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言盛景,不敘深情 >第168章 擊斃莊清時
    門裏,有接引他的人迎面走來,“我是town先生的助理肖恩,您是”肖恩看到了他手上的玉扣,笑道,“原來是我家大小姐的朋友。”

    男人的眉尖微不可察地聳動了下,眼窩之下的陰影更深,“你家大小姐”

    肖恩擡手,禮數週全地把他引進了這座宏偉壯觀的建築。教堂的穹頂極高,視野開闊,設計繁瑣卻精妙,在西方古典美學的底蘊外蒙了一層神祕的宗教面紗,這座教堂據說是由米開朗基羅親手設計的,也是他窮其一生也沒有完成的、最偉大輝煌的作品。

    男人的黑眸倒映着色彩斑斕神聖的牆壁和天窗,正出神,忽聽肖恩回答道:“是,您手裏的東西,是我家小姐的。”

    饒是霍無舟已經猜到了,卻還是在對方親口說出這番話時,震驚得失語。

    “穿過前面的走廊就是花園,聖座身子不適,不能見客,您有什麼急事,可以直接和我家先生說。”

    霍無舟頷首,再一擡眼就看到了花園小徑的盡頭走來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

    年紀大約能做他的父輩,卻不像其他的老人,看上去蒼白又枯竭,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只讓他看起來更加成熟俊美,五官立體又深邃,依稀能看出當年非凡的容貌和沉靜下來的氣場。

    不過,他的胳膊上好像纏着繃帶,繞上了半個手掌。

    “霍格爾。”

    男人淡淡開腔,叫着他的名字。

    霍無舟推了下眼鏡,藏匿住打量的目光,“唐先生。”

    “有什麼事”唐季遲問完這話,忽然想起,他是來找自己妻子的,眉頭輕蹙,“和我說也一樣。”

    因爲警衛人員的疏忽,姍姍前兩天險些在德國遭遇不測,而他手底下的勢力這兩天正在經歷一場大洗牌唐家出了內鬼,他正在逐一清查,不敢貿然啓用任何人,只能帶了幾個信得過的人親自深入敵腹,把她救了出來,馬不停蹄地帶回梵蒂岡修養。

    這邊是禁止交火的區域,無論是安保還是醫療都比其他地方條件好上太多。

    那女人卻逞強的很,受傷也不耽誤工作,他爲了這事已經和她發了一下午的脾氣。

    江姍這才妥協了,答應他這幾天暫時就不接見客人,專心養傷,還回絕了不少人的探望,誰知,卻迎來了這麼一位。

    唐季遲看到他手上的玉扣就知道,這個人,不能不見。

    霍無舟道:“唐先生,事發突然,我就長話短說了,她讓我帶着這個保險箱儘快找到您和唐夫人,要來那枚真正的玉扣打開保險箱,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唐季遲看着他腳邊的箱子,似是隨口一問:“她人呢爲什麼不自己來找我”

    霍無舟比他還驚訝,“她也來了,您不知道嗎”

    話音一落,男人的目光倏地冷峻下來,“你說什麼”

    他沉聲喝問:“她去哪裏了”

    眼下時局動盪,言言在電話裏說她懷了身孕。

    懷了身孕怎麼就不能老老實實在家裏呆着陸仰止也不管管她

    霍無舟的眉頭一寸寸擰緊,“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現在我也聯繫不上她,不過,她最後一次聯繫我的時候,ip是在英國。”

    “糟了。”唐季遲的表情嚴肅。

    身後忽然傳來冷靜而有條不紊的吩咐聲:“肖恩,馬上去確認town家老宅的情況,傑弗裏帶人想辦法追查她的去向,帶着醫生一起,以防萬一。福特,把我鎖在櫃子裏的玉扣拿出來,立刻去。”

    這聲音,竟然是個女人的聲音。

    霍無舟聞聲看過去,只見一個披着外套的女人坐在輪椅上,海拔比他們這羣男人矮了許多,氣勢卻壓人得很。

    她是十分傳統的西方人五官,髮色和瞳色處處都彰顯着她與衆不同的貴族身份。

    唐季遲一見她,先前還不動如山的俊臉頃刻間就沉了一半,斥道:“我不是讓你在房間裏呆着”

    女人皺眉,語氣刻板又強勢,“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先告訴我萬一言去了英國,你打算怎麼跟我交代”

    town家老宅,是唐季遲最先棄守的城池。

    因爲只有跳出那個框架,才最能看清局勢,才最能出其不意地殺他一個回馬槍。

    效果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前腳剛離開,後腳“內鬼”就漏出了馬腳

    墨嵐。

    這麼多年來唐季遲一心輔佐江姍,很少插手家裏的生意。

    家裏有那麼多堂叔表舅幫忙打理,他早就甩手不管了,掛個職位也不過因爲自己是長子長孫,對家裏還有一份責任在,又怕哪天姍姍萬一遇到困難需要助力,他辭去家主的位置便無法再替她說話。

    後來有了墨嵐,他就更不聞不問了。

    原以爲那小子是個可造之材,沒想到他的心思全都用在了歪門邪道上。

    這些年他私下裏集結了唐家大部分勢力,一點點滲透了整個董事會。

    唐季遲發現不對勁了,也不能大動干戈、立即下令徹查。

    因爲那小子精明得很,爲了抓住他的把柄,唐季遲也只能選擇按兵不動、徐徐圖之。

    女人發完一通脾氣,肖恩就回來了,“回聖座,大小姐她的確在英國。”

    江姍猛地一拍輪椅,也不顧腿上的傷勢,怒道:“這個沒用的,就只會給我找事一句話不說滿世界瞎跑什麼,啞巴了嗎”

    男人薄脣翕動,吐出一句:“我手機上有兩個未接來電,她給我打過電話,大約是想跟我說這個。”

    江姍看向他。

    唐季遲繼續道:“不過那時候你遇險,情況緊急,我沒來得及接。”

    江姍,“”

    “至於她爲什麼要過來。”唐季遲的手掌按在了輪椅的扶手上,不顧霍無舟和助理們還在場,俯身與女人冷淡的視線保持齊平,語調沉緩地問,“姍姍,你是真的想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過來嗎”

    話音一落,不止江姍本人怔住了,就連幾步開外的霍無舟都無聲攥緊了拳頭。

    “墨嵐就算再蠢,也知道教廷是他得罪不起的。同樣,我這麼輕易就把你救出來,說明他綁了你也不是用來威脅我的。”唐季遲娓娓道來,每個字都像細細的針,在無形的薄膜上戳破一個洞,“那你說,他爲什麼膽大包天要去綁你”

    輪椅上的女人沒吭聲,臉色忽青忽白。

    霍無舟也愕然不已,墨嵐,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居然是墨嵐

    他爲什麼膽大包天要去綁架堂堂天主教的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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