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是宇文泰 >二一六、恐怖傳遞的戰法
    傳令兵楞了一愣,似是不懂陳慶之如何在佔據極大優勢下忽然施展圍三闕一之法。陳慶之眼睛一翻,馬鞭做勢欲舉,那傳令兵抱頭鼠躥,立刻前去傳令去了。陳霸先拍馬上前,望望陳慶之道:“要不讓我在南門外五里左右設伏,待他們逃到彼處,一股全殲。”圍三闕一,然後在闕一的城外某地設伏,這是圍三缺一戰法最缺德的地方。兵法圍三闕一作爲攻城的重要手段,其戰法主要目的是:故意留下一個出口,滿足疲於奔命的敵人想逃出去的願望,瓦解城裏人守城的意志。但是事實上還是要宰你。一般圍三缺一圍到守城方意志崩潰的時候,一般守城將士已經瘋掉了,他們就像是堵不住的洪水,哪裏有缺口就往哪裏涌白袍將軍陳慶之笑笑搖手製止陳霸先;道:“設伏不用了,這一場攻守戰已經打得他們膽戰心驚。”“我要你做的事情也是很簡單,等會兒等潰軍逃出南門缺口,率精兵尾隨追擊,但把握好度,第一個是不要追的太過分,要讓他們逃出去;”“第二個是儘量傷人,斷其肢體,鐵騎蹂躪,令其驚怖;六個字:貼着追,打殘廢。”陳霸先當下領命去訖。一直緊緊包圍着滎陽城的梁軍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在南城門撤出了一個口子。滎陽城內剩餘三門還在戰鬥,忽然就聽得南門外呼聲震天,隨後就有血涌滿臉的士卒前來報告:“南門可逃”;於是其餘三門將士一聽有生路,雖然誰都知道生路之外可能還是陷阱,但是那個陷阱之外不再是圍城那麼小的空間誰都有可能逃生有望。於是三門將士發聲喊,一人開始逃跑,緊接着兩人,緊接着三人,緊接着一個隊,一個建制開始逃;對那些正在圍城中絕望地守城將士來說,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突如其來的缺口外面是不是梁軍的陰謀,逃生的本能讓他們瘋狂地向沒有梁軍攻擊的城南門跑去。在逃奔的垛口邊上,很快,最爲勇猛的彪悍的步兵率先登城,砍翻了n多垛口的守城士兵,登城的士兵像潮水一樣攀上城牆,衝到城門邊,斬關落鎖,吊橋伊呀呀呀放下。城門洞開,陳慶之大旗一揮,成千上萬的士兵發一聲喊,往城門裏衝了進去。此時,距離陳慶之部署的攻城開始,還不滿兩個時辰,太陽還是斜斜在頭頂上,並未正午;滎陽城陷,陳慶之率白袍軍入據城內,迅速佔領了滎陽。陳慶之微笑着撇撇嘴,嘴角已有笑意。這場攻城戰在他預料的時間內解決了,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接下來,是爾朱世隆駐守的虎牢關,還有爾朱兆和元天穆駐紮在城外十里的大營。這兩處只要一破,整個滎陽戰役就算勝利結束了。滎陽城頭,陳慶之手扶牆垛子,極目遠望。這時,“大魏陛下”元顥也興高采烈的走了過來,蕭玉嬛也陪在他的身邊,兩個人都是滿面得色。元顥虛僞而高興、聲音中又有些妒忌,道:“愛卿,你這一仗打得好啊,比打丘大千時候打的還好,滎陽一下,前無橫陣,三日之內,我們便能攻克洛陽了。”“朕可以安宗廟社稷了。”陳慶之望了望身邊的宇文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陛下,此次滎陽決勝,黑獺當居首功。”“哦”元顥擡起頭,眯着眼看宇文泰,道:“黑獺,你又立功了你在賀拔嶽麾下是別將是吧”宇文泰點了點頭。元顥輕蔑道:“賀拔嶽這個蠢貨,你這樣的人才,怎能以區區別將待之,要不,黑獺,你隨了朕,朕封你做個大都督,眼下滎陽已可,這個北豫州刺史就給你了。”“河水在此,朕不食言。”宇文泰深深一鞠躬,道:“謝陛下,此乃節下謬讚,臣並無斬將搴旗,無尺寸之功,刺史總牧一州,臣位卑,恐不克負荷。”元顥見宇文泰拒絕,心下有些不悅。一旁的蕭玉嬛這時一雙妙目也若有若無的瞧着宇文泰,心想這少年之前能從自己手中救下楊忠,又能擊敗蕭績,如今陳慶之又這般推崇。若是隨他,說不定蕭績便再也奈何不得她,她想到此處,不由得魅惑一笑。她出身皇室,又因爲母后之仇,雖然習得一身媚術,但比元顥這種出身紈絝的皇室子弟稍有不同,她的見識比元顥還是稍強。一聽宇文泰之言,她便知宇文泰這人別有懷抱,並非元顥所能臣服。眼見元顥面露慍色,這時想,這人日後必當攪弄風雲,不如我現在賣個人情。當下挽着元顥的胳膊,媚語道:“陛下,既然人家不願,強扭的瓜也不甜,何必勉強呢”元顥一聽蕭玉嬛所言,立時身子酥了半邊,道:“好,不勉強,不勉強。”這時,楊忠匆匆走了過來,道:“楊昱已經擒住了,只不過爾朱兆、彭樂率十餘人拼死逃了出去。”陳慶之笑了笑,道:“爾朱兆這等狼奔豕突之徒,逃便逃了,我故意縱之而已。”元顥不由得愕然道:“愛卿,爾朱兆乃是河陰大屠的元兇,節下何爲縱之逃生”陳慶之笑笑,有些自得,道:“也不算縱之逃生了,我剛剛已派了陳霸先率一支鐵騎奔襲虎牢關,蹂躪奔突,潰敵營盤百餘”“照時間推算,恐時隔不久,虎牢方面便會有捷報傳來”元顥有些惶惑的看着陳慶之,半晌,吶吶的道:“愛卿,我軍無一兵兵發虎牢啊呀朕聽說陳霸先不是執行圍三闕一去了麼”“愛卿何時發了兵馬奇襲虎牢”宇文泰笑笑,望着元顥,會心一笑道:“陛下,節下何時打過誑語陛下稍安勿躁,陪節下靜候,必有佳音。”平滎陽之戰,陳慶之終於望見他即將名垂青史的榮光。這一刻,他充滿了一個自信、兩個自信、三個自信。虎牢關位於滎陽城的南面,都在北豫州境內,與滎陽不過是咫尺之遙。他們存在的意義本該是與滎陽脣齒與共。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滎陽已破。守衛滎陽的魏軍士兵經歷的是從未曾想象過的夢魘時刻。現在他們瞭解什麼是戰爭了,在剛剛過去的那兩個時辰,陳慶之的白袍軍從城下撲面而來,就像一大羣毫無畏懼的魔獸。潮水般的梁軍白袍突然踏碎了滎陽。暴風驟雨式攻城讓他們明白了攻城也可以如此的慘烈,隨後在城南門梁軍故意放棄的缺口,無數守軍潰逃。陳霸先率領的鐵騎一個個鐵甲馬,鐵面,長槍,大戟,宿鐵刀,從後面縱馬追趕,或削,或砍,或刺,或縱鐵蹄踩踏。逃兵們幾乎無倖免者,缺胳膊少腿者到處都是。所有人都幾乎重傷,都幾乎掛彩,慘烈、鮮血,一路向前,人間,已是地獄。陳霸先四面驅趕殺戮,將他們驅趕往虎牢方向而去,這些潰軍終於跑進虎牢的友軍大營。他們的慘烈與瘋魔以及語無倫次快逃快逃的聲音讓守衛虎牢的魏軍士兵們震驚了。魏軍虎牢守軍彷彿看到了一羣神智已經混亂的瘋子........他們衣衫破爛,滿臉血污,全身都在劇烈地顫抖着、雙眼極度的驚恐。一些人被割掉舌頭,哇哩哇啦滿嘴血污的亂叫,一些人斷了一隻胳膊,慘痛大呼;潰兵們口不擇言地講述着不久前的恐怖經歷。從他們口中,將對白袍軍的恐懼迅速傳遞給了一些虎牢營盤的守軍。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陳慶之的白袍軍似乎已經席捲而來,就在不遠越來越多的逃兵衝了進來,每個逃兵都在驚恐、潰亂、發抖。鐵騎,似乎還在耳邊迴響、踐踏,還在耳邊發生;虎牢關的爾朱世隆守軍本來便只有一萬,眼見滎陽守軍的崩潰恐怖慘狀,遙望遠處煙塵漲天中,開始出現白袍身影,開始有人丟下兵器,逃出軍營,往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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