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你說大哥回來了,可有看見我相公?”花慕月心裏突突的一慌。
“不曾,興許趙公子他們在後面呢。”雨晴本來見那麼多獵物,很是興奮的,可看到花姐姐的臉色不對勁兒,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來。
“我去問問大哥吧,雨晴你幫我把這些東西收起來。”
花慕月完全是跑着去的外面,見羽棋和一隊護衛正在清理獵物。
“小妹,公子今日給你獵了一隻鹿呢。”羽棋與有榮焉說道。
花慕月擦了擦額頭的汗,四處看了看,問道:“其他人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羽棋聽到了馬蹄聲,向遠方指了指,“你看又有人回來了。”
花慕月一喜,馬蹄聲越來越近,漸漸看清來人,心裏竟有一絲失落,面上笑着打招呼:“羽墨,你回了。可曾見過我相公?”
羽墨瀟灑利落的翻身下馬,將繮繩交給了小廝,溫和答道:“趙兄半個時辰前還和我在一起,說最多一個時辰就回的。”
羽墨似隨意又說道:“趙兄馬上就回了,花娘子,你別擔心。”
聞言,花慕月臉上的焦急稍緩,笑着點了點頭。
花慕月追問着羽棋和羽墨他們在密林裏狩獵的見聞,聽得津津有味,相公好厲害啊,竟然打到了獵物,她原本只是抱着重在參與的態度的。
羽墨語氣帶着調侃:“趙兄,爲了博花娘子一笑,可是對那麋鹿癡狂的很。”
花慕月心裏有絲絲歡喜,嘴上卻嗔道:“懷瑾真是個呆子,我昨日不過隨口說說而已,誰讓他真的去獵殺麋鹿了。”
羽墨笑了笑不語,心裏覺得自家公子處境堪憂啊,估計很難博得美人心了。
這時,只聽馬兒嘶鳴之聲,遠遠見一匹狂奔的馬背上馱了一個人。
身影漸漸地逼近,羽墨和羽棋齊齊變了臉色,花慕月有些害怕站在了羽棋身邊。
“怎麼回事?”羽墨大步跑了過去。
一陣兒混亂,護衛將那發狂的馬兒控制住了。
馬背上那是一個血人,渾身的衣服都被鮮血染透了,此時努力地睜着眼睛,開口氣若懸絲,“快!....快...去救公子...有刺客!”
聞言,羽墨和羽棋兩個人臉色大變,一旁暗影神色驚慌,皺着眉頭,立即策馬而去。
拼着最後一口氣說完,那護衛身子直直的從馬背上墜落了下來,花慕月大膽伸手探了上去,人已沒了氣息,臉色變得蒼白,頓覺兩腿發軟,癱在了地上:“死了。”
羽墨神色冷靜了下來,表情有些凝重,卻有條不紊吩咐了下來:“暗一,帶死士集合,莊子護衛一分爲二,跟着我去密林尋找公子和趙公子。”
見羽棋去拉馬,羽墨攔住了他,眼睛銳利的盯着羽棋,嚴肅道:“你留下來,和羽畫在莊子坐鎮,保護花娘子及小公子的安危。公子不會有事。”
臨走前羽墨又看了花慕月一眼,叮囑道:“照顧好花娘子。”
“大哥,相公和雲逸他們有危險是嗎?他們不會有事的,不會的。”花慕月搖頭,不敢承認,眼淚涌上眼眶卻倔強的不肯流下來。
羽棋將身子搖搖欲墜的花慕月攬着,拍着她的背,安撫道:“小妹,別害怕,妹夫和公子都不會有事的。”
“嗚嗚嗚...”終究抵不過心裏的恐懼,花慕月嚎啕大哭了起來。
羽棋見小妹如此傷心,他眼裏閃過一股狠厲之色,咬牙道:“暗閣定會讓刺客死無全屍!”
花慕月比不了羽棋他們冷靜,對於刺殺而言,他們習以爲常,她卻是第一次見聞這種事情,還是發生在重要之人的身上,她親眼見到那個如血人般的護衛在自己跟前嚥氣。
她作爲大夫,她深知生命的脆弱,而相公不會武功,碰到歹人如何自保?還有蕭雲逸那個小時候滿心依賴的逸哥哥,她不想他們任何一個人有事。
花慕月身子哆嗦了起來,喃喃自語:“不會的!不會的!”
聞訊而來的白染、羽畫和白寧來時就見到這樣一副場景。
白寧從白染身上溜了下來,小胳膊抱住了花慕月,聲音稚嫩,語氣真誠:“姐姐,別怕,寧寧保護姐姐!”
明明是那麼軟糯糯的聲音,花慕月卻覺得一股暖流涌上了心間,含淚對着白寧笑了笑:“有弟弟在,姐姐不怕。”
“師父,你別胡思亂想,我去把趙懷瑾給你找回來。”羽畫沒了平日的嬉皮笑臉,望了眼遠方的密林,目光幽深。
他不擔心公子,公子的武功脫險毫無問題,只是那白面書生,可別給我死在了裏面。
羽畫口中的白面書生趙懷瑾,在一個時辰前,發現了有些蹊蹺。
他射中了一隻麋鹿,卻沒有中要害,麋鹿逃了,他窮追不捨。沿着血跡,一開始是他確定是麋鹿的,可突然分叉多了道血跡,他的麋鹿難道還能分身不成?自是不能。
趙懷瑾摸了摸地上的血跡,乾涸程度不一,心裏生出了警覺,順着一道血跡,一趴開草叢,赫然躺着一個眼珠子瞪圓,死不瞑目之人,而這人服侍打扮,是蕭府的護衛無疑了。
趙懷瑾撫下了那護衛的眼皮,心裏生出了一種不妙之感,他得趕快離開這兒。
趙懷瑾一路小心翼翼,輕手輕腳以免動靜過大,一瞬趙懷瑾捂住了嘴巴躲在樹幹後,防止發出聲來。
他見到了幾個黑衣人,將一個小護衛圍着,一人快準狠一刀將那小護衛斃命。
趙懷瑾心跳得厲害,他知道他出去只是給對方添了人頭,也救不了那死去的小護衛。
趙懷瑾快速掩入樹叢之中,屏住呼吸,等着那幾個黑衣人離去。
在那幾個黑衣人離去一刻鐘後,趙懷瑾才從草叢裏出來,急急地向着密林外走去,祈禱能遇到在外守護的護衛。
只聽箭羽離弓那“咻”的一聲,如飛雨流星的一箭射向趙懷瑾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