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阿孝極怕他扔下自己就跑,只好和他槓上,怒氣衝衝地說:“別擰勁,要是不吉祥又不好運呢?把你的牛呀,馬呀,羊呀,全養死光光,就在那哭吧。”說罷,上來就推,推了就去抱腰。劉啓見他不講一點道理,說動手就動手,就一肘擊到他脖子上,縮腰扛上他肩膀。

    兩人扭成一團,踩着咯吱響的冰花打成一團,不一會就都在地上滾,嘴裏嗬嗬喊叫。

    滿院子的人都知道他倆打架了,紛紛推門而出,又扳又勸。

    男人們力氣大,前一個拽劉阿孝,後一個攬劉啓。

    可兩個人動彈都動彈不得,還各自拽着對方不丟,狠眼睛冒着火煙,相互盯着燒。他們掰掰哥倆的手,發覺那指頭像拽了就不丟的狼嘴,紛紛說:“劉啓。你是阿哥的,先放手!”

    劉海正在劉啓屋裏問花落開話,看看他沒有長進,剛聽響時只指使笑花落開苯的飛雪和段晚容出去看哥倆打架,後來聽劉啓一嗓門的狠吼:“丟,你丟不丟!”便帶花落開出門。往回跑的劉阿雪抓了他的衣裳,焦急地指給他看。劉海卻小聲說:“我管不了,去,去你阿媽那兒,說給她知道!”

    劉阿雪不肯,搡了阿爸喊:“管得了。你管得了!”

    劉海只好“好,好”地走到跟前,擡頭看看厲聲叫兩人分手的花流霜,問:“誰先動手的?”劉啓和劉阿孝異口同聲地說:“他!”花流霜只覺得他來添亂,厲聲說:“你回你的屋子,先想好自己的事,再來管孩子!”

    劉海只好笑笑,不再吭聲。

    男人們還不大見她衝劉海兇,心底兒偷樂,卻裝着糊塗,當沒聽到。花流霜又要再嚷打架的兩個,就聽劉阿孝說:“學堂裏的阿哥,阿姐推舉瓦里格。章血他們推選了阿哥,章沙獾不同意,他就一肚子氣,到處發脾氣。要不上學了,回武律山放牛放羊。我說要告訴大伯,他衝我就是一肘子,把我眼都打花了!”

    “是他先打我的!”劉啓見他惡人先告狀,急忙爭辯,“我好好地說話,他上來就推我,抱着我就摔!”

    劉海見花流霜鬆懈,插嘴又問:“那打了那麼久,誰贏了?”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地喊:“我!”

    劉海不相信地吩咐:“到底是誰打贏了?打贏了的還要打嗎?打贏的放手!”

    花流霜見他這樣管孩子就火,可再一看,兩人都得意洋洋地丟了手,一個整衣裳,一個昂着頭,大爲意外,只好無可奈何地宣佈:“倆個人都沒有飯喫,去,和你阿爸,大伯一起呆着去!都是他把你們慣的!”

    兩人這就跟着劉海走,進了屋,捂嚴實門,脫掉厚的衣裳,和花落開坐到一起。劉啓見阿爸看着自己,心裏七上八下,連忙說:“我不該去漠北玩,一回來就被阿媽打,真悔改了。”

    劉海見他瘦了好多,黑得跟碳條一樣,心裏又恨又愛,也有點無可奈何,只好嚴厲地說:“正像你阿媽說的,把你慣的。啊?!翅膀兒硬了,掙到財物了,是吧。實話告訴你,猛人夜裏調馬,是被你三叔和納蘭山雄的夜戰打怕的,不是你的本事!那馬,是衝着你父叔的面子,見你苦巴巴地盼着纏着,差點連命都丟了,這纔給你們的,不過不是一半,一半馬都給你,怎麼賞將士們呀,給你百十匹就差不多了……其它的,一部分收歸鎮上,一部分分給有功之臣,聽到了沒有?!你樂顛顛,樂顛顛的,一回來就宴請賓客,還要做什麼瓦里格,丟人不丟人?”

    劉啓大不忿,大言不慚地爭辯:“他章擺尾六神無主,見我獻了妙計,一口便答應,能怪誰?再說,他一戰打敗英勇善戰的薩林黑闊,贏得威名,再也不需對部下連哄帶騙,也不是沒揀到便宜。這靠得是誰?不是我們把他的陣營攪亂,他贏得了嗎?過得了河嗎?他也不是沒和別人照面,上去就被衝散了的……!”

    劉海見劉阿雪和花落開瞪明亮的眼睛,怕他們信以爲真,便“噢”地點頭,譏諷說:“言外之意。章擺尾該以你爲帥嘍?!”

    劉阿孝立刻忘記與阿哥的爭執,同仇敵愾地說:“恩!要是讓阿哥指揮,肯定比他打得好,他連我都不如。”

    劉啓當仁不讓地說:“如果我是將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以數千匹戰馬衝敵潰敵,直搗中軍,不像他那樣偷偷摸摸,瞻前顧後。”

    劉海知道這傢伙爲保住自己的戰利品開始胡吹,就問:“劉啓,你知不知道章擺尾帶的是什麼樣一支隊伍?知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連哄帶騙?又知不知道他勝在哪?”

    劉啓硬着頭皮胡攪:“一支虎狼之軍,爪子利,嘴巴尖,厲害得很……”說着,說着,他自己也覺得荒唐,撲哧一聲笑了,承認說:“我也揀了便宜,可那也得靠着厚厚的臉皮和大大的功勞,不過給的也太少了吧?”他臉癟去:“我還要分給阿孝和逢術阿叔他們呢。”

    劉海笑笑說:“逢術他們的是他們的,這一百匹,你和阿孝平分,寄養到你三叔家,想要騎的時候去討要。”

    劉阿雪哈哈大笑,捏捏劉啓的臉,爬去一邊說:“阿爸。阿哥的臉真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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