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月在方大夫的院子學習鍼灸之術,神色專注,一絲不苟,在一旁的方大夫摸着自己的白鬍子滿意地頻頻點頭。
睡醒的白寧囔着要來找花慕月,當偷偷摸摸地來到方大夫的院子後,見花慕月拿着白晃晃的銀針在一假人身上扎來扎去,嚇得拔腿就跑,姐姐也不要了。
事後知道白寧來過的花慕月狡黠一笑,“原來那小不點最怕的是針啊。”
蕭雲逸那邊在知道鶴唳堂堂主司恆來訪,就帶着自己的點心和暗一回了蕭府,至於不走要在書院找人對弈的羽棋他可沒空管了。
司恆手裏摩挲着一塊玉佩,這是他當年想送卻沒有勇氣送走之物,如今物是人非,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護着她的孩兒。
“咚咚咚”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司恆將玉佩收好,收斂了眼裏哀傷的情緒,臉上唯留一片冰冷。
司恆擡眼見一儒雅俊逸的男子含笑走了進來,年紀雖輕,卻自有一股綿裏藏針的氣場。
“晚輩蕭雲逸見過司堂主。”蕭雲逸先行了一禮。
蕭雲逸也在打量着來人,男子神色冷傲,氣質沉穩中透着一絲陰鬱。
司恆掏出了一封信,開門見山說道:“這是藥王谷谷主交給你的信,有事需要你的幫忙。”
蕭雲逸接過了信,腦海裏浮現出白眉老頭冷着臉的形象。
“鬼醫前輩要我幫什麼忙呢?”
“信你先看,再議。”
蕭雲逸看完信後,神色有些波動,尋人啊!而這尋的人當年還是在娘肚子裏,這如大海撈針,然而鬼醫話語卻帶着激動希望。
司恆見蕭雲逸陷入了沉思,亦知這有多難,可一絲希望也不會放棄。
“蕭公子,還請你幫忙,不管結果如何,有沒有尋到線索,我司恆定然會酬謝蕭公子,答應爲蕭公子做一件事情。”司恆的態度變得謙和,這已是他在低頭。
蕭雲逸一雙桃花眼含着三分笑意說道:“司堂主,您客氣了,這話就見外了,既然是鬼醫拜託之事,我蕭某自會盡心盡力。”
蕭雲逸心裏在思索着,鬼醫不喜人知他的家事,自己只知道靈姨是鬼醫的女兒,那麼靈姨的丈夫是誰呢?
蕭雲逸望了望司恆一眼,會是他嗎?
“蕭公子,谷主和你的交情是一回事,我司恆是言出必行,只要蕭公子出手,我司恆定會報答。”司恆眼裏透着倔強和固執。
蕭雲逸並沒拒絕,你看懂這個男人心裏的執念,希望靈姨在天之靈保佑一切都順利吧。
“司堂主可否詳細地和在下說一下,你查到的線索?”
“自然。”
服侍蕭雲逸的小廝在門外等着都打瞌睡了,一點頭趕緊揉揉眼睛,掐掐自己保持清醒。
小廝心裏嘀咕,不知道公子和那人在商議什麼?公子這個時間可是要休息的。
在藥王谷的羽畫,這些日子乖巧得像鵪鶉,師祖這些日子的異樣,真的是讓人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師父啊,你都問了我八百遍了。谷主去了哪兒我怎麼知道,要不前我們去天雲居瞧瞧?”小雨託着腮,一副苦惱的模樣。
小雨的話讓羽畫抓頭,“可是我不知道天雲居怎麼上去啊!之前是師祖帶着的,你看到沒,那個雲霧繚繞的地方就是天雲居,我們倆怎麼上去?”
小雨順着羽畫手指的方向望去,搖了搖頭,哎,沒辦法了。
“師父,你還是和我好好辨別藥材吧,不然谷主發怒了,我可幫不了你。”小雨站起來,要拽蹲在地上的羽畫。
羽畫將小雨拉着坐在地上,“都什麼時候了,還學藥採藥,你沒看見師祖他老人家很難過嗎?”
“啊,可是我們幫不上忙。我娘說時間長了,人就不難過了。”
“怎麼可能不難過,只是不說而已。算了,走吧,我們去把今天的藥採完再來找師祖好了。”
羽畫看看天色,認命地牽着小雨要去藥田採藥。
“師父,別牽着小雨。”
“牽着你怎麼啦?”
“我又不是小娃娃。”
“師父是的,牽着別把師父丟了。”
“啊?”
此時的鬼醫還真的在天雲居,望着女兒嶽靈的畫像眼裏閃着神傷。
當初女兒成親之時,世人皆不知嶽靈乃藥王谷鬼醫之女,只因自己嫌麻煩,不想那些求醫問藥之人打擾女兒的生活。
一晃數年,時至今日,爲父後悔讓你少了這層依仗。
傍晚,鬼醫下山之時,就見羽畫和小雨在山腳下嬉鬧追趕。
“師父,是谷主下來了。”小雨拉着羽畫的袖子。
“師祖,徒孫可算找到你了。”羽畫看見鬼醫大喜,像蝴蝶般飛奔了過去。
鬼醫臉色雖清冷,眸光卻帶了一絲柔和。
在羽畫要撲到自己身上之時,鬼醫側身閃開了,羽畫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噗...”小雨憋不住笑了,不,小雨你要忍住。
羽畫坐在地上眼神幽怨地看着鬼醫,一癟嘴委屈巴巴:“師祖,就知道您老人家不喜歡我,嚶嚶嚶...”
鬼醫冷聲道:“還不起來。”
羽畫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衣上的灰塵,睜着水漉漉的眼睛望着鬼醫。
這雙明亮的眼睛讓鬼醫想到了外孫女,不由伸手揉了揉羽畫的腦袋,溫和道:“走吧,今日讓啞叔給你做醬肘子。”
反應自己幹了什麼的鬼醫收回了手,有一絲不自然,輕咳一聲,擡步往前走了。
羽畫雙眼瞪圓,滿眼透着不可思議,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望着小雨問道:“師祖剛纔摸了我,小雨,這不是我的幻覺吧?”
小雨嘻嘻一笑,“師父,您再不走,醬肘子沒了。”
羽畫嘴脣翹起,跑了起來,跟在鬼醫身後,“師祖,您等等我。我要喫兩個醬肘子。”
小雨追着羽畫身後跑,大喊:“師父,等等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