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睜開眼睛,嘆了口氣。
沒想到,她的回憶是如此沉重。
失去記憶的時候,她曾經想象過千百遍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有着怎樣的過去,爲什麼會變成一個罪大惡極的罪犯。
但當真的找回了自己的記憶後,她才發現,或許什麼都不知道,反而會輕鬆一點。
至少,那些痛苦、悲傷也會隨着記憶被一併忘卻,而不必如同現在一般,總是似潮水一般涌上心頭,潮潮的,令人難受。
一個女看守者從牢房外走了過去,她們履行着職責,對牢房的情況進行24小時監視。
當走過公爵的牢房時,還停下腳步往裏面看了看,似乎在確認公爵沒有異常的動作。
注意到她的視線,公爵回過頭,正對上了那個npc的眼神。
她的眼神,多了幾分居高臨下的倨傲,就彷彿現在她手中掌控着生殺大權,所有囚犯的命運都由她主宰。
公爵回過頭,繼續看着牆壁。
而那個npc見公爵沒有其他異常動作,也轉身離開了。
“噠。噠。噠。”
聽着巡邏的看守者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公爵才搖了搖頭,讓自己的思緒擺脫回憶的沉重,而專心集中到現在的遊戲中來。
她低下頭,深棕色的髮絲垂落在臉頰旁。
藉着走廊慘敗的光線,她看到自己手臂內側有一個小紅點,像是一個針刺的小傷口。
(這是什麼?)
她有點兒疑惑,她將左手的手指觸碰了一下那個小紅點,並按了按,似乎可以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藏在了表皮下。
她身體藏着的祕密,似乎比她記起來的要更多一些。
從前她都穿着長袖的衣服,就算在【溟河系統】裏待了兩輪,她也沒有留意過身體的異常,如果不是這一次給了她獨處的空間,她怕是還看不見這個異常的傷口。
她低着頭,指尖順着紅色的針孔再次按了按手臂,發現在右手手臂的真皮層中,似乎藏着一根針一樣的東西。
她摸索到了針尾,並緩緩將拿根針通過紅色的針頭推了出來……
手臂傳來一些刺痛的感覺,那根針刺破了皮膚,被公爵取了出來,上面還帶着溫度、帶着血。
公爵發現,那是一根摺疊的針,摺疊後的針身只有四釐米長,恰好能夠隱藏在手臂的肌肉中。
她將那根摺疊的針打開,發現針頭有點兒彎曲凹陷。
這個東西,她很熟悉。
如果說之前失去記憶的她,並不認得這是什麼東西。
但現在,她已經想起來了。
這是專門用來撬鎖的針。
她看着拿根針,皺起了眉頭。
因爲她瞬間想起了這根針的來源。
那是她被囚禁在約瑟夫莊園的閣樓時,用來開鎖的工具。
她一次次地逃跑,但卻又一次次被約瑟夫抓了回去。
約瑟夫永遠猜不明白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是怎麼打開手銬腳銬的,因爲他沒有發現,她一直將一根針藏在了自己手臂的肌肉中。
這是她給自己留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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