑不了的羲雖有這個權利,不過我卻不能給他”

    龐羲笑了笑道:“羲若是真徵辟了那甘家子,這軍營可不得吵翻天,再說,張劉可是主公心腹,羲可想找不痛快”張劉自然是張任,不過張任是劉啓親自發現的賢才,倒是令蜀中人又高看了劉益州幾分

    雖然聽起來有些氣短,不過張松心中也有些佩服,難怪龐羲被人人稱讚,確實有本事,做官能做到這一手,恐怕自己這一輩子是做不到了龐羲雖然如此說,但心中仍有一個原因他沒說,若真徵辟了甘寧,就憑他以喜惡殺人這一點,恐怕自己的名聲可就毀了

    張松又一次去了甘寧營寨,這一次是去送酒肉食“犒勞”的,只是此時甘寧的態度卻是比上一次好了不少,甚至有些笑眯眯的對着他道:“這一次又勞煩先生了”張松有些“受寵若驚”的看着他,心中有些奇怪,就聽得甘寧道:“寧雖沒讀過幾本書,但也知道些禮儀。上一次寧冷遇了先生,沒想到先生依然如此,想來先生度量極佳,不會輕視我等武人”

    張松一愣,沒料得自己還落了個“度量極佳”的評語,要是換了沒見劉啓之前,自然是早就跳腳大罵了。張松的性格自然沒變多少,只不過劉啓和他海吹的時候,曾經說過一些怪異的人和古怪的故事,如甘寧這般的,自然就放在“怪人”這一類

    甘寧好了臉色,張松也不好說什麼,其實他的性子和甘寧差不多,瞬間說話也柔和了幾分。真說起來,三國時代出名的人士中,這類性子的人其實並不多甘寧,張松、龐統、法正幾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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