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殯儀館做化妝師 >第45章 陰人
    沈意歡的話證實了周銘的離世,而我是多麼想聽她說沒有,但事實如此,我只能接受。

    沈意歡又和我扯了幾句家常,大多是注意身體,好好工作這類的話,看來周銘的離世,對她也造成了一定心理打擊。

    沈意歡進入餐廳不久,孫禿子剛好出來,我把馮金牙支開,隨孫禿子來到偏僻的角落。

    孫禿子一邊剔牙,一邊嘀咕:“周銘這孩子命不好,要不然也不會死。”

    我打斷道:“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撿重點說吧。”

    “想知道他爲什麼會死?”孫禿子眯着眼睛看向我,眼神中充滿了挑釁和質疑。

    我從未被孫禿子這麼注視過,一時間有些不適應,問道:“你看我幹什麼?”

    孫禿子冷笑一聲:“哼,他不該進入化妝室,否則也不會死。”

    我有些疑惑,問道:“他好好的去化妝室幹嘛?”

    孫禿子撇着嘴說:“我哪知道,也許不是他自己的意願吧,但不論怎麼說,只要進去了就別想好,你小子能活到今天全是造化。”

    “不對吧,你爲什麼一口咬定就是化妝室的問題,據我瞭解周銘死在了紅磚房附近,是不是?”我反問道。

    孫禿子一怔,神情有些不自然,說:“你知道的還挺多,沒錯,他是死在了那個廢園子裏。”

    “那座廢棄的院落裏究竟有什麼?上次你在鐵門外燒紙,我就起疑心了,你肯定有事瞞着我。”我注視着孫禿子,希望他能說出實情。

    孫禿子不禁笑出了聲,反問道:“哼,在這裏上班的每個人都有祕密,僅僅是我一個人有事瞞着你嗎?”

    孫禿子的話正中我下懷,是啊,從上班第一天,我就被蒙進了鼓裏,很多祕密是最近才知道的。

    哪怕是周銘,他也有很多事情瞞着我,現在人死了,很多祕密徹底無法解開了。

    我想了想說:“希望你能告訴我實情,一個大小夥子就這麼沒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愧疚嗎?”

    孫禿子由笑轉怒,挪動步子走近我,使得我們之間的距離只剩下十幾公分。

    我再次聞到了他身上的焦油味,那是長時期燒人留下的氣息,讓人有些作嘔。

    不僅如此,我還看清楚了孫禿子的雙眼,尤其是他那雙青白眼,一瞬間,我有些懵,徐半瞎的眼睛不也是這樣嗎?兩個男人都長着一隻怪眼,天底下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嗎?他們倆人是什麼關係?

    孫禿子蒼老的面頰輕輕抽搐,質問道:“心痛?哼,最愧疚的人不應是我吧?”

    我有些詫異,問:“那是誰?”

    孫禿子笑而不語,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不明擺着是說我嗎?

    “你的意思是說我嗎?這玩笑開得有點大吧,我又沒幹什麼壞事,爲什麼愧疚?”我極力辯解,心中升起一團怒火。

    孫禿子怪聲怪氣地說:“聽聽這話說的,看來周銘是白死了。”

    孫禿子轉身要走,我伸開胳膊攔住,沒想到他擡起一隻胳膊,對着我的腰猛地一扒拉,我整個人差點倒在地上,他的臂力大到讓我喫驚。

    “在這裏沒人能攔得住我,沒有人,聽懂了嗎?”孫禿子嘀咕着看我一眼,我趕到一絲羞辱。

    我運足力氣,從後面用雙臂將孫禿子環抱住,他仍然在笑,比之前更加詭異。

    正當我以爲控制住孫禿子的時候,只見他身子向前傾斜,同時伸出一隻手,抓住我的後背猛地發力,接着我被他來了一個大背摔。

    啪嚓……

    我躺在地上,感覺天地旋轉,身上的骨頭似乎也摔酥了。

    我喊道:“孫禿子,你別走,把話說清楚,周銘到底怎麼死的?是不是你搞的鬼?”

    孫禿子不屑地說:“兩百多斤的死人,我都扛起來扔進火化爐,更別說你這個小毛子了。真不該讓徐半瞎救你一命,原以爲你會感恩戴德,這下倒好,成了恩將仇報啦,早知道就不幫你了。”

    我從地上爬起來,捂着胸口,感覺到了僵硬,這纔想起來徐半瞎讓我給孫禿子帶的東西。

    “這是徐半瞎給我的,如果你想要就告訴我實情。”我從懷中掏出魚形玉佩和那封信,打算以此爲籌碼要挾孫禿子就範。

    果不其然,孫禿子立馬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客客氣氣地說:“嚯,你早說啊,剛纔沒摔壞你吧,快把玉佩給我。”

    我趕忙後退幾步,生怕孫禿子硬搶。

    “別急嘛,想要東西就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我摩挲着玉佩,看到孫禿子臉色有些陰沉,應該是動了怒氣。

    “好說,你不就是想知道周銘怎麼死的嗎?我全告訴你可以吧。”孫禿子妥協了,沒了剛纔的蠻橫。

    我摩挲着魚形玉佩,心中覺得狐疑,沒想到這玩意居然是孫禿子的死穴,既然如此,那我索性把想知道的都問個遍,如果殯儀館真是邪門到家的地方,那我還幹個毛,直接捲鋪蓋走人了,賺再多的錢也要先有命花纔行。

    “說吧,從頭到尾說清楚,還有這個錦盒裏的珠子是什麼?”我將錦盒掏出來丟到孫禿子跟前,孫禿子驚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你個混小子,怎麼把它打開了,老子不是告訴過你嗎?這東西是萬萬不能打開的,否則會……”孫禿子氣得直跺腳。

    我對孫禿子的話不以爲然,感覺他是在演戲,以便取得我的信任。

    “孫禿子,你應該去戲劇學院教表演課,你演技真是沒得說,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裏跟我忽悠,我就是把錦盒打開了,怎麼着吧,我現在不是活的好好嗎?”我有些得意,準確來說,孫禿子越是着急,我就越興奮,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你現在是沒事,但不代表以後沒事,我曾經給過周銘錦盒,可他一直沒要,如果他將錦盒帶在身上,也就不會死了,可惜呀。”孫禿子拍打着腦門,一副悔恨的樣子。

    我繼續說:“聽你這話的意思,倒是應該感謝你給我錦盒了,孫禿子你別得意,自從我拿了你的錦盒,日子就沒有一天是順溜的,可以說是天天撞鬼,剛纔和馮金牙在路上,也遇到了邪門事。”

    孫禿子不慌不忙地說:“遇到邪門事,那是你命中註定,我給你錦盒是消災避禍,你怎麼能反過頭來怪我呢,給你介紹徐半瞎也是爲了你好,不然你早就死了,昨天你還是剩下一魂一魄,這些都忘了嗎?”

    不得不說,孫禿子的辯訴能力比我預想的要強很多。

    我想了想,打算換個方式詢問,希望能讓孫禿子自露馬腳。

    “孫禿子,你給徐半瞎木盒裏裝的珠子和錦盒裏的是不是一個物件?”我衝孫禿子喊道。

    孫禿子苦笑着:“徐半瞎是陰人,你是個大活人,怎麼會一樣?”

    “等會兒,什麼叫陰人?我倒是聽說過閹人,頭一回聽說陰人,什麼意思?”我提出疑問。

    孫禿子解釋道:“正常活在陽間的人,都是陽人,體內的陽氣大於陰氣,反之,就是陰人。”

    我自言自語道:“這麼說來,徐半瞎體內的陰氣大於陽氣了,我看他活得也挺好啊,陰人和陽人又有什麼區別,能活着就行,怎麼着都比死了好。”

    孫禿子無奈地搖搖頭:“不,陰人一輩子只能生活在墳地周圍,見不得光,白天睡覺,晚上休息,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還不如死了痛快呢。”

    聽到這些話,我猛然想起了徐半瞎的作息方式,好像和孫禿子所說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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