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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不住三叔這裏了,一起回家好不好”劉啓終於撒句嬌。

    “不行你爸爸,阿奶,我都要給你三叔幹活。”花流霜抓的有牧場上的事兒,還真沒法像過去一樣回鎮上生活,爲此,她拼命地掩飾漏洞說,“你想想,爲什麼你三叔會供你上學呢是吧”

    “這倒是”劉啓無話可說了,挪動兩個小靴子往外走,回頭決定,“我要出去和大夥告別”

    他要告別的人太多了,打鐵的王老漢,給馬匹掌釘的土雲信大叔,在一起玩過的那些小孩,一個被稱爲虎科威革士甲的老人,甚至還包括幾匹騎過的小馬和幾隻幼狗。“其實我也不想走,但要不走呢,有點對不起我三叔。除了學費,他還給我準備了好多的零花錢”劉啓在給打鐵的王老漢說這些的時候,他正拿着一個小鐵鉗搶着到爐火裏夾一塊燒紅的金屬塊,是模是樣地要學打鐵。

    王老漢連忙把手裏的活交給自己的徒弟和兒子,把他拉到一邊去。

    劉啓在王老漢手邊又蹦又跳,暗示說:“三叔送我東西讓我走,我一高興就走了。”

    “這把匕首是送劉啓寶特的給”在劉啓的極力暗示下,王老漢怎麼會不知道去物免災呢立刻挑選奉上。這把匕首前頭彎大,呈一個奇妙的弧度收斂在匕首尾部。於其說是匕首不如說是小一些的彎刀。

    見粗大的牛皮鞘上還鏤刻着花紋,劉啓很滿意地把它別在腰間,這使他看起來就像北部大草原上的猛族少年一樣。

    這是他今日敲詐的第一例

    到了晚上回家的時候,他身上掛滿了東西,有一隻上等犀牛角雕鏤的牛角號,有小一號的皮鎧,不過依然太大,有薩滿的護身符,有塊血雨石,還有別人河邊揀來的貝殼,農牧人家的大餅當他像破爛王一樣馱着這些東西推門而入,人前一個一個走過的時候,做飯的趙嬤嬤摔了木碗,挺着大肚子打衣服的二嬸捶傷了手,劉海噴了口酒,眼睛變色,不知道怎麼說他好。

    而花流霜把自己的眼睛用來比較分辨劉海和劉啓這父子之間誰商人成分更多一些。劉阿孝,劉阿雪包括三歲的飛田眼中都充滿了羨慕,妒忌,佩服等等成分。

    “你收破爛回來了嗎”花流霜首先嗔道。

    “大家都覺得我應該帶足東西上路,畢竟一人在外”劉啓煞有其事地說,“盛情難卻,盛情難卻”

    他還學足樣子,左一拱手右一拱手。

    “老屋都在防風鎮,你缺什麼你什麼都不缺,把這些東西都還掉去人家生活都不容易,不許你訛詐。”劉海嚴厲地訓他,卻被劉英攔住了。

    劉英邊笑這孩子是人前的精怪,邊從身後給劉啓豎起大拇指,他說:“別人真心送來的東西,你讓他怎麼還”

    “是呀我說不要吧,不要吧,但人家非給。人人都在誇我可愛呢”劉啓邊說邊出溜一下鑽進自己的屋子,把門從裏面叉上。來不及趕上他的弟弟和妹妹密密地在外面敲門。過了一會,劉啓拿了幾塊餅子和一個盛着馬奶酒的小酒囊出來,其餘雜物半個也不讓人看。因爲他的吝嗇,劉阿孝,劉阿雪,甚至三歲多的劉阿田都齊齊地扭頭到一邊,用不看他來表示不滿。

    “這是給你的餅子,阿孝”劉啓邊說邊擺了一塊餅子給劉阿孝,接着又擺了一塊給劉阿雪,最後一塊給了劉阿田,“阿哥要走啦。要備些喫的用的,免得累着,渴着,餓着,被別人嘲笑了,出門在外,有被五段。人家出門,被子都要帶五個,阿哥嘛,還是小孩呢。”

    劉啓看弟弟妹妹沒有人釋懷,只好再從腰中拿出幾塊風乾的牛肉乾分了出去,然後又把自己剛收到的小酒囊放在桌子上。

    看看,還沒有人動,劉啓伸手去拿自己分出去的食物,似乎很不高興地說:“要是不喜歡,我就收回去”

    立刻,三小孩飛快地捂住自己那一份東西。

    大人們看着他們的舉動,心中已開始佩服劉啓,再開始聽他說,話味就不對了:“是呀這就對了。我要去學堂讀書,就把我的本領教給你們吧之後將來,到了時候,就有人送你們東西。”

    劉啓話音剛落,三個小腦袋不約而同往前湊了來,大人們也想聽聽劉啓的言論,都樂呵呵地看着。

    “首先,不要做聽話的孩子,因爲聽話的孩子呢大人就不會他聽次話就會獎他”剛說到這裏,他的嘴巴就被花流霜捂住了,屁股被巴掌蓋上。

    其餘大人也紛紛對着孩子們灌輸一些誠實,勇敢,聽話的話,以此來掩去在三個孩子那裏一時眨呀眨的眼睛。

    當帶着某種目的的劉啓被鬆開了嘴巴之後,一句話就轉移了所以弟弟妹妹們的不滿:“看,阿爸阿媽,阿叔阿嬸都不讓我說其實,我很想告訴你們祕訣”

    當天,劉阿孝一會去就找出自己所有貴重的寶貝,在夜深的時候爬到了劉啓那裏。和劉啓同睡一屋的劉阿雪也轉醒,有點奇怪地看着劉啓和劉阿孝。劉阿孝把手裏的東西全都捧了出來,貼在劉啓前低求:“阿哥教給我吧我是你的阿弟呀。”

    “阿雪也在旁邊,去一旁說”劉啓的話剛一說完,阿雪也連忙翻身下牀,藉着外面的雪光倒出找自己的寶貝,然後交到了劉啓的手中。

    “太多了我說出來,你們也記不住。我有本祕籍留給你們兩個,但你們保證,不能讓阿田阿妹知道”劉啓拿一本小冊子出來,嚴肅地告誡。

    旁邊兩人什麼也沒有聽到,只有眼睛裏電光閃閃地發亮。

    屋外頓時起了一場大風,送小冊子上的字體到他們的眼底。

    “劉啓新書”

    劉阿孝翻了幾下,又是字又是畫,可是看不懂。

    劉啓懶懶地爬回熱窩,打着哈欠說:“留在阿雪這裏,將來讓阿雪翻譯給你”劉阿孝來回看了劉阿雪幾眼,放心地爬走了。屋裏一沒人,劉啓立刻轉頭,伸出帶彎的指頭,給劉阿雪說:“我教你真正的劉啓新書每給阿孝讀一句要他一件東西,每給阿田讀一句要她三件東西”

    劉阿雪大爲高興,又撒嬌又親熱。

    一個月後,在劉阿雪在劉阿田和劉阿孝面前說一不二的時候,花流霜發現了劉啓新書,這和孟德新書類似名字的小冊子,翻翻,有馬經裏面摘

    抄出來的句子,有複述的歷史小故事,記錄了各種生物的習性,有東夏沒能成型的草樣文書,五花八門,除了圓圈和方塊,錯別字一堆,道理奇怪。

    可自她拿到這本小冊子後,三個小孩爲了要回這本小冊子,忍辱負重,聽話得要死,大人們不由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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