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以後將其點燃,心中默唸觀香咒,然後恭恭敬敬把三炷香插進香爐。
馮金牙在旁邊看得直撓頭,想問個所以然,但又不忍打斷我。
三炷香緩緩冒着青煙,大概過了幾分鐘,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中間的那炷香明顯比兩邊的高,而兩邊的香高度又保持一致,並且冒出的煙霧與中間的香相連,這樣一來,就形成了一把劍形。
“他媽的,一起點燃的居然高度不一樣,可能是受潮了,要不要重新點?”馮金牙也看出了端倪,憤憤地嘀咕道。
我搖頭感嘆:“不用了,你就是再點十次,還是這個樣子,這種香號叫利劍香。”
“利劍香?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點像,三炷香愣是燒成了利劍形狀,有什麼含義嗎?”馮金牙笑嘻嘻地調侃。
我瞪了他一眼,感嘆道:“利劍都出來了,還能有個好嗎?”
“你給仔細說說,哪怕就是死,也讓哥哥死個明白。”馮金牙不依不饒追問道。
我開口道:“從香號來看,利劍香,必有傷。簡單來說,咱們要受傷了,碰到硬茬啦。”
“對手是誰?閻婆婆還是沈貂嬋?再或者是別人?”馮金牙眨巴着眼睛猜測。
我搖搖頭,輕聲道:“具體是誰還不清楚,等到時候就知道了。”
馮金牙又氣又笑,指着我調侃:“兄弟你真逗,整的跟地震局那幫人似的,別人問他地震多少級,他們就會沒臉沒皮的說等震完就知道了,你很有他們的潛質。”
我實在笑不出來,目光緊盯着三炷香,利劍形狀依然沒有改變,看來這一劫是躲不過去了。
馮金牙走到火化爐前,向裏面瞅了眼,而後用力拍下出爐按鈕。
老奶奶的骸骨隨着焚燒臺緩緩送出,點點火星在上面點綴着。
我對着骸骨深鞠一躬,低聲道:“奶奶,我來送你最後一程,希望你來世不受疾苦,富貴長命。”
馮金牙見我態度誠懇,也跟着鞠躬,把我話重複了遍。
老奶奶的骸骨慢慢變涼,上面的火星漸漸消失。
按照常規操作是要用鋼鏟把骨頭拍碎裝盒,可我於心不忍。
便戴上防燙手套,把骸骨一塊塊撿起來,小心翼翼放在小盒內。
可就在撿拾過程中,我和馮金牙都愣住了。
“慢着,情況不對。”我停止手上的動作,對馮金牙喊道。
“可不嘛,那發光的是什麼?”馮金牙指着骸骨中間的物體。
我彎下腰仔細查看,只見幾顆五顏六色的珠子,散落在骸骨中間,與白色的骨灰形成鮮明對比。
“舍利子?”
馮金牙驚訝道:“這就是舍利子嗎?我滴個乖乖,聽老人說能燒出舍利子的人都不簡單。”
我撿起一顆紅色的舍利子,在對着吊燈觀察,它猶如一顆水晶球,散發出獨特的光澤。
“金牙啊,不是我打擊你,能燒出舍利子,可不是你的功勞,而是老奶奶的造化。”
馮金牙追問道:“不是說只有高僧纔會有舍利子嗎?這老奶奶難道也是……”
我將舍利子放在旁邊,沉思幾秒,感嘆道:“凡事總有例外,老奶奶活着的時候沒少做善事,如果真按修行來論,她至少算半個菩薩,正因如此,才能燒出舍利子。”
馮金牙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剛纔火化爐裏的七彩火焰應該和舍利子有關係吧。”
我點點頭:“沒錯,七彩火焰燒出了七彩舍利子,世間少有啊,我們可要把老人家安葬好,不然對不起她這份善心。”
“那這些舍利子怎麼辦?聽說黑市上有人收,價錢高到離譜……”馮金牙盯着眼前舍利子嘀咕。
我大聲呵斥道:“警告你啊,千萬別打歪主意,不然別怪我翻臉。”
馮金牙將手中的舍利子放進小盒,迴應道:“我只是隨口說,你還急眼了,我也不是缺錢的人啊。”
我問:“誰來了?”
“大衛!”
“好嘛,還挺快。”我看了眼掛鐘,轉頭對馮金牙叮囑道:“我剛纔的話記住了,被打歪主意,把老奶奶的骨灰裝好以後就不用管了,我會給她選一塊風水寶地安葬。”
“真仗義!你放心吧,後面的事包給我了。”馮金牙對我豎起大拇指。
我轉身離開,剛走了幾步,看到地上的吐寶鼠,心中不由地一顫。
“金牙,當心這玩意喫骨頭。”我指着吐寶鼠提醒道。
馮金牙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往盒裏裝骨灰。
我匆匆出了火化室大門,只見一輛跑車停在門口。
“兄弟,我在這呢!”大衛小跑向我。
我看到他頭頂環繞着一團黑霧,比之前要濃郁很多。
“你不是信不過我嗎?”
大衛擠出笑臉,低聲道:“哪有的事,我只是信不過自己的判斷力,所以才忽視了你的話。”
不得不說,這句拍馬屁的話很有水平,讓我挑不出毛病。
萱萱有些看不慣大衛的模樣,催促道:“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們都忙着呢。”
大衛環顧周圍,打了個冷顫,問:“沒聽說家裏有白事啊,你們在這裏幹嘛!”
萱萱冷笑道:“給你準備的,行啦吧?”
大衛怒了,努力壓制着火氣,衝我賠着笑說:“哥們,咱們還是出去說吧。”
我知道大衛害怕了,但故意不接他的話茬,反問道:“怎麼啦?這地方多好啊。”
大衛指着來往送喪的人,爲難道:“人太多,不方便說話。”
我指着太平間方向,調侃道:“哦,那我們去太平間說吧,那地方清淨。”
說完,我擡腿就往前邁,萱萱樂出了聲。
大衛趕忙拉住我胳膊,慫裏慫氣地說:“別啊,那地方又太清淨了。”
萱萱打岔道:“要不去送別廳,一邊聊,一邊放點音樂。”
“對對,那地方好,如果你累了,還可以給你弄張牀。”我拍手稱讚道。
“你們就別開我的玩笑啦,兄弟我真的是遇到要命的事啦!”大衛拉着我的手央求道。
我笑了笑,擡腿往殯儀館外面走。
大衛急匆匆跟在後面,喊道:“兄弟,去哪?”
萱萱罵道:“還能去哪,出去說事啊。”
當我經過化妝室的時候,透過門縫看到裏面好像人影走動,定睛看了幾秒,最終確定裏面的男人是館長。
萱萱看出了我的心思,低聲道:“要不我去聽聽他們在聊什麼?”
我有些猶豫,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不過轉念一想,館長又不認識萱萱,而沈貂嬋剛受過萱萱的幫助,即便被發現了,也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當心點,去吧。”我對萱萱擺擺手,繼續往門外走。
來到門外,大衛恭恭敬敬掏出一盒花裏胡哨的香菸,遞給了我一根。
我點燃吧嗒了幾口,罵道:“怎麼一股子騷味?”
大衛笑着說:“就是這樣的,這煙叫風情姑娘,都是西方十幾歲的姑娘用手搓出來的,上面還帶着她們的體香呢!這煙一萬一盒,你要是喜歡,回頭送你兩箱。”
我吐掉菸頭,罵道:“呸,你們這些富二代,整天琢磨這些沒用,是不是錢多到沒地方花了?多做點慈善事業不好嗎?”
“對對,兄弟境界高,以後像你學習。”大衛點頭哈腰的應付道,很明顯她臉上的笑不夠真誠,估計正在心裏罵我裝孫子呢。
“行啦,說正事吧。”我擡腳將地上的菸頭碾滅。
大衛嘆息一聲:“哎,我真的遇到麻煩啦,說了你可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